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如同两只大手捧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虽然血液已经被抽空,但五脏六腑还带着血粼粼的痕迹与鲜活的生命,那深处拳头大小的心脏,奋力的起搏。

一次,两次。

“果不出你所料,”江寒雪坐在远处木凳子上,拿起桌上一本厚实书卷,接着烛光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

老陆拿着细刃的手顿了片刻,纤细的刀口又一次刺入身体内部,“嗯,看样子你怕是没有拦住。”

“前有狼后有虎,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手奇快,想来却是我轻敌了。”

老陆沉吟,“你与柳沧云二人都是个中高手,居然没能阻止他痛下杀手,看样子,那人不简单。”

“你倒是先知先觉。”

这话自然指的是洛阳之行,并给一人之力。

“我只是可惜,你与他进水不犯河水且不说,二人见面居然没有拼个你死我活也就罢了,只怕这尸体也是被那小子拿走才是。”老陆抬头擦了擦额角汗水,笑道,“你双拳难敌四手,暗夜无双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怕是你受了不少罪才是。”

“……”没有多言,只是嘴角含笑。

“可惜了……”

吱呀——

门被推开,二人视线同时朝着开门方向看去,这门并非方才江寒雪走进的那一道,与之相对,这扇门之外便是平安坟的后山,所有的尸体都从这里运进停尸间。

“你们这两个年轻气盛,就顾着让我一个老头子搬着沉重的棺木,”六叔拖着黑棺走进房间,手一松。

哐当!

棺盖揭开,江寒雪只见老陆朝着棺材里瞥了一眼,那发亮的眼睛已经将对方不用多言赘述,却是已经了然于胸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不免得意洋洋。

“倒是难得。”只是看一眼,老陆回到那被解剖到了一半的男尸身前。

一刀下去,洁白的手套伸进尸体里揉捏着,在一伸手连着身体里的血管与经络纤维,手中的心脏早已停止了心跳,血液一丝不剩,徒留一具空壳。

横刀拦下。

残留的血液顺着血管流出,随手一扔,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清澈的死水顿时一片鲜红。

这血,便是抽血技术高超,却也是不可做到一干二净。

“还是你那送来的尸体,虽说割破了皮肤,又是掏空了内脏,但那血可真是的吸的一干二净,一滴不剩,”老陆笑着,摘下带血的麻布,换上一副全新的手套。

身边的盒子里又是一阵**,一根修长的钢针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跟着是与身体色泽相同的丝线。

俯身缝补。

毕竟不是生手,一盏茶的功夫,江寒雪手中古卷翻到最后一页刚刚放下,抬头,“好了?”

方才切开的位置密密麻麻的丝线缝的细致,被肋骨支撑着的人皮徒留一副皮囊,五脏六腑在远处的水盆里悄悄上浮,鲜血点点复旋开来,涟漪纵横。

六叔动作麻溜,拿出一张一人高的白布用力包裹着尸体,抬着走到远处,打开靠着墙壁的一副空心棺材,将尸体塞了进去,猛然关上棺盖!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