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生的休书,半个月后才送过来。一开始流言蜚语满天,安秀也懒得去计较,直到何树生的休书送回来,她才正式把门檐上的“何府”换成了“安府”。

这是何有保同意的。休书没有回来之前,安秀便把这件事告诉何有保等人,一听到何树生居然为了权势休妻,何有保顿时气得病倒了,至今还卧床不起,一把年纪了,老泪纵痕的样子让安秀很心酸。

她本来不想哭的,但是何有保的难过,生生勾起了她的心酸,愣是陪着哭了两场。

张珍珍与程嫂子也陪着安秀哭了几次,安秀反而要安慰她们,心想到底被抛弃的人是谁啊?

休书是托人送回来的,那人说根本不认识给他书信的人。安秀打开来瞧,是何树生那手苍劲有力的字:“立书人何树生,成禧二年聘定安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约为照。成禧十年五月。”

安秀笑了笑,拿在手里把玩:“原来休书是这样写的…”

张珍珍愣是在一旁红了眼眶。

安秀的宅子换了名称,宿渠县的众人都知道安秀被何树生抛弃了,一时间流言沸沸扬扬。连同安秀的铺子,都被人指点。米铺是独二无一的,所以生意影响不大,首饰铺就不同了,被众人议论纷纷。

前阵子安秀大摆宴席,出尽了风头,猛地跌下来,众人都等着瞧她的笑话。

“安东家女儿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啊,怎么那个何树生会不要她?”

“人家现在娶的是京都第一美人!京都第一,那得多美啊!安秀跟她一比,就天上地下了…”

“昨日我还见安秀出门了,模样很欢喜的,真是…我要是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别再说了,快看快看,安秀的马车…”有人忙指着街上说道。

安秀的马车招摇过市,一点都不见她有何伤悲。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觉得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女人致命的打击。可是这个打击在安秀身上,好似打在棉花上,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不过是装的。”有人一针见血,“看她能熬过久,一月后再瞧她,肯定形容憔悴。”

一个月过去了大家没有瞧到安秀失魂落魄,反而听到别的的传闻:安秀盖了一栋巨大的豪华庭院,极尽奢华之能事,真可谓是朱户甲第,楼阁参差,花木繁荣,烟云鲜媚。门外有紫衣家奴恭迎,门内有绸布小厮接待,青衣仕女在院内穿梭侍奉。沉香为梁,玳瑁贴门,碧玉窗,珍珠箔,碧色阶砌,不知道的恐怕还真会以为来到了皇帝的某座行宫。

很多富户看着专门跑去看,回来之后觉得自己的宅子,怎么如此寒酸呢?

两个月过去了,大家听到到安秀的传闻:买了三间绣坊,请了最好的绣娘。绣坊的师傅绣出来的发绣,天下一绝。听说她的原先的小姑,已经认了妹妹,原先的公公已经认了父亲,日子越来越令人羡慕。

绣坊的东家顿时不淡定了,跟首饰铺一样,终日提心吊胆。因为这两个月,安秀被抛弃了却并没有影响她首饰铺的生意,曾经的雪檀银饰铺老主顾很多都开始光顾安氏银饰铺了。

“她已经独霸了米市,想独霸银饰行,还想抢我们绣坊行的生意?”绣坊的东家都怒不可竭,而旁的行业则开始在一旁看笑话。

三个月过去了,便到了十月,已经秋季,万物萧败。

而安秀成了下堂妇这个话题,终于慢慢过去了,旁人说起她,不再盯住她失败的婚姻,而是盯住她的事业。

何玉儿跟霍昆霖定亲,霍家原本不同意的,毕竟她只是小小农家女,凭什么嫁给霍家为正房?霍昆霖明白家中众人的想法,便将霍珏微服私访,见过安秀,知道自己与何玉儿定亲的消息,所以不可能招何玉儿进宫的。

老夫人气得半死,花费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了。

何玉儿趁机说要回去本家去住,霍家很不满意。安秀送了三十颗大珍珠,颗颗都是珍宝,霍家这才把这件事揭过去。这三十颗大珍珠,足以抵偿何玉儿这几年在霍家的花销了。

接了何玉儿回来,何有保很开心,一家人都小心翼翼不提何树生,日子倒也是极其开心的。

第四个月的时候,突然有钦差来到宿渠县,封安秀为宁南侯,与男子同样的爵位,赐田地万顷,另外送顶戴花翎与宁南侯印,二品官位,是整个宁南权势最大的人。

这件事不仅仅震惊了安秀,震惊了宿渠县,震惊了宁南,甚至震惊了朝野。大家都在说,安秀有何功绩封侯?后来才知道,是她的大米镇住了东南的水患,稳定了局势。

但是这点功绩,封赏田地说得过去,封赏一个女人为侯,真是史无前例。朝野议论纷纷。当时霍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变了脸。既然皇帝见过安秀,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家女婿的事情,为何一直没有问罪?

