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必在意,让刘从机灵点。”

夜殇稍缓片刻又说道:“不到关键时刻不必出手,暗中盯着就行,一切等到中秋过后再说!”

夜殇自是有他的打算,中秋之前他不希望出什么岔子,一切都要等她平安渡过这个中秋再从头计议。

“是,王爷!属下告退!”

西蒙的那句是音色拖的很长,在钱沫沫听来充满了无奈与不甘。离开的身影里更是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怒火。

中秋节,难道他是为了她?

“沫儿,该你了!”

“啊?啊!”

正低头啃着手指胡思乱想的她被吓了一跳,胡乱扫了一眼棋局草草落子。

“你确定你走这里?”

“啊?嗯!嗯?不不,我再考虑考虑!”

钱沫沫麻利地捡起刚才的落子,生怕晚了夜殇会不许她反悔,谁让她是个臭棋篓子呢。

“算了,反正你心思也不在这棋局,你休息一下吧!”唉,看来到时候只能是他来帮她了。

“你要走么?”

虽说不用下棋让她很开心,但是刚才的事还是让她有些耿耿于怀,有心想要探知一下,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这古代人是不喜欢女人参与朝政的。

“怎么?沫儿舍不得本王走?那本王就留下来陪着沫儿如何?只是这晚饭沫儿可是要请啊!”夜殇戏谑地看着钱沫沫顺手端起茶杯,刚放到唇边发现茶杯已空,复又放下。

“懒得和你斗嘴!”

钱沫沫忍不住翻个白眼将夜殇的茶杯取走,到放置茶壶的大理石梨木圆桌前为他斟满。

悬着的茶壶在倒满茶杯的一刻顿了顿,钱沫沫还是开口了:“夜殇,如果你有事,中秋节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现在更换策划好的参赛项目或换人帮她应该都不成问题的。她是真心不想因为她乱了他的计划。

“沫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在该笨的时候笨点呢?”夜殇叹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比如呢?”钱沫沫端着茶杯来到他身边歪着头问道。

“现在!”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夜殇抬眼看看她,那双如万年深潭的眼眸带着的一丝宠溺让钱沫沫心中一紧。

“其实呢,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知道太多,也不希望我多问什么的。但是夜殇,你要知道我是从总结了中华五千年结晶的现代文明社会过来的,那里不缺盛世里的明争暗斗。”

躲过夜殇灼人的视线她在屋里来回走着,用四肢的协调运动带动大脑的快速运转。来到这里她太安逸了,以至于自己的思维很容易被人影响到卡壳。

“所以呢?”夜殇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无聊地拨动着那黑与白,大脑也在飞速地消化钱沫沫的话。

“所以,我想我也许能帮到你什么也不一定,比如你们刚才说的事,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贪赃和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两件事能然你们如此上心。”

最后一句话让夜殇的手指在棋盘上一顿,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没有逃过钱沫沫的眼睛,看来她应该是猜对了。

“说下去!”

“呵呵….是你让我说的啊!说对了你也不用夸赞我,说错了你也不兴笑话咱。可好?”钱沫沫停下来回渡走的脚步对上夜殇的目光调皮地笑道。

夜殇没有回话,只是起身来到睡塌边随意地一躺双臂交叠在脑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钱沫沫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开始了她的演讲。

“其实呢,在我认为贪赃和屯兵分成两种性质,第一就是,如果对方的贪赃是搜刮民脂民膏来贪图享乐的话那就好办了,只要在当地用财与权扶持一位富商来喂饱幕后之人,那么,当这块肉烂到一定程度时就可手持证据连根铲除,最后撒出去的银子也只是转个圈大部分还是会回来的!”

