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南下

我一听忙凑上来,“什么?”

玻璃拿手在桌子下指了指葱花!

我没理他。

我看了看龅牙男,“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就出发!”

“这么急?”我和玻璃同时问道。

龅牙男点点头,没有太多的解释。

我和玻璃一见也没有办法了,只得让他们兄妹俩在这里等着,我们冒雨赶回家去!我和玻璃稍微做了一些准备,然后汇合龅牙男就坐上南去的汽车。

车子上龅牙男说道,“你们走后,那个前辈来了!”

我一愣,暗想我等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他来,我刚刚离开他就来了,明摆着是躲着我嘛。这个小老道到底想什么心的,于是我问道,“他来干嘛?”

“就是让你速速南去,另外……”,龅牙男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满脸疑惑的样子,“另外我问是不是他借的天雷,他说不是……”

不是小老道出手救我的,那会是谁呢?我回头看了看玻璃,玻璃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现在情况更复杂了,有人要害我,有人却又救了我,尽管目前可能猜到了害我之人是谁,但是谁又救我呢?我长长呼了一口气,感觉有两股力量正在另一个世界里对决,而我现在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其中那股正义的力量占了上风,一旦被翻盘之后,我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会知道。

汽车上了高速,两侧的树木和一望无际的田野不断向后飞驰而去,雨还在下着,不断打在车窗上,车窗内侧挂了一层雾,远近都朦胧一片。这一刻无助和失落一下子涌上心头,因为我感觉自己的生死完全被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决定着,而这股力量用常规的手段根本就阻拦不了,也没有人能帮助我,抓不着看不见的,甚至很少人愿意相信。如果一个人完全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脉,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时玻璃凑了过来,笑着说道,“吕思然怎么放你出来了?”

“去去去!性命攸关,岂能儿戏?”

“她相信了?”

我点点头,我想如果不是上一段时间经历那件事,她肯定不会相信我。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那个纸人,我问玻璃对这件事的看法。

玻璃也承认我的观点,他说鬼是人死之后存在形式的蜕变,而三魂七魄是始终贯穿的这两个阶段的,是不变的东西。但是纸人没有本体,何来的魂魄,自然也就不能为主人效力。而且在所有的典籍都很少有记载纸人活动的内容,倒是在一些邪术密宗之中提到过“驱纸人以行不轨之事”,叫傀儡术。其实这里的傀儡是指人驾驭鬼魂,使其赋予纸人上。所以纸人的存在只是个幌子,为的就是震慑人。玻璃最后的结论是我看到的纸人,搞不好还是那个歹人做的手脚,也就是说我一进入市里面就被盯上了。不对,如果纸人不能孤立存在,只能由歹人邪术驱动他们的话,那冷超凡的大哥,也就是老大,他看到的纸人,以及我看到趴在冷超凡背后的纸人,这些应该也是那个人做的手脚!实际的情况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说明我一直被人盯着,而我竟然丝毫不知,这太可怕了!

“可是那个纸人在我开门后却瞬间跑掉了,如果他要对付我的话,为什么又把纸人撤走了呢?”

“我看未必是他撤了邪术,而是被你破了,或者被别人破了。”玻璃说道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我估计就是那个借天雷的人破的,他也一直在帮你!”

“你是说这里面除了小老道,还有另外一个高手?”

哪知玻璃一听我提到小老道,立刻拉下脸来,抓狂道,“别提小老道,别提他,别提他!”看来玻璃还没忘记“日后定无传业之人”这句话。

天将黑时,汽车出了省,进入到安徽境内,同时也进入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摆脱了那个歹人没有?也不知道小老道现在是不是正在和那个歹人激烈地斗法?也不知道我这一去到底是福是祸?龅牙男的三哥托梦给我到底有什么诉求?我现在不能入审阴环境,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我心里一时间盛满了东西,感觉特别堵。我看了看玻璃,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脸对着葱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边的车窗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心形。只有龅牙男一脸愁容,坐在那里眼盯着窗外,不时用手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

我见车里有一半乘客都睡下了,于是我拍了拍龅牙男,低声问道,“兔子哥,跟我说说你三哥的事呗?”

