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煊坐在大厅里,面容淡然,眼神锐利的看着站在眼前的高挑男子。

“幕兄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妹妹。青荷离开数日,让大家担心了。”

青荷几乎是和花不语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部轮廓稍微生硬了些,全身散发着阳刚之气,身材也宽厚不少,说话时音色也厚重的很。

慕容煊立即尴尬的把视线转移到一边,“你们……长的太像了。”

“是幕兄太想妹妹了,妹妹先下被困于皇宫中,你也不要担心,梨倾和南宫炎都不会伤害她的,她们对妹妹的爱意不比你少。我想他们的联合必定是要对付你。”

青荷淡然一笑,在辰林和向阳诧异的表情下,洒脱的坐到了慕容煊身边的位置上。

“你真的是青荷?不是阿不假扮骗我们的吗?”辰林根本不相信的看着青荷。

青荷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舍妹真是个顽皮的女儿家,连一向和她要好的辰林都未曾发现。我是青荷,我俩本是一卵同胞,容貌肯定相像,看久了你们就觉着不像了。幕兄,我有个不情之请,需要幕兄帮我恢复体内一半法术。”

煊王府的密室里,慕容煊竭尽全力催动着浑身的法术,给青荷疗伤。这一做就是一天`一夜。

一直呆在密室里的慕容静梅也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青荷便阻止了慕容煊。“现在我帮不了你。但你也不能伤了自己。你让细雨去找叶子菱。那个皇宫,叶子菱比谁都容易进。我想知道妹妹现在的情形。”

慕容煊微微点头,收回法力,淡然的站了起来,还未走出门口,慕容静梅便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煊儿。去看看你的父亲吧,别恨他了,他心里比谁都悔恨。”

“我带你去见他吧,顺便看看他。”面对眼前的慕容静梅,慕容煊不知道该不该听青荷的话送她投胎转世。

一件别致的小院里,细风正给南宫靖阳捏着肩膀,见到慕容煊时,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推着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南宫靖阳进了屋内,等慕容煊走进去关上门走了出来。

辰林适时走了过来。刚好和细风撞上了。

“你走路不看路的呀。”一直没有花不语的消息,细风的语气有些不悦的冲辰林吼道。

辰林并未搭理细风。面容清冷,脚步快速的走到门口,快速的敲着门,“爷,皇上来了。”

门内慕容煊正和南宫靖阳对坐着,还未开口说话,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站了起来。

“你的好儿子看来是向我宣战了,为了不给我添乱,别出声的好。”

南宫炎不是一个人来煊王府的,梨倾也跟着来了,见到慕容煊时,梨倾轻轻一笑,“好久不见,这煊王府倒是比皇宫看着顺眼多了。不知王爷是否欢迎我在这里小住几日。”

“臣给皇上请安。国师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慕容煊对着南宫炎行了君臣之礼这才回答梨倾。

“皇上,王爷嫌弃你给他的王府是寒舍,皇上应该给王爷选一处堪比皇宫的府邸了。”

梨倾假意误解慕容煊的意思,微笑着。但是那笑意却是能杀人。

“微臣不敢,这煊王府是先帝在世时赐给臣的,臣一直很是喜欢。皇上和国师随臣进厅内稍作歇息。”

慕容煊恭敬卑微的领着南宫炎和梨倾向会客大厅都去。才走没几步。梨倾忽然停下了脚步。

“皇上,微臣还有些事情,先回宫了。”

南宫炎看出梨倾的脸色不好很自然想到了囚禁在皇宫里的花不语。

两人本欲来刁难慕容煊,却是还未停留多大一会儿,便各自焦急难耐的离开了。

“爷,皇上走了。”负责送人的辰林回来时,慕容煊还站在路上,一动不动的。

“看来是她知道他们来找我了,必定做了什么。梨倾的感应那么强,不知是否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辰林,你去和老爷夫人说一声,我去密室了,晚上我去找他们一起吃饭。”

慕容煊脸色不好的直奔密室,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匆匆而回的青荷。

“你做了什么?”慕容煊有些不悦的看着青荷。

青荷淡然的走进密室,这才慢慢道来,“我去找了叶子菱,和他说了些事情,看着他进了宫,便赶回来了。”

“难怪……他们来了一趟又急急忙忙的走了。我继续给你疗伤,我们必须早些对付他们,经常躲着也不是办法。”

青荷微微点头,这次他们倒是不谋而合。

梨倾先南宫炎一步赶到了花不语的房间里,此时花不语正和叶子菱喝着茶,随意的聊着天,看到梨倾时,也浑然未惊,他的地方进了人,他焦急的赶了回来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兄长,前几日我见到了兄长。不过我很是好奇叶将军的背部为何有那个荷叶的胎记呢?”

