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外走进走出,这个偌大的病房里,所有的主治医生都被叫过来,可以看到这个排场,机器在不停地发出声音,这时候突然安静了起来,医生脱下了口罩,走到门口,这是赫连翼的首席医师,张彦峰医师,虽然年轻,但是无论在看病,开刀等方面都是业界的高手。他也是赫连靖的大学同学,最好的兄弟之一。

“阿靖,对不起,我救不了伯父,伯父的心率已经衰竭了,能熬到今天已经是万幸了,也是他的意志力强,现在刚抢救过来,可能熬不过今晚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跟他说说吧!”张彦峰白色的衣袍,带着金边的眼镜,他的眼眸里也渗着泪水,赫连靖一拳打过去。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连我爸爸都救不活,你当什么医生!”赫连靖失去了理智,他赶过来,告诉他的是,他的父亲就不行了。“什么叫做不行了,什么叫做救不活,你给我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给我救啊,救啊!”声嘶力竭的喊声能响彻病房,张彦峰抹抹嘴角的血渍。

“对不起,对不起,阿靖,对不起伯母,我真的尽力了!”张彦峰弯腰道歉,这对于柳闻樱来说更是个噩耗,就在她进门的第二天,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之后,她的公公赫连翼就要不行了。

何安生拉住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赫连靖,也许对于赫连靖来说这才是个巨大的噩耗,要不是由赫连风拉着,陈丽雯或许早就瘫倒在了地上,“赫连,你怎么这样对我?”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被赫连风扶到了病床边上。

护士和医生都屏退出这个病房,安静的病房里除了哭泣声还是哭泣声,赫连翼沧桑地躺在了病**,是岁月将他的鬓发染白,但是虽然是病重,在他那张脸上都能看到轮廓清晰的五官,赫连靖就是像他的父亲,五官深邃。

柳闻樱看到了自己公公脆弱地躺在病**的时候,她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沿着鼻梁滑落,甚至感觉到了内心的酸涩感。

“赫连,赫连,我是丽雯啊,你醒醒,醒醒看看我啊!”陈丽雯跪倒在病床边,手指轻轻抚着赫连翼的面容,一遍遍的呼唤,这时候,赫连翼好像能听到,极力地睁睁眼睛,睁眼睛的时候,能带动着周围的神经,他模糊地看到了陈丽雯的身影。

“丽雯,我的丽雯,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我赫连翼说话不算话,

看; 书)网、灵异;赫连翼声音清晰,甚至苍白的脸颊上有些红晕了,对着陈丽雯说道,话语里满是温柔。这个出色的男人,最放不下的原来不是他的那些集团,而是眼前这个陪他走过风霜雨露的女人。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要你陪着我,赫连,我们还有儿子,阿靖,阿风,还有阳阳,我们的乖孙子,你怎么舍得走啊?”陈丽雯拥住赫连翼的身体。泪水渗透了他的脸颊,落入他的嘴里,能尝到很浓厚的苦涩味道。

“傻丽雯,我的儿子已经长大,都会好好照顾你,你要好好的,让我走的安心,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闭眼,丽雯,这辈子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我可以和你走过这四十年!”赫连翼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来,阿靖,阿风,阿靖,听你妈说你倒是结婚了,那爸爸就放心了,集团的事情你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一定要一条心,好好照顾你们妈妈,爸爸要走了,爸爸困了!阳阳,我的乖孙子,以后爷爷不能陪你讲故事了,你要听奶奶和新妈妈的话!”赫连翼对着赫连阳说好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睛疲惫地合上了。

心电图吱吱的不停叫唤,生命从心电图的那刻就终止了。

“爸爸,爸爸,爷爷,爷爷,赫连,赫连……”一声声的呼唤在这个白色的病房里声音痛彻心扉,围着病床不断地哭泣,柳闻樱虽然刚刚进这个赫连家,但是此刻这一幕她觉得,赫连家也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在这里也有生离死别,在生离死别上,在爱情上,这个缘分浅薄的公公的确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当护士用白布将赫连翼的身体覆盖起来的时候,陈丽雯一把将她推开:“不要啊,不要啊!”她好像拼命地护着自己的珍宝一般。

赫连风扶住母亲:“妈,爸爸已经走了,让他安安心心走吧!”这时候,陈丽雯将自己的手重新抚上还残留着余温的面容,仿佛要刻画出他的每一个棱角。闭上眼睛,任由赫连风将白布盖到了赫连翼的脸上,白色的病**,白色的布盖着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身体。

赫连翼,真的去了。

她的公公,赫连翼就这样病逝了。

赫连翼病逝,这个噩耗对于c市来说,已经能上经济版,娱乐版的头条了,就在次日清晨,敏锐的记者已经探察到这个消息,赫连集团总裁病逝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惋惜,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就在赫连集团最为风光的时候,不幸辞世,难免有那么些惋惜。

当赫连翼的尸体被推到太平间之后,陈丽雯才能接受丈夫已经离世的事实,而她的神经几乎已经崩溃了,她和他,少年相识,当时赫连翼身无分文,她就是看中他的敏锐与机智,极力要跟着他。

二十年之后,他真的为她闯出了一片天,陈丽雯还记得那年,赫连翼身无分文地说要娶她的时候,站在那座已经废弃的石桥上告诉她:“我要娶你,聘礼就是c市的商场,我要在c市的商场为你打下一片天来,作为我们结婚的誓言!”

赫连翼没有说大话,就在他许下诺言的第二年,他就用自己的才能开了第一家的主题酒店,在当时的酒店业是个试水的新手,从没有人敢用这种想法,酒店不大,但是一年下来盈利过五十万,他并不满足于简单的五十万,他将五十万扩建自己的主题酒店,让度假村的计划已经在头脑中成形,花了三年的时间,他已经一跃成为c市年轻的企业家。

风风光光地迎娶了陈丽雯,婚后陈丽雯帮助丈夫经营酒店,丈夫的理念,加上她的创意,他们的酒店一家连着一家,酒店业风光之后,赫连翼的商业头脑让他看中了房产,他就开始在房产中摸索。

赫连翼曾经问过陈丽雯:“我将用我所有钱都会投入到房产,如果失败,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你信不信我!”当时的陈丽雯就只有二十五岁,她给赫连翼就一个字:“信!”这一信,她信了四十年。

四十年,他离开了她的身边,他真的兑现了他的诺言,成为了c市的首富,成为了这个城市的龙头老大,而他呢,像是一个神话在c市的人们口中流传,而陈丽雯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诺言了。

因为,赫连翼,去世了,他就这样轻轻地走了,走得很安详,走得很幸福,走得一点没有牵挂,这就是他的六十年,六十年,他不愧于自己的人生,唯一放不下的可能也是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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