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这天,那煜在考场门口惊喜地看到等她的于守宁,“你怎么回来了?”她高兴地道。

“陪你高考呀,别紧张,好好考。”

“有你在我怎么会紧张呢。”那煜立刻双眼冒着喜悦的光,本来看别的考生都有家长陪,妈妈身体不好,自己又不想父亲陪,再者父亲也没时间,正如他说的那样,“当年我和你妈妈高中一毕业就出国,也没有家人陪,现在的孩子真是娇贵了,考个试也要家人陪。”

现在有心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她心情就似在这七月炎热的天气里吃了甜糯的冰淇淋那样清透凉爽,舒畅极了。

上午考试一结束,那煜见于守宁提着个保温壶和几个一次性塑料杯站在一群家长堆里,他个子高高,长相帅气,在一堆家长里甚是显眼呙。

一见那煜出来,忙把她拉到凉快处,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冰好的绿豆汤,“快解解暑。”

“你熬的?”那煜捧着杯,转过身去,感觉喉咙有点紧醣。

“好喝吗,我放了冰糖。”

“甜,真甜。”那煜看着于守宁额头上的汗,用纸巾给他擦擦,把杯子递到他嘴边,“你也喝。”

高考两天,于守宁一直陪着那煜,那煜数学没考好,于守宁安慰她,“别想了,就算考不到北京去,可以到l大学,我们就可以再一起。”

“我就怕我考不上一本。”那煜喝着绿豆汤蔫蔫地道。

“别担心了,你只是一门没考好,我相信你,考不上一本上二本,再说了今年考不上不还有明年吗?就算考不上大学又如何,照样阻拦不了你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你没听说吗,比尔盖茨就没上过大学,也没阻挡了人家成为世界首富啊。”

“上不了大学你养我呀。”

“必须的,这是我这一生的责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于守宁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年少时的恋情纯如净水,以为只要有爱就有了一切,一门心思地认为只要有爱人陪在身边,什么难事都不是事儿。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那煜觉得将来无论考上个什么样儿的大学,她和于守宁的恋爱也不会改变,两人约定一毕业就结婚。

她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听从家里人给她安排的道路而去出国,除非于守宁也出国,相恋的人对未来的憧憬总是那么的纯真美好。

只是这一年的夏天发生了许多事儿,海市慈善协会要竞选会长,最有可能、人气最旺的有两位,排在前面的是那曜辉,紧随其后的就是黄万丰。

两家全是做生意的大户,在海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名家。又都热衷于慈善事业,会长一职一旦落到哪一方头上,不只是对生意有利,也会名利权势上双丰收,两人明面上谦让平和,私下里却暗流涌动地较着劲儿。

为此黄姗妮非常担心地问那煜,“那煜,大人们的事情不管如何,也不要影响我们的友谊,好吗?”

那煜豪气地答道:“那是当然,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非常时刻那家最是不希望这时候生出事端,那老太太更是把这件事看重,为此把全家人都招集起来“开会”,她高傲地说道:“想我那家祖上曾是皇亲国戚,如今做个无奉实禄的官还要竞选求支持?真是世事弄人啊。”

那煜撇撇嘴,讥讽道:“现在要是大清国就好喽,奶奶也是皇家国戚,出个门都得清道,估计门口扒结咱们那家的人,队都要排出二里地去。”

“可不是吗,我们金家可是爱新觉罗后代,那家都得在我们这儿称臣,正经八板的皇亲当年是多么的地位显赫……”那老太太得意地刚说到这儿,见那煜在偷偷地笑,立刻意识到她话中暗讽的意思,脸变严厉了,沉声说道,“小煜,尤其是你,高考完了,好好在家呆着,一个姑娘家家的少往外边跑,安分守已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本分。”

叶佩馨轻轻把那煜拉到自己身旁,“小煜不要乱说话。”她很少回那家大宅,只是一有类似的家庭议事才会被叫回来。

“不行,我要出去,我们学校明天要去郊游,同学们都要去,马上毕业了这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以后大家考上不同的大学,再相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要去!”那煜一听奶奶不让她出去,见不到于守宁就着急。

“不行!”那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拒绝。

“不行我也要去,你没权利限制我自由。”那煜有点着急了。

“妈,就让小煜去吧,她不会惹事的。”叶佩馨在一旁劝道。

“你也跟着拱火是吗?”

