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棺,我是知道的,在南方一些少数民族地区,崖壁上挂悬棺,并不是十分怪异的事,有得甚至还发展成了旅游区,供人们观看。本文最快\无错到抓机阅但像这种老林子树上挂着悬棺,我还是第一次见。小文此刻伏在我的胸前,身体颤抖着,不用问,她肯定也是不了解情况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害怕。

我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将手电筒挪了下来,搂着小文的肩头,后退了几步,感觉后背靠在一颗大树上之后,这才镇定了些,努力地回忆着之前赶路时的情况。

天黑之后,我们行出的路,并不远,若是这附近有悬棺存在的话,应该早就看到了,不可能走到中间区域才发现,而且,这些悬棺的数量也太多了些。

对于这种场面,我从未见过,现在也无从判断,到底是我们之前没有留意,误入了这个地方,还是这些东西都是突然出现的。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估计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但是,还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小文的手紧紧攥在我的肩头,抓得我一阵生疼,以她这么虚弱的身体,都用出了这般大的力气,可见她此刻已经是极度害怕。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没事的,有我在,不就是一些木头,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话,我是对小文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手电筒的光亮,我不敢打在高处,只好照在脚下的地面,这样多少能让自己心安一些。老爷子说过,踏入这个行当,以后难免会遇到这些,我尽量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我已经是一名术师,这些东西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但我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抓手电筒的手有些颤抖,不由得紧攥

“怎么会、会有……这么多……”小文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头靠在我的胸口上,声音显得有些发懵,而且还带着几分哭腔。

“没事的,不怕,我们离开些就好。”我一边对小文说着话,脚下开始慢慢地挪动,想要离开此地,但是,小文此刻就好像吊在我的身上一般,她的退基本迈不开步子,我搂着她的腰,在满是积叶的地面上,行走起来很是困难。

而且,后背少了依靠的树杆,总给我一种能被什么东西乘虚而入的感觉,走了几步,我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又挪动着靠在了一棵树上。

周围静悄悄的,静的有些可怕,偶尔吹过一丝风来,让树叶轻轻晃动,传来一阵阵树叶碰撞的响动,这种声音,让我不免又联想起儿时那个深夜在村里后山听到的那种响动,总感觉,好像有什么虫子要从身边爬过似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小文也跟着惊叫一声,抱得我更紧了,好像整个人要钻入我的身体里一般,已经哭出了声来:“罗亮,我好害怕……”

我也是头皮发麻,险些将手中的手电筒丢掉,这猫叫声与家猫有些不同,应该是野猫之类的东西,听起来很是凄厉,好像被什么东西踩了尾巴之后,又猛地掐住了脖子,声响起时突然,断去时也很突然。

我紧抿着嘴唇,这个时候,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安慰小文了,只能搂得她更紧一些,试着用手电顺着声音的来源照去。

那边黑漆漆的,除了树还是树,地面枯黄的积叶上,散落着一些新鲜的绿叶,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在远处的一株树杆上,好似有一丝淡淡的血痕印在那里,但因距离太远,看得并不真切,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血。

心中想要过去看看,但瞅了一眼怀中的小文,还是作罢了。

我把手电筒交到搂着小文的左手上,用右手缓缓地取下了肩头的旅行包,脑中想着《术经》中的记载,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些对付眼前状况的方法。

但是,怎么想,也没有想起《术经》中提到过突然出现这么多棺材是什么情况,现在,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镇定。爷爷说过,处理这种事,心,是最重要的,心态平稳,不慌乱才能分析出事情的关键所在,然后对症下药

小文的轻泣声,对我多少有些干扰,不过,却也使得我逐渐的平静了些,身边有个人,还是一个女孩子,肩上便好似无形中多出了几分责任来。

我深呼吸了几次,渐渐平静了些。我仔细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况,现在,最坏的结果,应该便是遇到了葬坑,惊扰了此地的阴气,从而将自己陷入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在《术经》中,对付这等阴气聚积之地的方法有许多中,但我最擅长的,还是“虫术”,而要应付眼下这种情况,“净虫”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不管会不会出现什么阴物,至少,有了“净虫”便多一份保障。

我搂着小文慢慢蹲下,将包裹解开,从里面拿出了恒温箱,放在了自己的手旁,单手打开箱盖,从里面摸出木盒之后,整个人突然便好似心安了许多。

时间缓缓的流淌,小文兴许是苦累了,亦或者觉得隔了这么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应该不会有事了,因此而放松了下来。

她缓缓地离开了我的身体,抬起头悄悄地看了看周围,轻声说了句:“罗亮,这里好怕人,我们还是走吧。”

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话,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周围树枝骤然晃动起来,同时,棺材板的撞击声也在耳畔响起,小文又是一声惊呼,投入我的怀中,不敢动弹了。

“砰!”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我急忙转身,用手电照了过去,一口已经因风化而变得腐朽的棺材从上面摔落,正落在我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里面一个被白布包裹的尸体滚落出来,尸体已经腐烂,随着四溅的碎棺木,一条腿骨跌落在了我的脚下。

小文下意识地想抬头,我一把摁住了他,凝重地说了句:“别看!”

小文随即又不敢动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不远处被摔碎的棺材和尸体,棺材没有什么异样,摔烂后,也只是一些碎木头罢了。

尸体上却传来一阵阵恶臭,在白骨之下破洞上,还有一些蛆虫在爬动,看得我一阵恶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目光。

这时,风又静了,棺材撞击的声音也逐渐减少,最后淡去

。我抬头用手电筒重新打量了一下上面的情况,一个个新旧不一的棺材,被绳索吊着,微微晃动,除了气氛有些阴森之外,好似再无什么异样。

感觉方才的一切,都好似只是因为一股突来的大风而已,属于自然现象。不过,我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在这里留得久了,怕是会有麻烦。

而且,棺材很多,就连我们背靠的大树上,都挂着几口,而且这些棺材看起来,每个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重,若是再掉下来一个,砸在身上,怕是即便不死,也会伤筋动骨。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我心生退意,便轻轻拍了拍小文的后背,说道:“别怕,我们先离开这。”

小文不说话,微微点头。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搂着小文,抱紧木盒,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朝左边走去,至于随身带着的大包小包,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了,只能等天亮后,再来取了。

那个时候,即便还有这么多棺材在,也不会像此刻这么让人心中生寒了。

小文紧贴在我的身上,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我们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脚下渐渐地加快了速度,周围虽然依旧漆黑,心里却感觉好了许多。

“罗亮,你别摸我的头,我没事了,伤口蹭得有些疼……”走出一段距离,小文突然说了一句,同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没摸呀!”我有些奇怪,我的手一直放在小文的肩头搂着她,手里还抓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抱着装有虫的木盒,那里能摸她的头,突然之间,我意识到了什么,现在小文的双手还抱在的我腰上,又何尝能腾得出手来抓我的手腕,那多出来的两只手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头皮倏然一麻,手腕一转,朝着小文身后照去,一张惨白的脸陡然出现在那里,脸上肌肉严重萎缩,双眼深陷,眼珠子极大,一张嘴异常干扁,鼻子塌陷着,几乎只剩下两个鼻孔。

“我了个擦!”我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木盒丢下,抓着小文拽到了身体的右侧,手中的手电,照着这张脸便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