不仅仅没有问罪,何树生还得到了重用,进了翰林院,成为了皇帝的讲师。

霍家只能说:圣意难测!

圣意的确难测,皇帝回京后,立马娶亲,定了平家的嫡女为皇后。不是他唯一的妃子上官深薇,而是重新找了一个女孩。

霍珏见过平家的嫡女数次,是个温柔知礼的姑娘,容貌不太绝色,仅仅是清秀,但是身上流露出来的高贵却令人挪不开眼。霍珏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心中有点温暖,很想再次见到他。

那时他不肯承认,他有点对那个女子动心了。从东南回来,他才敢肯定自己的心。

平氏封后,她的父亲与兄弟都被提上了要位,京都两大家族的制衡被打破了,成了三大家族齐头并进。上官家多年的计划落空,气急败坏,而霍家一头雾水。

最后都感叹,天威难测!

把“安府”的牌匾换上了“宁南侯府”的牌匾,安秀心中五味杂呈,这件事真像是一个玩笑。

但是她心中知道为什么。一来她的大米无意中做出了功绩,稳定了局势;二来,她有一张跟霍珏妻子一模一样的脸。霍珏虽然说放下了,心中还是有点不舍,不希望安秀在东南被人欺负。

连长的相似的人,他都要照顾到,可见霍珏心中,是多么的爱上官秀安啊!既然他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恩典,安秀欣然接受了。后来又听说有了新的皇后,安秀与何玉儿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安秀封侯,除了封地,没有实权的。但是她的侯位跟男人一样,是世袭的,传世世代代的长子或者长女。这种制度,在天朝来说,是一个新的突破,从前都没有这样过。

安秀笑了笑,对霍珏心存几分感激。

钦差传了圣旨便要回京,安秀花了十万两雪花银去打发。这下子,连钦差的随从都很倾佩她。这些钱财对于安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时间,宿渠县的人,再也不敢说她的是非了。何有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侯府门前四品官,安秀一人得道,全家都升天了。县令知府都纷纷过来拜会,安秀也一一见了。

何有保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自从知道何树生另外娶亲的事情,他愣是病了一个月多,卧床不起。可能也是觉得无颜面见安秀吧?然后慢慢好了一点,却总是好不透彻,大病没有,小病不断,隔三差五的病倒。

安秀知道,他心中仍是觉得对不住自己,心结解不开,自然情绪不会好的,所以病重。如今过了四个多月,他终于慢慢好了起来。张珍珍最近也不出门去玩了,一心一意地照顾何有保。

安秀冷眼瞧张珍珍,她对这个家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把何有保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想起她刚刚来的时候那样戒备安秀和何有保,安秀只是觉得,将心换心,石头人都能被感动的。

何玉儿回家两个多月了,她总是在自己的绣坊里,教绣娘们做伙计,很少管家中的事情。家里丫鬟越来越多了,程嫂子有点小手段,却没有大魄力,只得张珍珍做恶人。

安秀私下里听到过丫鬟背后骂张珍珍是活阎王,希望她早点嫁出去。

程嫂子是女人,小厮、马夫、厨子等等事务,她也管不过来,毕竟这些事情需要一个男人。安秀便提拔了朱庆,让他做管家,还把两个漂亮的丫鬟赏给他做妾,等过了年寻个好日子再给他娶亲。

朱庆感恩戴德,偷偷跟安秀说:“东家,也别另外娶亲了,小人…其实小人一直看芽儿姑娘好…”

感情看上了安秀的贴身丫鬟芽儿。

安秀当即便答应过了年把芽儿许配给他。芽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欢喜得不得了,伺候安秀也更加用心了。虽然要嫁人了,安秀身边她还是可以照顾的,所以暂时也没有提大丫鬟,仍然用月儿和芽儿。

程嫂子并没有卖身给安秀,所以她的儿女并不是奴籍。大米已经十岁了,小米九岁,安秀问程嫂子有何打算,总得给孩子们学点什么。

程嫂子原先就想送大米去学堂,小米是女孩子,自然养在家中。如今见安秀和何玉儿如此出息,程嫂子也改变了想法。她跟安秀说道:“东家,本想送大米去念书的,但是这孩子傻笨,怕是学不好。他说要去武馆学武,将来做个大将军…您觉得这个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啊?”安秀笑道,“大米有志气,回头我叫人去寻家最好的武馆送他去,给他找最好的师傅,将来定有大出息…”

程嫂子忙道谢,又道:“小米是女孩子,总不能让她去学武,我有心把她养在身边,又怕什么都不会,将来去婆家吃亏…小姐的绣坊不是有绣娘吗?我想送小米去。她是女孩子,有一技傍身,我这个做娘也放心…”

后面的话,程嫂子不敢多讲了,她的意思最明显不过了。安秀有本事,被男人休弃了,依旧风光无限。小米是女孩子,如果没有一点本事,将来婆家出了像何树生那样的男人,小米下场一定很惨!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跟安秀一样,学一身好本事。

