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sè发白。

“让她走吧。”

帘幕深垂处,传来央落雪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有些疲惫。

展元一愣,“她想在药里下毒,这是弑君——”

“让她走。”帐幔里传来一下翻身的轻微动静,“我要睡了。”

朵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又怕他们还有后着。她飞快地地离开。

“神医,她很可能是二王爷派来的——”

“展元,我们只是来医人而已。”

可这事关皇位、事关天下啊,这样也没关系吗?展元在原地默立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出声,灭了灯,退出来。

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的央落雪没有闭上眼睛。他的手搁在额头,额头一时滚烫,一时冰凉。

原来,还是不能忘记。

以为自己已经万念俱灰,没想到,还是因为那个相似的人影而骤然惊痛。她的脸在脑海中一瞬间鲜明,红衣胜火,鬓发如墨。

积雪映在窗上,透进淡淡蓝光。娑定城的冬夜是怎样的?也会这样冷吗?

他翻了一个身,裹进了被子。但寒气像是认熟了道路的蛇,见缝就钻了进来。

很冷。

很冷。

清晨,央落雪去请晨脉,展元端着药碗跟在后面。二人进了皇上居住的乾正宫正殿,众皇子已经在帘外候着,帘内是后妃及公主们。朵兰郡主也在其中。安阳王妃是皇后的同胞姐妹,皇后没有儿女,一向把朵兰当自己的女儿。朵兰在宫中的时间甚至超过在王府的时间。央落雪进来的时候,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如果他们说出来——

手被人紧紧捏住,是皇后。每次央落雪来请脉,皇后都无比紧张,生怕神医嘴里吐出半个不祥的字眼。

所幸的是,这次皇上的脉相仍如往常。被问及时,央落雪还是那句话:“只要过了今年冬天,就无碍了。”

这句话听在不同的耳朵里,就有了不同的意味吧?九王爷自然是高兴的,他请来的神医稳住了皇上的病情。而在此之前,二王爷才是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

朵兰透过珠帘的空隙看到帘外为首站着的二王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同着众皇子一起请安,在退下去的时候,向帘内看了一眼。

朵兰随口跟皇后支了一件事,披上斗篷,往霁雪亭去。

二王爷果然已在那里,见了她,招招手,递来一只小小扁圆镏金匣,尚不足巴掌大,还配着锁和钥匙。那钥匙小巧极了,“这是从月氏来的,你喜欢我就拿来了。”

“多谢姐夫。”朵兰接过,“姐姐还好吗?天冷了。”

“还好。”

“姐夫……”她摸着那匣子,沉吟着不知怎样开口,“你给我的药落到了央落雪手里去。”

“什么?!”二王爷大惊,“我以为你还没有动手——”

朵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