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虽然艳阳高照,碧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在这戈壁上的大片植被,因为风的袭来,而开始随风起舞。

今日,秦舒窈换上了女装,而且是当地的女子所穿着的短衣长裙服饰。月白色的料子衬得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冷光,在耀眼的阳光下,闪出点点光芒。她长长的黑色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一根辫子绕过额前;脖子上挂着当地的牛骨项链,耳上吊着羽毛做的耳环。

除了左臂上的玉镯没有变动外,今日她将右手上缠绕了几圈细细的皮线。

当风起时,她的长发和长裙都飘了起来,一双当地的皮线制成的软鞋也随之露了出来。

她的身旁,立着一个比她高整整一个头的男子,他依旧穿着月白色长袍,立在风中,眼里注释着这个完全还没有任何女性特征的女子,却充满爱慕之意。

天上有着雄鹰翱翔,秦舒窈看着广阔的苍穹,一扫昨日阴霾的心情,又显得活泼可爱起来。

“这就是锦葵吗?”她盯着周遭,全都一样的草木,问着身旁的男子。

只见地里,锦葵的叶子泛着深深浅浅的绿色。在叶子的下面,开着洁白的白叠。这些白色的软团,好像是朵朵白云降下蓝天,调皮地躲藏在绿叶丛中。

风吹过,那柔然的白叠随风而舞,好不壮观。

“五月锦葵秀,八月锦葵干;花开天下暖,花落天下寒。”赵清和顺着秦舒窈看去的方向,放眼望去,情不自禁的吟唱起了诗句。

“古书有云:‘高昌国......多草木,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纑,名为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市用焉。’不过可惜,时至今日,就连高昌国也不再出产,而只有这青山镇才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出产地啦。”转而,赵清和又失落的说着。

秦舒窈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心中自卑的想到:“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闻,对于这个世界,自己知之甚少。原来,自以为博冠古今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面前是何其渺小,何其不堪!”

就这样顺着纵横交错的溪流逆水而上,她一面嬉笑,一面听着跟前这就像个“先知”的赵清和,滔滔不绝述说着天上有的,地上没的。不知不觉,他们就来到了青山脚下。

而这时,天也暗了下来。

只见从崇山峻岭之间慢慢飘过来一大片的乌云,慢慢渲染开来,压抑得连青山仿佛也不能呼吸。面对如此的威压,赵清和忙望向走在自己百余丈之外的秦舒窈,运用灵力,大声的吼道:“回来,快点回来。”

可前面的那人,却没有任何的反映,依旧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儿越走越远。

乌云散发出黑灰色的雾气,让得人睁不开眼。赵清和忙打开防护灵光,抖动背部,一双青色灵气聚成的翅膀慢慢张开。他刚预想飞身向前,越被一道闪电劈中,当场昏了过去。

而秦舒窈根本没有听到赵清和的呼喊声。

当她不知不觉走到一片荷花池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是一个人。

她迟疑片刻,又胆战心惊的看向了周围。可是,她却越来越害怕。

不过转而,她又打起了精神,鼓励自己:“秦舒窈,不准害怕!”

人,在最孤独的时候,会做出让自己都不能想象的事情,而那种能量,在没有面临绝境之前是不会爆发出来的。

她回想起自己来时的路径,以辨别自己目前的位置。

“自己是顺着溪流逆流而来,那么自己一定还在青山镇的范围之内。眼前这个湖泊,也许就是整个青山镇水流的源头吧。”如此想到,她松了口气。

秦舒窈举目四望,只见远山的山峰,白雪皑皑;而湖泊旁边竟然还有苍松翠柏,倒映水中。山峦如此巍峨,绿草如茵,湖面碧水如染,花满山谷,就连那湖泊中也有着粉色的莲花。

她不禁感叹:“啊,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呀。”

在这胜似仙境的地方,秦舒窈深深地陶醉,流连忘返。

满眼那层出不穷的美景,带领着她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来到一片梅花林旁。

这时,她才感觉空气骤然渐冷,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回望身后,依旧是那一片春意的山花烂漫,而一线之隔的脚下竟然就是茫茫白雪。

站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空间的交界线上,她仿佛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香味淡淡的,是兰非兰,是桂非桂。

她没有打开护体灵光,就开始迈动着脚步,单薄的夏装随着寒风起舞。

越往前走,香味越浓,这时她想起了书上那句“香外”的美丽句子,不禁莞尔一笑:“这不就是那样的写照吗?”

秦舒窈已经忘记了寒冷,好在左手的玉镯在这时慢慢的流淌出温润的灵气将她那单薄的身子掩盖了起来。

迎着香味,她跨入那一望无际的梅林。而这里的梅花与她见过的她不相同——白得像雪,哪里像平时看到的那耀眼夺目。

但是她深知“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而这,只是白色的梅花罢了。

一进入这梅林,她已然失去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时,那种迷茫突然慢慢的浸入她的心神,让她黯然惆怅。

天黑了,风更大了,雪花也开始纷纷扰扰的飘起来了。玉镯的温润已经不能护得她周全,她开始盘腿而坐,在这雪天的梅林中开始了入定修炼,以抵抗严寒。

秦舒窈看向了体内膻中穴的灵力光团,任凭她怎样的调动,都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于是,就这样她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当她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了竹榻上。

她徐徐望去,整个小屋均为竹制,清新致,在窗户还摆放着梅花,只是这是红色的梅花。小屋很简洁,就一桌一椅一柜一榻。而她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七彩的一层薄布。

屋外的雪花依旧随着“呜呜”的大风刮着,但是她,却并不觉得冷。

她撑起了自己沉重的身体,皱着黛眉,想到:“这是哪儿?”

就在她走到窗边往外张望的时候,一个一头白发的丑陋老妇,咧着嘴,看向了窗内,笑着说:“嘿嘿,小丫头,你醒了。真是命大呀!”

秦舒窈突然一惊,看着丑陋妇人最终的那几颗黑色牙齿,吓得猛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