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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节一家人打不散的亲

地里忙好了,安秀与何树生又回到家拾掇那块菜地。家中的杂货房里已经堆了一堆的萝卜白菜,安秀决定再弄些菠菜与蓬蒿,明天去赶集,也许会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挖好地畦,种上一地畦蓬蒿,两地畦菠菜,浇上水静等着夜色降临。旁晚时分,何玉儿自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刺绣活儿,说是二妞给她的,当即钻进房里做了起来。

安秀瞧她的背影,有些瘦却是那般坚定,心头好似松了一块儿。她像个母亲,别的不求,只求自己的孩子成器。到目前为止,何树生与何玉儿都没有让安秀失望。

李老伯把牛牵了回来,安秀留他吃完饭,他说什么都不肯。安秀说明儿早上不用来,他们要去赶集,后天再来。李老汉一听,有些失落,轻微地叹了口气,说好。

安秀知道他家中肯定是出了事,但是他不说,自己也不敢问,怕触到忌讳。

吃过晚饭,安秀用异能催熟了院中的蓬蒿与菠菜。然后同树生两人趁着夜色把菜都拔回去,用牛车装好,盖上布棚,不叫别人瞧去,准备明早寅时就出发,去离庄子比较远的尤集卖。

尤集很少有何家庄的人去,碰到熟人的概率很低。

一切准备妥当了,安秀回房睡觉,见何玉儿仍在那里埋头绣花,既心疼又欣慰,伸头一看,她绣得有模有样,一朵菊花的雏形已经跃然布上,安秀倾佩道:“玉儿,你咋这样聪明,才学了一天绣得这么好!”

“二妞说她第一天,绣得比我好。”何玉儿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依旧在一针一线地绣着,十分刻苦。

“她吹牛!”安秀接过何玉儿的绣活儿,笑道,“早点睡觉,明儿去赶集,姐姐给你买彩线、绣花架、白绢,以后也就正经跟着二妞学。学成了,咱们以后的衣服鞋袜都归你了

。”

何玉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秀姐姐,我不想去赶集,我要去二妞家学刺绣。二妞说明儿教我双月绣的针活儿。秀姐姐你知道双月绣不?”

安秀摇摇头,她这手指从前拿惯了笔杆子,现在拿惯了锄头,哪里会绣花?见何玉儿着迷了,安秀倒不好搅了她的兴趣,只得笑道:“那成,你好好学绣花,姐姐明天帮你买回来。”

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份坚持,难能可贵。自己像何玉儿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特别多的主意,鬼点子超乎同龄的孩子,不过都是用来对付怎样偷工减料少写作业这类事情。

“秀姐姐最好了!”何玉儿搂在安秀的脖子热亲,两个闹了一会儿才睡着。

何江生躺在**发愣,想起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觉得一件件都赶着来,没有让人喘口气。特别是提亲,爹娘太心急了,竟然想着明年年初都帮他办了事。他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到了成亲的年纪,却并不着急,何木生比他大一岁的,不是照样光棍一条。

庄子里二十岁没有结亲的小伙子大有人在,何江生不觉得丢人。

一提起定亲,何江生就觉得心头堵了什么,好似所有的念头都要灭绝了一般,令他窒息。上次看的那个姑娘很好,虽不及徐红漂亮灵巧,也是温柔敦厚的女孩子,一般人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算是祖宗保佑了。

可是自从看到那姑娘的第一眼,何江生就在心里将她和安秀对比,比来比去,觉得不及安秀万分之一,顿时心头空了一块儿。

与徐红相比,安秀也不算特别出彩,但是何江生就是觉得她好,哪里都好。

翻了个身,听到东厢房里悉悉索索地说话声,隐约听到秀丫头等字,何江生觉得格外惊心,用被子蒙住头,好似跟自己赌气一般睡觉。

何有福老两口的确没有睡着,在说安秀的事情。傍晚的时候,听到大栓媳妇跟人唠嗑,得意洋洋说安秀跟他们家好,送何玉儿去他家学刺绣,两文钱一天,还带了好些点心,又叫何大栓明儿去帮她挖地窖。

李氏听到这些,特意留了心。学刺绣没啥,庄子里谁都知道二妞的刺绣活做得好,可是打地窖,放着何江生不用,去找大栓,这是啥意思?何江生挖地窖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啊

躺在**,就跟何有福唠起这桩子事儿:“你说,咱们早上不说话,是不是叫秀丫头多心了?她宁愿去找大栓挖地窖都不找咱们江生。一家人还能比外人挖的差?”

何有福想了想,叹了口气:“应该是。早上在气头上,秀来,我也是没有好脸子,那丫头多心,怕是猜忌上了!”

“赶明儿我说说去,这心结不解开,以后相处也就难了。”李氏叹了口气,“你说我也真是的,这把年纪了都不稳重,迁怒秀丫头。”

“别说你,我不也是?”何有福安慰李氏,“当时在气头上,又见娟子那样,谁不气?不过事后想想,秀丫头也委屈。有保媳妇那副样子,咱们也早就知道,真不该怒秀丫头。”

李氏替他压了压被角,笑道:“明儿我给秀丫头陪个笑脸去。秀丫头明事理,不会计较这些的。早些睡。”

李氏自己却睡不着,想着想着就想起来何江生的亲事,想起了王家那姑娘,她现在都心疼,多好的闺女啊,何江生竟然看不上。李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将来娶媳妇,我也不贪心,品性相貌赶上秀丫头我就满足了。”

何有福也没有睡着,听到她这话,不免笑了:“也难!品性勉强说得上,秀丫头的相貌可是百里挑一的,咱们家又不是地主,娶不上这么排场的媳妇。哪家闺女长得好看的,不都伸长脖子想攀上地主家?”

就像徐红。徐红的相貌倒是不比安秀差很多,但是他们家没有这个福气。这话何有福梗在喉间,始终没有说出来。

李氏觉得他这话在理,有些失落,不免羡慕起何有保来:“你说有保是不是交了好运?捡了这么排场又能干的媳妇。”

“是心好!”何有福倒也公正,“当时好些人家看到秀丫头了,都不愿意捡她。有保自家都缺吃缺喝,还要养秀丫头。好心有好报嘛!”

李氏觉得自家男人的话再理,不再抱怨,两人低声说着话,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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