“好了,妈,就让她去吧。同学情谊珍贵。”一旁的那曜辉一看又要吵起来,忙劝道。

那老太太叹口气没说话,目光扫着屋内的人,严厉地说道:“在曜辉竞选期间都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生出丝毫事端,要是因为我们家里人出差错让黄万丰的支持率超过了曜辉,

她就不是我那家的人。”

“姨妈,您放心,我和小骐连门都不会出。”李若在一旁随声符和道。

听李若从谏如流唯唯是诺地答着,那煜怎么都觉得那老太太在说说妈妈和自己,她又想抢白,就听李若又说道,“我们母子俩是决不做出有辱那家脸面的事,如若有一丝决不存活于世。”

“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就是不知道破坏别人的家庭充当‘小三’这种

事是不是也不该存活于世啊。”那煜不屑地鄙视道,说的这么坚决贞烈,可破坏她人的幸福,充当第三者也没见她面露愧色,还不是仗着为那家生了男孩,引以为豪。

“住嘴!一个女孩儿家说出这种难听的话,看我不用家法惩治你。”那老太太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躲着脚嚷道。

“曜辉,去取家法。”

李若被那老太太早就接到家里来了,对外称外甥女,死了男人投奔姨妈家来了,堂而惶之地住进了那家的大宅。在那老太太和李若的眼里,叶佩馨和那曜辉离婚是迟早的事儿,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他们已经分居近十年了。

“妈,您别跟小煜一般见识,她还小。”叶佩馨怕那煜挨打,忙劝道。

“现在是新时代,把你大清国那套收起来吧。”那煜不为所动。

她看着李若明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早已经把自己当成那家大宅的女主人样儿,就来气。

叶佩馨的哮喘病时常发作,再加抑郁症,她真想把李若赶出那家家门。

“曜辉,看看你的好女儿,怎么教育的,取家法取家法。”那老太太咬牙喊道。

“妈,消消气,小煜还小,不懂的说话。”那曜辉说道,接头对那煜严厉地道,“小煜,给奶奶和姨妈道歉。”

“我没错,道什么歉。”

那煜看着自己妈妈那苍白瘦弱的面孔,依然美丽的面容,身体却越来越单薄,像一阵风就能刮走,谁能想到他是那家显赫的女主人。

她说完不顾其他人的反应,轻轻挽住叶佩馨的手臂,说道:“妈,我们走,我送你回去。”

“等等。”那煜话刚落,那老太太威严的声音便传来了,她虽然气愤,可那煜说的又是事实,“你现在不要在老宅先住了,免得被人知道抓了曜辉的把柄,尤其是那个黄万丰,表面上和曜辉亲热,一派与事无争的样子,还不是在到处找我们家的毛病。”

“我妈妈不住在这儿,怎么能和‘小三’同在一个屋檐下呢。”那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姨母,你听这是什么话……”

“小煜!”那曜辉厉喝一声,“住嘴,什么小三小四,这是你一个女孩说的话吗?”

“瞧瞧,你这几年都学了什么?敢顶撞长辈,说出这种没教养的话,这是我们那家人吗?”那老太太说着眼光撩一眼叶佩馨。

“妈,我住在这儿就是了。”叶佩馨面无表情地说道,拉着那煜就要向外走。

她的样子和表现,让那曜辉心中又气又疼,这么多年叶佩馨不止一次提过离婚,那曜辉就是不同意。

他走到叶佩馨和那煜面前,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叶佩馨扭过头去不看他,那曜辉暗自叹气,心一下子软下来,对那煜说道:“你长大了,更应懂事才对,你这么不听话,如何给弟弟做榜样。”

“我没有弟弟。”那煜倔强地答道。

“真是没规矩。”那老太太嚷道。

“姨妈,身体要紧,不要为一些小事伤了身体,小煜只是一时糊涂图了嘴痛快而已,我又没什么损失,不痛不痒的她高兴就说吧,我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经常教育小骐要向姐姐学习,姐姐学习好,画画得也好,从不会让家里人费心的。”

“哼,她这是让人不费心吗?刚才你也听到她说的话了,最是她不让人省心,还是我的小骐乖,懂事有礼貌。”那老太太道。

“姨妈,我陪你到花园走走,多活动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李若笑着柔声道,说着扶着那老太太向外走,“小骐,过来拉着奶奶。”那老太太拉过已经十一岁的那骐。

那骐瞪着一双眼睛偷偷地看向那煜,那煜立刻还他以白眼,小男孩竟然向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那煜向他挥挥拳头,他边向外走也向她挥挥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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