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头原本就被涯的光刃伤到,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偷袭已经不如先前攻击的速度。樊若愚手腕轻轻横扫,直接划破了青衣老头的腹部。

一片血红,刹那盛开在青衣老头的身上,妖艳无双。

“唉……”一声叹息,从‘天佑’的口中溢出,却是另一半面上睁开了眼睛,褐色的瞳孔紧紧的看着青衣老头,像是很费劲的张了张口道:“你又是何苦呢?大势已去,本王就算能苟且活着又能改变不了什么呢?”天之角他守不住了,身体又被这外来的灵魂侵占上,他几乎是费劲了力才没有被完全吞噬掉。

但是他深切的知道,他等于是在死撑。那外来侵占的灵魂太强大他根本撑不了几时。

唉……

深叹了一口气,原以为送去自己的玉牌(相当于命牌)和书信,至少能换得他的平安,还能守着这天之角,可是却不曾想,无端跑来一个强大的阴暗的灵魂入了他的身体。

然后得知他要宴请樊若愚和天沐涯,并安排了歌舞伶人刺杀。而夺命使(青衣老头)竟然相信了那灵魂的话。

就算是他真的能杀了樊若愚和天沐涯,那灵魂也不可能离开他的身体。敌人的话,又怎么可能相信呢。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死死的支撑着自己不被吞噬掉。

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为他去送死。而他的那一点反抗在那强大的灵魂眼里也是在负隅顽抗。

想来也是可笑,他违背了言灵誓言,所以不但身体连带灵魂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而才给了那阴暗的灵魂可乘之机。唇角泛起一抹苦笑,这就是报应啊。

天佑心底越发的凉了起来,而那一股悲凉之气更加的弥漫在他的身体周围。

樊若愚皱了下眉,对于这样的悲凉之气她能感觉到那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她能感觉到天佑在绝望的深渊中徘徊……

粉唇紧紧抿了一下,“天佑……”

“是啊,我是。但是又不全是了!”声音中饱含了无限的凄凉。蓦的那半边脸上变得痛苦起来,努力的张了嘴想要说一些什么,却最后湮灭在一抹绝望之中。

樊若愚皱眉黑眸微动,咬了下唇,厉声道:“海岩,万年来,你什么本事没有长,倒是这见不得人的事情越做越顺畅了!”

“哈哈,哈哈……”阴冷的笑声缓缓的从坐在位置上的天佑口中溢出,随之他的手臂动了起来,端起桌案上的酒壶缓缓倒了三杯酒,唇角一勾,褐色的眼眸邪魅的一扬,“请……”

阴冷的声音,有些尖锐刺骨,眉眼之间更是一片的阴霾。樊若愚黑眸中黑幕翻滚,确认那坐在位置上的天佑,左胸口处的一抹嫣红消失不见。

樊若愚深深的嘘了一口气,冷冷的看向天佑,不,那已经不是天佑了,而是已经被海岩雀占鸠巢了。抬步向前,涯同时间挥手,劲风一扫,两只矮凳出现在桌案前。

素白的手牵起樊若愚的小手,缓缓的落座,凤眸微动间直直的看向披着天佑肉身的海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