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阴历上的鬼节,咱们这过的可是我们这儿风俗习惯,约定俗成的节庆,传说到了这几日这里的鬼魂便有机会从鬼门溜出来,然后回到各家去走回门,所以咱们这儿的规矩,这几天晚上都是早睡,过了三更不能开灯,桌上要摆满贡品,规矩繁琐复杂,一时也说不上来个全部。”

恍然大悟,苏凝星点头,“怪不得……”

“哎呀,我看你就是大惊小怪,”阿兰不以为然的抬起头来,手边的清粥已经见了底,“咱们南疆这边可是与你们汉人大不相同,习俗规矩更是天壤之别,不奇怪不奇怪!”

“这位姑娘看着装扮是苗人吧。”那妇人端起见底的瓷碗走进厨房,出来有事热气腾腾扑面而来。

“您可真有眼力劲儿。”阿兰笑盈盈的样子甚是好看,微微扬起的嘴角与眯缝着的眼睛,虽说年纪已过十八岁,却是连上依然带着娃娃一般的稚气。

“各位有所不知,这鬼节啊,白日里可是人流如织,各种热闹赶集,可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好日子呢!”

一听热闹阿兰倒是来了兴致,一转身已经坐在了凝星身边,“星哥,星哥,我们留下来凑凑热闹可好,也不过是一天的时辰,明日过了白日,我们晚上就赶路,可好?”

不置可否,苏凝星看着阿兰,言语顺着喉咙已然抵达了舌根,却是有欲言又止,未曾答应,也没有否定,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道了一声“早些休息”,上了楼。

房间一片漆黑,月光穿透隔着的窗纱,洒进了冰冷的地板上,木质结构的屋子走在上头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听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不禁小心翼翼。

摸索着走到桌前,一伸手却是空无一物。

苦笑,“这客栈倒是好招待,偌大的房间,却是连个茶碗,一柄烛台都看不见摸不着。”

虽说不到伸手不见五指,却是这黑漆漆的空间,夹杂着那渗人的传说,凝星也不觉心中发寒。

阴路上怪事颇多,未曾想到这阳道上也是诡异重重。

床铺上辗转反侧,一切似乎都看似顺理成章,但又自觉非比寻常。

从福喜村怪异的老者,连环的梦中梦,梦魇中出现的神秘祭祀,阴阳路,这突如其来突然驾到的鬼节,人声鼎沸却是到了夜晚寂静无声的城市……

一一分割也不过是怪异了些,合起来看,总觉得隐隐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似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到的。

黑暗的房间角落里,一根细长的竹管顺着角落的缝隙伸了进来,一团弄白色的烟雾从竹管里灌入了房间之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融化的,淡然,消散。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噔噔镫。

耳闻敲门声,苏凝星猛然起身,却是大脑一阵昏沉,约莫是自己太过着急,起的身子有些迅速,脑子里充血所致,猛然摇晃两把,下床开了门。

方才的妇人手里拿着一柄燃着烛火的烛台,另一只手捧着一方托盘,笑道,“这夜里还真未曾来过什么客人,这才忘了屋子里没有蜡烛也没有茶水,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