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无情大陆,四周环山,只有中央是那一望无垠的平原。所以,阴阳宗也正好在那无情大陆最东边的神秘山谷之中。

一日,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站在阴阳宗所在的山门脚下,望着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想到:“没想到,居然如此就成为了阴阳宗的少掌门,看来这事绝非如此简单。哼,善德,你想利用我皇甫仇,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那一脸阴险的男子,于是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

这时,他突然收到了传音,于是打开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黄袍宫装的妇人正哀怨的望着他。

他立刻说道:“母后,什么事?”

妇人眼含泪珠,说道:“仇儿呀,母后的几个故友全部都失去了踪迹,不知是不是他们已经被魔界之人抓走?”

皇甫仇一听,心中愤恨的想着:“难道母后真的是天鬼?不然魔界为何要抓她?自己以前居然从来没有细细想过。”

他立刻淡淡的回到:“母后,你不要想那么多,也许他们是进入某处修炼而已。你也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修炼吧,不要再为其他事情多想。”

女子闭上了眼睛,滴下了几滴清泪,然后哽咽的说道:“仇儿,你如今还在一面城吗?”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母后,你不用替我操心。不过母后,孩儿有一事不明,还请母后为孩儿解惑?”

女子一听,心中想到:“怎么回事?两百年来他从不曾如此,而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只见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然后点着头,说道:“仇儿,你说吧。只要母后知道的,一定会回答你。”

皇甫仇心中想着:“母后,你告诉仇儿的一切都是真的吗?王凌恒真的是受了秦舒窈的魅惑才离开的吗?母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没有问出口,只见他摇了摇头,笑着说:“算了,母后。没有什么,你快修炼,不要为了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你的修灵之道。”

说罢,他手掌一捏,那女子的影像顿时消失不见。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远处那广褒的田野,顿时心中迷茫

在襄国境内,绝缘酒家所在的那片广褒的花园中,一个穿着红色襦裙的女子正开心的哼着小调,将那花瓣上的露水轻轻的收入一个玉瓶。此女,正是被花仙留下的凤。而她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可以离开此处。

这个玉瓶是由高级灵石炼制而成,虽然看起来娇小玲珑,可是却可以盛装无尽的露水。据凤的猜测,就算是一片海洋在此处,她也可以用花仙告诉她的秘法,将那海洋轻松的收纳在玉瓶之中。

突然,一个穿着青纱的男子从这片上空飞过,看到了半空的那个身影,顿时心中一惊:“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

想到此,他立刻就飞到了一颗花枝上,静静的望着空中忙碌的女子。

可是,当他清楚的看到了女子的脸时,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凤见状,忙担忧的说:“这位公子,请小心些,万莫将那花瓣上的露水抖掉。不然,花仙会以为是我偷懒,少取了露水。”

男子满脸茫然,心中想到:“这不是凤家祖先吗?凤家祖先怎么会到人界来呢?不是应该在凤界之中吗?难道说,只是一个长得跟祖先一样的女子。”

凤见男子皱着眉头,没有答话,紧张的立刻飞了过去,将那颗枝桠上花朵的露珠收进了白玉瓶之中。

男子顿时轻声叫道:“姑娘,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凤微微一笑,说道:“道友,我是这绝缘酒家帮忙的伙计。不知这位道友可知道绝缘酒家?”

男子一听,连忙说道:“花仙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只是我们鸾溪谷跟外界很少有来往,也不曾到这绝缘酒家之中。”

凤一听,说道:“既然道友今日在此歇脚,就是机缘。到酒家之中,品尝一杯绝缘花露,可否?”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也罢。不知姑娘芳名?”

凤将白玉瓶收进纳环,微微一笑,说道:“凤!”

男子一听,身体一怔,喃喃低语:“凤?”

接着,他回过了神,问道:“姑娘可知晓林轩大陆?”

凤飞在了前面,回过了头,笑着说道:“道友,请跟我来。那林轩大陆呀,正是在下的故土。”

顿时,男子忙跟上了凤的脚步,飞到了绝缘酒家门口。

刚到门口,两人就看到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正在此徘徊,于是凤迎了上去,说道:“这位道友,既然来了,何不进去?”

男子看着女子的那绝世容颜,顿时心中惊讶:“怎么世间,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难道,她不是人类修士?”

女子继续说道:“两位道友,里面请吧。”说罢,她就款款走了进去。

而黄袍男子看着那一身青纱的男子,说道:“这位道友也是来此求花仙赠露?“

青纱男子淡淡的说:“路过即是缘,进来看看。”说罢,也丢下黄袍男子,走了进去。

黄袍男子心中一惊:“他居然比自己的境界都要高很多,不知是什么人?”

一边想着,他也已经走进了绝缘酒家的店内。

此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店中,正有一位灰袍男子,痴痴的望着那端着酒壶的红袍女子,心中不禁一笑,讥讽说道:“没想到还有如此沉迷于女色的男子,如此的话,该如何修道?真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而青纱男子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看着那红裙女子的身影。

黄袍男子见状,立刻就走到了青纱男子的对面坐下,淡淡的说:“这位道友,既然有缘,可否一桌而饮?”

青纱男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凤已经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微微一笑,走到矮几跟前,将两个酒壶和两个白玉杯轻轻的放下,淡淡的说:“各一万灵石。”

顿时,那青纱男子从纳环中拿出了一粒中级灵石,交给了她,说道:“这,可够?”

凤将灵石收入纳环,点了点头。

而黄袍男子心中一惊:“这,就要一万灵石,真是个吭人的店?为何那青纱男子竟然毫不犹豫就付了帐?”

