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鼻子发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是什么样子的人,经过相处之后他就清楚明白,铁骨铮铮,强悍如斯。

这样强大的人竟然流泪了……

风落觉得喉咙有些发堵,沙哑着声音道:“是!”

……

风落进了船舱,只见樊若愚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平稳。就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步的缓缓的退出……

在风落关上船舱门的瞬间,床榻上的侧卧的樊若愚猛的睁开眼眸。黑色眼底像是形成了漆黑的漩涡,在里面翻滚涌动。久久才恢复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一如既往干净透彻……

但是在深处却是隐藏了一抹忧伤。樊若愚紧咬住唇,起身坐在床榻上,看着桌上送来的食物。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

但是愣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静静坐在床榻之上,只抬首透过窗户看了一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已经变的很黑了,从来没有过的黑,星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

夜色如墨,让她的心惶惶不安。整个船舱内也没有烛火,黑漆漆的。但是樊若愚的眼睛却是睁的大大,里面光芒闪耀。

樊若愚不知道坐在榻上坐了多久,直到船舱外再没有了那熟悉的叮嘱之声。樊若愚才缓缓起身,慢慢的走到桌前。没有月光没有烛火樊若愚准备的找到位置。

拿起碗筷,如往常一样夹菜吃饭。

门外的风落听到船舱内有了动静,立马推门进入,点了烛火,就见樊若愚坐在桌前面色如常的夹菜吃饭。

风落上前站在樊若愚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观其盒子上的花纹却是精致的雕刻,看起来非同凡响。

“主子……”除了轻唤,他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说他已经走了吗?他真的说不出口。

窗外,海风微微紧了紧,呼呼的刮过。

窗棂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响,夜,很静,很黑。

船舱内除却了樊若愚夹菜咀嚼的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风落看着见她没有说话的意向,也知道她此时心底难受。可是这样憋着是会憋出病来的……

又向前一步,猛的眼前像是一道细微的反光,风落这才看清樊若愚筷子没有停歇,咀嚼声也没有停歇,但是她在无声无息的流泪,眼角的泪珠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划过那小巧下巴,再落在碗里。

“主子,”风落失声,喉咙中像是被塞山棉花堵的难受,“想哭就苦出声来吧!”这样无声无息的落泪怕是要憋坏了。

樊若愚夹菜的手一顿,冷冷道:“谁说我哭了,是涯做的水煮鱼太辣了!”辣的她忍不住才流下泪的。说着手下也没有停歇夹起鱼肉又往嘴巴里送。

一边咀嚼一边像是在解释一般,“我才不会哭,只是分别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

樊若愚大口的吃着,眼角的泪水汹涌的厉害,怎么也停不下来。于是索性放下碗筷,不停的抹泪,却不曾想越抹越多……

结果,……“哈哈哈……”再也忍不住,樊若愚突然哭着纵声大笑,那清脆的笑声扶摇直上,在这一望无际的海上突兀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