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从远处的黑夜里渐渐浮现而出,粗犷的声音,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身材健硕,穿着粗麻衣服,脚程飞快,又是一声铜锣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位大哥!”有人便是有希望,苏凝星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我们是路过的路人,不知已经入夜何地可以借宿一宿?”

那打更人一脸狐疑的看着苏凝星又望了望身后的少女,“果然是外地人,今儿这大半夜还在外头走动,也不怕遇着回门的鬼魂,丢了性命。”

“什么……什么意思……”苏凝星一愣。

那打更人却是没有答复的意思,那句看似呢喃的自言自语也无非是埋怨的语调,嘟囔了一句‘跟我走’,灯笼在黑夜里继续慢悠悠的游荡着,转身消失于拐角。

街道上又一次恢复了平静,月光洒下,分割了半城的道路,一半亮如白昼,一面黑如死灰,房间里传来的呼吸声依稀可见,没有夜晚掠过苍穹的乌鹊,没有鸡鸣狗吠的相闻。

只有那石板上翻卷的尘土与风中摇摇欲坠悬挂在半空中的标牌与锦旗。

沙沙沙,沙沙沙——

墨色城中锁幽灵,黄沙曼舞起鬼冥。

三月初三迎归人,杨柳掀尘撩昆仑。

水滴沿着钟乳石在头顶上旋转,挣扎,放弃,滴落到了地上。

一个淡薄的少女全身**着蜷缩在石窟的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他已经快要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双手被绳索捆缚着,衣服被□□,只有一件抹胸包裹着身子。

然而这些不过是衣不遮体的破布而已,丝毫起不到御寒的效果来。

眼睛被蒙住双眼,嘴巴也被堵住,除了能够呼吸,这个可怜的少女无法做到任何可以行动的可能。

滴答,滴答……

这是一座空当当的洞窟,没有人,没有动物,甚至没有生命,寒风顺着血盆大口一般的洞口带着凄厉的嘶吼与鬼魅的呻吟鱼贯而入,少女的身子朝着里面紧紧的缩了缩。

脸色苍白,身上的鸡皮疙瘩迟迟无法消退。

太冷了,原本就是春寒料峭的日子,这洞穴里又是冰冷刺骨,凉风习习,少女通过感触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偏离封口的方向,斜靠在石壁上,喘着沉重的呼吸。

她冷,瑟瑟发抖的身子与冻得发紫的嘴唇证明了他的肌肤之痛。

可是,她却是出奇的淡定,没有挣扎,没有纠缠,甚至没有无力的呐喊,她只是安静地靠着墙壁,冰冷的石壁上,寒气凝固成冰,绒花为水,顺着沟壑纵横凹凸分明的墙壁上慢慢的流淌着眼泪。

一滴冷水融入她的肌肤,少女的身子一震,只是一声轻柔而又急促的呼吸,有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白昼,黑夜,全然分不清楚。

蒙住的双眼便是亮如白昼阳光普照,也毫无知觉。

少女蜷缩着身体依靠着墙壁,她是昏昏欲睡,还是没有了力气,无人知晓,也无人有兴趣知道,因为这里是一座了无人烟,毫无生气的苍凉石窟。

水滴石穿,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