花不语淡然的问着叶子菱那一处让她误解的胎记。

叶子菱冰冷的脸上有了丝丝笑意,“想来那时候你是故意尖叫出声的吧,难怪……那时候起,你对我越发的没有距离感。我还以为……你心里有我。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暮影,下个月我和艳儿的成亲宴,希望你能来。”

梨倾一直站在旁边,叶子菱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和她说着他临近的好事,笑的有些苦涩。

“即使我不去,我都会祝福你的,艳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叶子菱微微点头,喝掉手边的茶水,快速的起身。对着梨倾行了礼。准备走出房间。

“大叶子……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门关起的那一刻。花不语的声音仿佛留在了叶子菱的记忆深处。幸福……,这两个字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就再也无法幸福了。

“慕容煊的手脚倒是蛮快的,这么快就找了救兵。”梨倾在叶子菱原先坐下的地方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到处都是你的人,你又何故担心我会逃走。这茶不错,带着丝丝苦意,入口却是甘甜不已。”

花不语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她本不是很爱喝茶,但是最近她捣鼓泡茶,从茶水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既然注定是苦的,那么救这样苦下去吧,等哪日甜了,这些苦就如这个茶叶一般,催化着甜。

“我今日去了煊王府,见到了你日思夜想的慕容煊,他比我见到的时候消瘦了不少。看来你不在他身边是个煎熬呀。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今日……还是花丞相和丞相夫人问斩的日子。”

花不语提起茶壶的手,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滚烫的茶水就要滴落在花不语的衣袍上,梨倾眼疾手快的用法术移开了。

茶壶掉落在地上,茶水四溅,花不语一晃神,仿若看到了印在地面上的是血迹,鲜红的血迹。

“人有时候心狠起来比妖魔还可怕,我终是连累了丞相一家。”

花不语此时的心痛,难以言表,她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她而死。

第一次,花不语觉着静静的坐着是一种煎熬,听着门外的动静是一种煎熬,就连呼吸都是痛的,丞相府看似无情却是处处真情,对她都是刻意疏远,却是时不时的温柔慰问。

特别是花夫人,对花不语关怀备至,先下却是要身首异处,上天果真是不公平的。

花不语一直木讷的坐着,目光呆滞的坐着,一直到夜幕降临……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劫狱,就已经有一批人已经先动手了,他们的衣襟上绣着一朵红莲花。还在狱中放了两个已经死去的丞相、丞相夫人一模一样的尸体。”

向阳带着大批的黑衣护卫,恭敬的跪在慕容煊和青荷的面前。

“红莲花?我们雪域可没有在护卫的衣服上绣莲花一说。”挺着大肚子坐在一边的赤霜和细风细雨对视了一眼,直摇头。

“是梨倾的人,我在妖界养伤时候,听梨蔓说过梨倾似乎在培养自己的军队,每人身上都会穿着绣有红莲的黑衣,梨倾对妹妹的爱跨越了千余年,我是一步步的看过来的。

只是妹妹从未给过他希望,先下他必定是想要利用丞相府里的人逼妹妹跟他。向阳,你赶紧去调查,看那些人把花丞相和夫人送去哪里了,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救回他们。”

青荷懊悔自己说的太晚,如果不是叶子菱送来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今日丞相和夫人行刑的事情呢。

派出去一大堆人,最后什么人都没有带回来,慕容煊心里极其的不悦,但是答应了和父母亲吃饭的他还是来到了父亲住的小院。

南宫靖阳也是知道慕容煊心情不好,也没准人多做菜,随意的几道菜一瓶酒,父子俩便大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南宫靖阳痛苦的看着慕容煊。

“煊儿,我知道你在怪我。我那时候一直觉着姚妃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没有想过她会伤害你们。

梅梅死后,我不敢对你有所期望,这皇宫的日子或许不合适你,我这才让人送你去你舅舅那里,煊儿,你要怪我,我也不怨你。”

“他现在是我义父,因为娘亲的关系,她对我一直很好,我和他学了很多,他也是能人异士,懂的也比较多。我不怪任何人,只是娘亲的离开,我心里一直有怨气,现在娘亲不怨你,我也没什么可怨的。”

慕容煊淡然的说着,他心里早就释怀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