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禁止,黑夜永无尽头。

汴京城外的夜里更显得孤寂与凄凉,茂密的丛林与不时发出的点点声响,都让来往的人群心惊胆战,加快了步子,好像只是片刻驻足的停留,便是生命消亡的开端。

越走越黑,茂密的树枝四脚八叉着,刮刺着李达的面孔,李达不觉把脸埋的深了些。

失去了视觉,耳畔的声音渐渐远去,如同穿过阴阳的道路一般,生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只能听到耳畔树叶沙沙的低声呼喊,与身体颠簸的忐忑。

心随着身体的抖动,愈发紧张。

“到了。”随着江寒雪一声提醒,李达这才从后背上缓缓露出一双胆怯的眼睛。

这里是何地,为何在印象中却是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阿云!”江寒雪扯下斗篷,站在空地上大吼一声,“你搞什么劳什子!人我给你带来了。”

李达站在身后,想要动弹,却是双腿不听使唤,唯唯诺诺的看着眼前的江寒雪,“江大人,您……您不是要杀……杀了我吧……”

“我要杀你还需要大费周章把你带到这里来动手?”江寒雪侧面,微笑,月光下,轮廓被清晰地勾勒着,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充满着轻蔑与傲慢的味道。

自负,是江寒雪的特质。

只要不死便是好的,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自己。

“阿云!”声音在树丛里回荡着,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顺着声源看去,一点微弱的星火,柳沧云的面孔从黑暗里渐渐浮现而出。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不懂个规矩,吵着……”

“人我给你带来了。”江寒雪眼睛一瞪,言多必失,恰如其分的打断,“你要如何。”

柳沧云瞥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李达,不觉皱了皱眉头,“按着我对你的脾气秉性看来,这娃娃害怕成这个样子,怕是你又是抢撸来的,也未曾说明缘由吧。”

“我江寒雪手中的人,只管做事,不需缘由。”

柳沧云不曾辩解,相识相知十几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无用的废话,踱步到了李达面前,“江大人是否跟你说过究竟要你做些什么。”

“我……江大人只说是让我帮个忙,说是把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别的……别的……”越说声音越小,李达紧张的神色与胆怯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内心的害怕。

陌生的人,陌生的未来,陌生的地方。

恐惧油然而生。

“好吧,”果然不出所料,柳沧云笑了笑,“跟我来吧。”

穿过草丛,不知前路何时才是尽头,依稀的灯光隔着茂密的树林如同黑夜里野猫的瞳孔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栋小木屋出现在豁然开朗的平地上。

“约莫着林子原先有人守卫,才会如此,现在人去楼空,徒留这一片空地一座空屋,时间紧迫,也无法再去斟酌什么好与坏,做事要紧,否则我们的时辰怕是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