安秀岂会不明白程嫂子的心?顿时笑得:“既是这样,晚上跟玉儿说,让她带了小米去…”

晚上跟何玉儿说起这件事,何玉儿自然不会反对,便说把小米给她。小米想了想,才道:“娘,安姑姑,我想念书…像玉儿姑姑弹琴写字…”

何玉儿一听这话,顿时笑了笑:“既然小米喜欢念书,程嫂子干脆让她搬过来跟我住吧。白天跟我去绣坊,晚上教她弹琴写字,两不耽误。”

程嫂子感动得不行了,急忙让小米给何玉儿磕头。

安秀与何有保都劝他们,一家人别这样客气。

安秀封侯一直没有大肆庆祝,冬月初六这日,是个极好的日子,张珍珍和何玉儿都劝安秀大办一场,让宿渠县的大户都来凑凑热闹,冲冲晦气。何有保也在一旁帮腔,说这是天大的喜事,理应大办。

安秀想了想,便同意了,让南宫去叫了凌二虎来,两人相互帮衬着,把晚宴办得热闹红火。

秦渊这四个月又出了一趟灵芝,帮安秀挣回来上百万两银子。他二人如今的财力在宿渠县是没有任何一家可以匹及了。正好这几日他也在宿渠县,说这一年赚得多,准备歇上三四个月,好好在家过年。

听说安秀请客,秦渊一早就说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秦夫人忙让他带着秦怡然一起去,正好可以多跟安秀亲热一番。“当初认这个妹妹,老爷真是有远见。如今在东南一带,还有谁富过安秀,贵过安秀?她果然是吉利之人…那个何树生真是瞎了狗眼…”秦夫人说道。

秦怡然到底年轻,看不惯母亲的嘴脸,顿时堵了一句:“娘,您如今觉得小姑姑是吉利的人啦?当时她被人休弃,您怎么还想着去跟她断了关系?要不是我和父亲拦住您,如今您该哭了…”

秦夫人脸上讪讪的。

秦渊啧了一声:“怡然,别没大没小的。”又道,“夫人啊,这次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做人要长远。我早就说过了,安秀非平凡女子…”

秦夫人更加尴尬,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怡然,我们去看看小姑姑有什么要帮忙的。”秦渊携爱女出门。秦怡然如今跟安秀一样,出门就是一身男子打扮,英姿飒爽,秦渊看着就觉得心中舒服。

如今在宿渠县,女子着男装,几乎成了一种流行,甚至李县令的千金,那个极其高傲的大小姐,很多时候出门也一身男子白袍。

这都是跟安秀学得。

“都成我的不是了…”秦夫人不甘心地抱怨了一句。

安秀在书房看账本,小厮说秦老爷来了,忙迎了出去。她如今也请了一个师傅,专门教她做账。从前她能看懂,却看不出中间的门道,要是账房有心欺负她,她也看不出来。

如今不同了。请了师傅教了两个多月,安秀做账比老账房先生还要快,她心算速度一流,又年轻脑子里,自然比一般人强些。

“秀丫头。”

“小姑姑。”

“大哥,怡然,你们倒是来早了,晚上才开席呢。”安秀见他们父女过来,顿时笑道,让丫鬟上了新茶来,便在书房里闲坐。

秦渊看了看她的账本与算盘,笑道:“怎么,东家不做了,准备去做账房先生?”

安秀笑了笑,她受现代的思维限制很严重,总是非常担心账务出问题。要是账务作假,辛苦半辈子的事业都打了水漂。秦渊做了一辈子买卖,从来不关心这个,能看懂账本就好了。因为这个年代的账房先生不敢作假,从来没有出过做假账的事情。

安秀受商业犯罪的影响太深了,一点都不敢大意。

见秦渊说起,安秀也笑了笑:“哪里啊?不过是突然对这件事比较有兴趣,就学着玩玩。如今铺子里买卖不多,轮不上我操心呢。”

秦怡然摸着安秀的算盘,黑色玉石做成的算盘子,很有质地的温润,十分舒服,竟然拿在手里,看着安秀道:“小姑姑,您这算盘一定很贵?”

安秀笑,心想这大家小姐果然有见识,这个算盘是南宫花了上万两银子买来的。每一颗算珠都是极品宝玉。

“小姑姑,送给我吧!”秦怡然爱不释手。

安秀扑哧一声笑了:“你一定想,把这算珠摘下来做成饰品,对不对?你哪里是喜欢这盘算,你只是喜欢这玉石!回头小姑姑送你几块,快别打我这算盘的主意!”

秦怡然被安秀说中了心思,摸了摸鼻子讪笑。

秦渊也摇头笑:“秀丫头你瞧怡然,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你出去随便玩玩吧,我跟你小姑姑说正经话呢。”

秦怡然忙道好。安秀这院子是非奢华,她早就想去参观一番,临走的时候还道:“小姑姑,玉石…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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