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灭眉毛一挑,立时收剑。

柳月寒暗自松一口气,便见罪与李靖宇自天边急速飞来。

“发生了什么事?”罪冷幽幽的目光看向绝灭。

“呵呵,这是我和他俩的私人恩怨,我想,您就不方便插手吧。”

言下之意,是说罪不要多管闲事,罪岂能听不出来,她对绝灭可以说厌恶之极,曾差点丧命于他的毒手,这个仇,他日定报,眼下绝灭要杀人,她又怎么能让他如愿。

“风少主,那两个弟子,是你们天道宗的吧?”罪转头问道。

风凌玉看到是柳月寒时,目光闪烁一下,道:“不错!”

罪点头,又道:“绝灭要杀你天道宗弟子,这是你们的事,我身为外人,自不应该过问,那你们自己解决吧。”说罢便退后了几丈,冷眼旁观。

她说这话,就是想让风凌玉阻止绝灭,不可谓不聪慧。

风凌玉嘴角牵了牵,淡淡道:“绝灭,你为何杀我天道宗弟子?”

绝灭慢条斯理的说道:“是你们天道宗的弟子想杀我,只不过是技不如我,所以才差点被我杀,不信你可以问他。”

风凌玉看着柳月寒,沉缓说道:“你想杀他?”

柳月寒斜着眼睛盯着他,“是!”

“嗯,既然是你们个人之间的恩怨,那你们就继续吧。”风凌玉的语气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风凌玉如此一说,便把事情的性质巧妙的转化了,原本罪营造的宗门之间的冲突,被他这么一说,就成了个人之间的争斗,生死无关!

“少主!你这不是让我们天道宗的弟子去送死吗?”有弟子看得明白,大声质问。

风凌玉只是淡漠地看了那名弟子一眼,没有言语。

柳月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向晨绍。

晨绍叹息一声,握紧手中剑,“兄弟!拖累你了!我……”

“既是兄弟,何谈拖累,既然别人想让我们死……”柳月寒舔了舔嘴唇,“我们又怎么可以让他们称心如意,别说是他们这些杂鱼,就算整个天下,让我们死,我们也不能死,而且要更好的活着,等到那一天,扬眉吐气!恩怨得报!”

晨绍目光一亮,,心头热血喷勃,但随即又觉得无比的怅然,柳月寒说的固然有理,可是绝灭如此强悍,风凌玉又坐视不理,想活,太难!

“柳老大,我愿与你并肩作战!”铁血愤然冲了过来,坚定说道。

“老大,我也愿意陪你战斗!”遂雨亦快步来到柳月寒身边,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老大……”

紧接着,一个个追随的脚步踱来,如同一个个悍不畏死的铁血战士,正追随他们的将军,面对强大的敌人,浴血一战,视死如归!

柳月寒紧咬着嘴唇,凝视着这十张无比可爱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竟有这么多人是肯与自己同生共死,无怨无悔,真是患难见真情!

柳月寒平复了下心中的感动,动情道:“好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今天的这份情,我柳月寒记下了,来日我们再畅饮琼浆,共为大事!”

“还有来日吗?”绝灭面露狞笑,阴侧侧道。

“你特么……”晨绍怒火中烧,恨不得打烂绝灭的那张臭脸!

“嘿嘿,你们少主都管不了你们了,全都受死!”伴着话音,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闪电而至!

“快走!”

柳月寒紧紧抓住晨绍的胳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溜烟的钻进了地下。

“刷”

断剑狠狠斩在了柳月寒刚才站立的位置,雪亮的剑光将地面切出了一条一尺多长的裂缝。

所有人都是几乎把眼珠子瞪了出来,亲眼见到如此神奇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众人心头,他俩是鬼?

绝灭的嘴角一阵抽搐,是他!没错!那个打劫自己的混蛋!当时柳月寒带着面具,所以绝灭一直不曾将他认出,可是这钻地之术,却给他留下了终身不可磨灭的阴影。

“可恶!”绝灭的手抖了起来,望着那被自己切裂的地面,目光森寒茹要吃人,好在他上次有了经验,知道挖坑是没用的,不然此刻的他必然会化身为一台强大的挖掘机。

“咻咻…”

风凌玉率先落下地面,目光惊疑不定,仔细打量着柳月寒与晨绍消失的地方。

罪也从空中落下,黛眉微锁,轻声道:“他们应该是用了一种极其高深的逃遁之术,真是神奇,竟然可以遁地而去,匪夷所思……”

“哼!”绝灭绷着脸,收剑,拂袖而去,心中却是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中发狠,下次一定要一击致命,不让他再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几株枯草一阵晃动,两个人影诡异的从地下钻了出来。

“呼……”

晨绍刚想喘几口气,嘴巴却被柳月寒捂住了,“小声些,我们的位置离他们并不远。”

“我靠,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就能钻到地里去?”晨绍压低了声音,惊异莫名。

“峨,这是一个老神仙教我的,嗯,就是这样。”

“太他娘的神奇了,有这个宝贝法术,咱们还跑个毛啊!直接恨他干不就得了。”

柳月寒翻了个白眼,“如果人家一剑就把你切成两段,你说我是拉着你的上半身跑,还是拉着下半身?”

“这倒也是,实力差距太大,光跑也不行阿。”晨绍深以为然,又接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着他们!”柳月寒决绝道。

“靠,你做梦呢吧,人家是乘着飞行兽好吧,咱们哪能跟得上阿。”

“不是还有几头是多余的,没人坐吗?”

“没人坐是不假,那也是人家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想咋地?”晨绍茫然了。

“行了,行了,你别管了,先等他们睡觉了再说。”柳月寒胸有成竹道。

夜色渐浓,山凤裹携着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兽吼,远远飘荡。

柳月寒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游目四顾,见不远处的宿营区,已是彻底陷入了死寂,没有了吵杂声,人已全部入睡。

柳月寒嘴角牵动,悄无声息地向着营寨处摸去,当靠近到一定距离,可以全面看清营寨情况的时侯,他便停了下来,仔细端量着每一个帐篷,他要寻找的便是罪的那一座。

“嗯?”

柳月寒发现有一座帐篷,竟然还有烛光透出,显然帐篷的主人还未曾入睡。

他在心中快速思量了一下,这座帐篷的位置是整个营寨的最高点,离两派弟子的帐篷都稍远了一些,显然不是他们中人,而那帐篷的颜色,是白色,更是独树一帜,十分显眼。

“八成就是这个了。”柳月寒低语了一声,身体潜入地下,利用影遁,快速来到了白色帐篷的地下,定了定心神,悄悄把头探了出来,头上是很小的空间,柳月寒心知自己定是在她的床底下,没有急着钻出来,而是先听一听动静。

罪身着一席白衣,端坐于床头,腿上架着金丝古琴,如瀑布一般的青丝自然垂下,秋水双眸中带着无限的哀伤与追忆,一声轻叹,包含千般苦楚。

青葱玉指轻轻搭在金丝琴弦,微微拨动,一声悠扬悦耳的弦音袅袅而起,接着,一曲美妙绝伦的乐章从她十指下传出,她朱唇轻启,自弹自唱,眉眼中更是有闲愁万种。

“天不老,情难绝,形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东窗末,夜过也,白凝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