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个将死之人，亦然如此。

“你是谁……”颤抖的声音从少年的嘴里缓缓而出，一声惊雷割破了雨夜的天空，映着少年的脸孔异样的煞白，燃烧着地上的鲜血渗人的红。

“铁血飞鹰富大龙，”提刀的男人嘴角抽搐，“下地狱时别恨我，好歹我让你死也死了个明白。”

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握紧刀刃的手慢慢松开瘫软到了地上。

“跟着死人还那么多的废话。”另一侧的男人讲手中长剑从少年的胸口里抽出，摸出怀里的麻布手绢擦了擦，扔到地上，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他死了，却是睁着眼睛。

带着恨，与杀气。

三更的夜晚总不比破晓的初晨，让人觉得出奇的寒。

“欧阳靖？”江寒雪似乎见出端倪，脑中搜索着这个对自己而言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我当年是亲手！亲手杀了他！”富大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我就知道！十年了，你要回来报仇！我就知道当年你死不瞑目！你不是人！不是人！”

人，亦或者是……

江寒雪抬头看着那僵直着站立在黑夜中的身体，脖颈上的伤口让江寒雪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滚动着自己的喉咙，若真是人，刺中了脖子，能活过来的，寥寥无几。

“管他是欧阳靖还是欧阳退，先动手！”柳沧云愈发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如何，眼疾手快，脚下生风手中“游丝”乘风呼啸，剑气逼人，朝着欧阳靖的腹部直刺而过。

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剑！

“怎么会……”柳沧云看着手中不带丝毫血痕的剑刃与腹部核桃大的伤口。

他本不信鬼神，子虚乌有不过后人杜撰，街头巷尾偶有传言，落得半日谈资的笑言罢了，可眼前的一切他却不得信，没有血的伤口，不知疼痛的躯壳，与剑刃上散发着冷光的杀气。

都在验证着，这一具僵直的身体，根本不是人。

那究竟是何物？

叮铃铃，叮铃铃……

晃神之间，欧阳靖手中索魂铃再次响起，速度如风驰电掣，不过眨眼功夫，江寒雪只觉得耳边一阵冷风，几缕青丝落地，冷光之下索魂铃朝着身后富大龙飞去！

“救人要紧！”江寒雪“断魂”在手中如同金蛇狂舞，眼见那索魂铃上锋利的白刃距离呆傻在地上不能言语的富大龙不过分毫，一声清脆的撞击，短兵相接！

索魂铃似乎有了生命，置于半空之中忽而又是铃声清脆，这次直接对准江寒雪面门！

这索魂铃顾名思义，便是能够锁住魂魄的宝器，似剑非剑似鞭非鞭，若说是暗器怕也大了些，却说是短兵又不能刀刀结实的迎面劈下，轻巧灵动却又飞速狠辣，活脱脱的‘四不像’，铃声轻盈动听4，却又摇得的人心思混乱，亦真亦幻，反倒乱了心智。

断魂虽为软剑，却总归少不了握于手中的局限，哪比得了索魂铃漫天飞舞变化多端，先前几手勉强占了上风，而此刻步步后退，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