简单的几句话让夜殇的眼睛亮了又亮,是啊,他们只是想到打压贪官污吏,却没想过如何让对方乖乖送上门来认罪伏法。眼前这个女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带来惊喜。

“反倒是对方用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屯兵的话就麻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打入敌人内部关键时刻来场倒戈相向。不过这需要时间,如果暴露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备用方案就是我方最好能控制住铁矿以及粮草。从武力和供给上消弱他们,当兵的无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如果连吃都成问题的话,这时再派人在军中挑唆易冲动者,自然不攻而破。”

钱沫沫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唾液横飞地将她并不知道纯属个人设想的事件模拟了一遍。

恰恰这就被她的乌鸦嘴给言中了,以至于之后很多的事夜殇都拉她一起商议,让她悔不该当初逞能。

一番长篇大论后口干舌燥的她端起夜殇的茶杯就灌了下去,待放下茶盏回身的时候夜殇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啊!妈呀!吓死人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他是鬼吗?走路都不带一点声响,明明刚才还在软榻上躺着这会就到她身后吓唬她。

“你也知道害怕么?刚才说过的话在我这里说说自是无事,要是没活够就在外面管好自己的嘴巴!玄武,召西蒙!”

一声破空声后不久西蒙便应召而来,钱沫沫越来越佩服这古人的武功了,堪比现代的通讯设施啊!

“沫儿,你将刚才跟本王所讲再重复一遍给西蒙。”

拍拍额头,早知道还得再重新说一遍她刚才的第一遍就不要说的那么详细了。

再说让她在这个九王爷军师的人面前高谈阔论,会不会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啊!

钱沫沫有些犹豫的看看夜殇再望望西蒙舌头犹如打结一般,不知从何说起,不复刚才的滔滔不绝。

“公主但说无妨,臣洗耳恭听!”温文尔雅的西蒙说罢还安抚性地冲她微微一笑。

“西蒙你也不必拘礼坐下来听她说!这里没有什么公主王爷!”夜殇摆摆手如往常他们在书房谈论时一样不拘小节。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谦虚下去就是矫情了。钱沫沫咳嗽两下算是轻轻嗓子,开始复述刚才的话。

…………..

这一次谈论远远不像她一开始和夜殇的毛遂自荐,原本简单的想法在西蒙和夜殇的加入后开始矛盾,解决后又丰满起来,不再羽翼单薄。

中间三人说到意见不合之处竟也能吵的脸红脖子粗,就如夜殇所说根本就没有了什么王爷公主的身份。

好久好久,她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全神贯注的做过一件事了,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她兴奋至极。认知到自己因为体内沸腾的荷尔蒙而开始凶相毕露的模样,钱沫沫忍不住偷眼瞅瞅夜殇那边。

还好,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认真起来的他是那么的霸气十足,举手投足间无不充满王者风范,也许像他这一类的人就是天生的霸者,命中注定是要站在领导者的位子上的。

忽然间,她心中萌生出一个令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她居然想要助他坐上那张龙椅,那张能让他身上的王者霸气更加恢弘的椅子。

注意到钱沫沫对他视线中的惊变,夜殇抬手轻弹桌面示意西蒙先停一下,担心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夜殇,你想不想坐那把椅子?”她指指皇宫的方向,话不经大脑地将一直想问的事脱口而出。

嘶!

不止在场的西蒙就连夜殇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是他们早已达成共识的事,却没想到从她口中如此随意地说了出来,要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即便自己是皇子也难免要背上个谋逆之罪的。

毕竟他们的思想还是严重受到封建王朝影响的,不像她,完全是在文化开放的新世界中陶冶出来的。

“公主,这种话岂是可随意说的!”

言罢,刚才还愣神的西蒙一下站起来,来到门前打开门左右检查了好几遍才稍稍心安地关门回来,完全忘记了这里可是有四大暗卫暗中护卫的领域,就算是只小蚊子也飞不进来的。

“是吗?”

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她有些咄咄地盯着夜殇再次开口问道。

一开始视线有些游离的夜殇,在钱沫沫第二次的追问中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不再闪烁,对上她眼中肯定的疑问重重地点点头。

完了!

西蒙回身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家王爷的心彻底沦陷了,他肯在她的面前对这个可能威胁到整个九王府的问题点头足矣说明了一切。

“好,我助你!”

果然,她心中明明知道答案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他的亲口回答,那个位置代表的东西太多了,她不敢想象。

也许她不敢想象的只是她和他的以后,也没想到一开始决心离开这个政治漩涡的自己居然会改变主意想要留下来,留在九王府,更确切地说是留在他身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给自己下套的事,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好!”

良久,在西蒙认为九王爷夜殇不会再为这件事做什么犯傻的回应时,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