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路,苏凝星还是懂的,阳路顾名思义阳关道,便是大路,众人都走,阴路,说白了便是小路,迂回曲折,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层次不齐,更是分不清真假好坏。

苏凝星起身拿起桌上信笺,一瞥,桌子上还有一把短剑,吕霄道,“这把短剑,你且拿着,不会武功倒是无妨,这武器主要是为了防身,若是此事办好,我自然会教授武功于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算是试炼,你也莫怪我。”

“二哥,按着规矩,这信我得上药,否则……”阿满缩在椅子上,他是坐着,可他那身体瘦弱纤细,总让人觉得在那宽大的袍子下是一个蜷缩着的孩童。

“不用,”吕霄打断阿满的话,眼神里似有若无的深意看着苏凝星,“既然都是阴阳司的人,信任那是必然,这封信自是不必上毒,我相信阿武,不,凝星少爷,是不会动手的。”

“何时启程。”苏凝星不多辩解。

“越快越好,我已经让遥夕给你备了快马,此去南疆并非咫尺,盘缠银两遥夕已为你打点一切,速去速回,虽说任务不难,却也并非易事,南疆凶险,一路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埋伏。”

“等我回来。”凝星拾起短剑,不带丝毫片刻的犹豫,毅然决然,步履如飞,走出堂厅。

阿满看着消失的背影,不觉冷笑,“二哥好信任的心。”

“他不识字。”吕霄冷冷的看着阿满,青花瓷茶碗里的黑莲花已全然绽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活像一只勾魂摄魄的瞳,泛着莲花般耀眼的眸子,“不必多此一举。”

“耽搁太多日子了。”

“不着急。”吕霄不以为然。

“我自然不着急,我怕……”阿满视线一瞥,自然知趣的闭了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你的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了,早晚都得是送去,倒不如让他自己狼入虎口,省了好些力气,一了百了,心甘情愿,自掘坟墓,我等只管看好戏罢了。”

阿满不语,却是含笑。

依靠着桌边的枯木手杖上,苍老的褶皱验证着年岁的久远,一条竹叶青顺着阿满的大袖口蔓延而出,吐着血红的舌头盘旋曲折,婀娜造作,顺着那枯木盘旋而上,瞪着双眼,纠缠着杖头的夜明珠,伺机等待吞噬浮现的猎物被尖锐的獠牙割破。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那是蛇的眸子,冷,暗,透着死亡。

三月十一,破春日,天寒,宜祭司,不宜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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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用去?”李达站在江寒雪身侧,与先前三起杀人事件不同,此次江寒雪看来却是淡定儒雅,一副风雨欲来而山不动的态势,丝毫没有紧张与严肃。

香炉里燃的是上好的迷迭香。

情思初暖意还寒,泪竹摇曳月下残。迷迭消散梦若虚,凤凰一曲撩琴音。

李达见江寒雪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忘补了一句,“据说刘金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