龅牙男一下回过神来,“哦,你说我三哥……”

我连忙做出禁声手势,四下看了看,然后示意他把声音压低。因为龅牙男这一开口就跟吊嗓子似的,声音大得刺耳,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长时间没开口说话,一时没掌握好音量。

龅牙男挠了挠头,对我傻笑了一下,然后一开口,“我三哥……”

“你别说了,睡觉吧!”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这个嗓门确实要命,差点没把整车人颠簸起来。心想算了,反正这事我迟早会知道,也不着急这一会。

汽车翻过荒山,走过高岭,跨过大河,越过市区。我就一直一直看着窗外,没有一丝的睡意。

我把那块阴阳鱼端在手心里看了看,暗红色,看起来像是生了锈的铁块,两条鱼做的栩栩如生,甚至身上的鱼鳞的纹路都能看出来。上面跟着一根筷子粗细的铁链子,这根铁链子本来全是铁锈,是我用砂纸打下去的,现在看起来要明亮多了。我暗想这块阴阳鱼既然能在短时间内发出那么大的热量,那当时窝在厨房里的阴人会不会就是被烫死的,因为当时从骨骸位置上看,这块阴阳鱼正是挂在脖子上的。

我于是把阴阳鱼挂在了脖子上,试了试,阴阳鱼正好滴挂在胸部位置。我心想这就对了,可能当时那个人正是这么挂着,不料突然有邪祟鬼怪靠近,或者正好打雷了,于是这个阴阳鱼就在他的胸口上烧了个洞,就是这么巧的事。我越想越觉得很搞笑,那个人肯定是把这个东西看成是一件宝贝,所以贴心挂着,不料恰恰是这个宝贝引来杀身之祸。我想他应该是没有参透这里面的玄机,不然打死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挂着,得亏我昨天在打雷的时候没挂着!想到这里,我伸手就要把这块阴阳鱼取下来,防止这个时候突然有邪祟靠近,或者打雷,那我就傻逼了!

世界上所有的灾难都可以归咎于巧合,就像命定论的对立观点,巧合论所说的那样,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各种独立的巧合拼接而成的。人的行为只不过是在有意或者无意地推动这些巧合的拼接,所以佛教讲随缘。万没想到,今天我还就真得傻逼了一回!

我的手还没接触到那个铁链,就感觉身上的汗毛一下全竖起来了,我心里一惊要坏事。不过就一个念头的时间,突然一个闪电自窗户边划过,跟流星一样亮得刺眼,“嘭”一声巨响,直接打在路边的一个是石头上。

我的胸口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疼得钻心,我想找个更好词的来形容当时的感觉,但是我想了好久也找不到。大家可以想象古人给犯人打烙印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一看到胸口这块印记,浑身都不由得颤抖。

我当时疼得一声怒吼,攥着链子一把把阴阳鱼扯了下来,后来才知道,这根链子是被我生生扯断的。我疼得一只手握紧拳头直砸座椅,额头上也顿时冒上一层汗来。但是我算冷静,并没有把那块阴阳鱼扔出去,否则当时肯定有第二人当了烤肉串。

这时雷声才自远处传了过来,“轰隆隆”,其实刚才闪电打在岩石上时已经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车子上的人基本上都醒了,炸开锅一般,都嚷嚷着。不过有没醒的,比如玻璃!直到这阵雷声响起,玻璃才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喊道,“打雷了!”

不过他刚说完就眉头一皱,四下看了看,又端着鼻子四下嗅了嗅,“咦?烤肉味?”然后一抬眼看见我这个样子,连忙趴了过来,“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我咬住牙摇了摇头,这时又几道闪电打了下来,每一个都擦着车窗打在地上,看得人心惊不已,然后连续不断地雷声绵绵不绝从远处纷至沓来。车里面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心里都清楚,指不定哪一个闪电打准了,整个车子瞬间都能化为灰烬,那时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大家一开始都寒蝉若噤,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但是在这个时候总有些人心理素质差的,一个劲儿朝司机喊停车。司机还算明智,并没有停车。最后大伙儿急了,但是又都没辙,只得急来抱佛脚。有人不停地念阿弥陀佛,有人祷告求耶稣搭救,有人就在那不断地忏悔,把小时候做的错事都想起来了,甚至有人直接吓得嚎啕大哭。司机这个时候好像也有点慌了,虽然不断地安慰乘客,但车子跟喝醉酒一样,这摆一下那摆一下。

我低着头只顾难受去了,哪管得了这些。这时玻璃突然骂道,“他妈的,这闪电怎么老追着我们!”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低着头看手里的阴阳鱼,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闪电都是这个小东西引来的吧?说什么借天雷,都是扯淡,压根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不祥之物。想到这里,我咬着牙拉开窗户,准备把它丢出去,但是手一到窗口我立即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