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巧舌如簧。”

小楼的脾气阿满自然知道,年轻气盛,比不得大哥二哥城府极深,也是与柳沧云那般的商人八面玲珑。

不闹不怒,心中苦笑,“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我这是跟你打个招呼,我决定从这里转阴路找遥夕去,顺便杀了那个小子。”

“你不要冲动!”阿满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小楼,“现在任务还未完成,你若真的动起手来,情绪激动怕是遥夕也拦不住你,你若真是为了杀他而去,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小楼叹息,“若是遥夕出手拦我,我也就下不去手了。”

“你去找他,我不拦着,从这里转到十万大山过湘西走福喜村那条路,之后就是一条道儿上南蛮,不许我再多赘述,相信雪玲珑你比我相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俩兄弟之间说句实话,我倒是真的觉得遥夕对那傻小子可能心中的确有过一些莫名的东西,但我说不上来,你也回到,我对儿女情长向来,不擅长。”

小楼笑道,“正如你所说,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蜉蝣之命,我与他争什么,遥夕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方才我们来的时候遇袭了,”阿满环顾四周,已经过了三更天,便是汴京苏杭或是洛阳也已经陷入了沉睡,更何况是这一座不大的小城池。

几只乌鹊瞪着眼睛看着屋檐上的二人,拍拍翅膀钻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俨然的屋舍里,一团漆黑。

大风起息,带着春寒之下特有的寒气侵袭着阿满的身体,黑色的斗篷被吹起,在空中被风鼓得呼呼作响。

“我知道,”小楼将手中长剑插入腰间,“我在路上看到他们中毒而死就知道跟你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他们……”

“放心他们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而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些人我也搜过了身子,都只是普通的山贼罢了,你倒是不用为此太过担心,走阳道,应该要安全许多。”

“主要南华太小的时候就被送来阴阳司,反倒是从小看着我们杀人杀到大,对着那死人倒是麻木不仁,我是怕他以后……”

“不……”

话到嘴边,突然二人四目相对,心中猛然一紧朝着身后望去,月如银盘,挂在苍穹之上,阵阵寒风之中,刚刚插入的长剑微微露出一丝剑刃。

好像刺探着猎物的野兽,隐隐作响,目露寒光。

不用多说,眼神的交流已经让二人所言了然于胸,两个身影猛然闪身,朝着方才来时的方向如两只脱缰的野马。

钻入了暮色之中,徒留遍地黄沙,满目疮痍。

月色好似幽灵的手,攀爬着窗帷上腐朽的木栏杆,探着身子钻进了房间的角落,在空旷的地面上慢慢的爬行着,蠕动着,一只蔓延到了墙角里隐约的美人图。

客栈里的人早已安睡。

沙!沙!沙!

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跃于半空之中,紧贴着墙壁,双手好似壁虎,在三楼半开着的窗户前徘徊着,观察这房间里的情况,那□□的孩子正在安静的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