青纱男子望着自己对面的黄袍男子,出神的模样,心中想到:“一定是第一次来此,还不知道规矩。既然有缘,就提点提点他。”

于是,他立刻淡淡的说:“这位道友,这不是一般的花露,这是可以帮助修炼的花露。在没有到达灵皇境界的时候,效果是最为明显:可以让人直接从灵玄初期,进入灵皇初期。”

黄袍男子一听,心中感叹:“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宝贝。要是自己当初有这样的宝贝,就不用受那炼骨止痛。”

于是,他也忙从纳环中拿出了灵石递给了凤。

凤微微一笑,手下灵石,对着二位说道:“如两位道友还有需要,对着内堂喊一声,即可。”

说罢,她就如同一阵清风,消失无踪。

黄袍男子,看向了青纱男子,双手抱拳,说道:“在下阴阳宗皇甫仇,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青纱男子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白玉杯中的花露,淡淡的说:“鸾溪谷凤家凤辰良。”

皇甫仇一听,顿时心中惊叹:“凤家,没想到凤家之人居然有如此境界的强者。这无情大陆,真的不是林轩大陆可以比拟。”

而灰袍男子一听,突然转过了头,淡淡的说:“你,就是鸾溪谷凤家族长?”

青纱男子偏过了头,看向了灰袍男子,淡淡的说:“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灰袍男子淡淡的说:“林轩大陆王凌恒!”

皇甫仇顿时脸庞僵硬,又看向了他,心中郁闷的想到:“王凌恒,林轩大陆王凌恒!难道,这,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王?”

凤辰良淡淡的说:“王道友,幸会幸会!”

王凌恒浅酌一口花露,说道:“凤家在整个人界都有着家族存在,真是好大的手笔?”

凤辰良一听,不觉好奇的仔细端详此人:“此人只有灵皇后期境界,而且明显已经在此停留了多年。按理说不是凤家之人对这些都不应该知晓才对,他究竟是何人?”

他淡淡的说:“不知王兄此话怎讲?”

这时,凤又从后堂走了出来,往门外走去。王凌恒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凤辰良见状,顿时微微一笑,说道:“原来王兄跟我凤家也有着渊源,难怪对我凤家之事知晓得如此透彻。”

凤已经走出门外,王凌恒收回了眸子,说道:“在下跟凤家是有着些许渊源,不过还不敢说对凤家之事了解透彻。在下有一疑问,可否向凤族长询问?”

凤辰良端起杯子,说道:“王兄请讲。”

而这时,在凤辰良对面的皇甫仇满脸愤怒的望着王凌恒,心中埋怨道:“你居然在此停留,也没有回到林轩大陆陪伴在我和母后的身旁。原来你真的是如同母后所讲,迷恋女色。刚才那女子,难道就是母后口中的秦舒窈?难道你跟她在此做起了这个小营生,将流光国一国的子民弃之不顾。原本,我以为你是为了修灵,才对我们不管不顾。没想到,你的境界居然连我都不如。我的父王,你就是我的父王。为什么你们要生下我,让我如今变得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跟母后都欺骗了我,都欺骗了我。”

王凌恒望着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不知道三百多年前,凤族遗泽之地,那个叫做凤的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辰良顿时心中一惊,将吞在喉咙处的酒哽咽了下去。他看着对面那个一口口喝着花露的男子,回道:“凤进入了凤界,想必王兄应该知晓才对。”

“那,后来呢?”王凌恒期盼的望着凤辰良。

“后来的一切,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不知王兄为何如此而问?”凤辰良眉头紧锁,心中猜测着那凤与此凤的关系。

“难道凤族长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凤,就是方才你看到的女子吗?”王凌恒转过了头,看着酒杯,莞尔一笑,说道。

“她,怎么可能?”凤辰良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那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又回想方才那个绝世美女。他心中惊呼道:“更何况,这个女子是与凤家祖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丰城凤家之人?”

只听他淡淡的回道:“两者的外貌,气质大相径庭,怎可是同一个人?就说那身影相似,可是这性格品性是不是也相差甚远?”

“这,也正是在下想知道的事情。不知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她变得如此?看来,凤族长也不甚知晓。那王某叨扰了!”王凌恒眼中有着一丝失落,将眸子慢慢的闭上。

突然,皇甫仇冷冷的站了起来,淡淡的说:“这位就是林轩大陆流光国的王凌恒前辈,真是久仰久仰!”

王凌恒张开了眸子,看着右侧对面正望着自己的黄袍男子,心中不禁一惊:“这黄袍的样式,怎么如此熟悉?”

顿时,他回忆起了当年皇甫正则身上穿的那身袍子,立刻眼中露出了冷色,说道:“不知那皇甫家与你有何关系?”

皇甫仇一听,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皇甫家,那为何你三百多年都不愿意回去?”

王凌恒站了起来,转过了身,朝门外走去,冷冷的留下一句:“各自心中要悟的道,只有各自心中知晓。不管你是皇甫家的谁,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皇甫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痛苦不堪,终于支撑不了自己那不停颤抖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他绝望的小声说着:“如果,我是你的儿子呢?你也觉得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时,刚走在门口的那个灰色身影猛然僵住,颤抖了一下,回过了头,望着地上坐着的男子,淡淡的说:“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而如今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还那前生,今世所欠下的债。”说罢,王凌恒抬起了腿,迈出了那道大门。

皇甫仇眼中有着泪水流出,愤恨的将自己的拳头砸在地上,然后说道:“既然你知道你欠下的债,那我就要你现在来还!”说罢,他也化作了一道橙芒飞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