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在播放记者采访朴英杰的画面,叶菲儿看着那频频闪的镁光灯,紧紧地闭了眼睛。

她绻缩在沙发中,把怀中的一只超大号的绒绒熊抱紧,那每闪一下的镁光灯就如一把飞向她的利箭,让她浑身颤栗。

她努力地压制心底痛,生怕那已经结痂的伤疤再次血淋于眼前。

她一连几日憋在画室中创作,把他人通过江老要她的作品给江老送去。

江老看着画很欣慰,江师母呢一见她,立刻就又开始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和朴英杰发的展的怎么样了?差不多就早点结婚吧,趁我和你老师还能动,也好抱抱重孙子啊!”

“师母,没这么快呢。”

“别理你师母,来来来,先跟老师来看一件东西。”江老不容分说,扯了叶菲儿就走。

江师母在身后不满地说道:“你不是说想吃菲儿做的茹酱焖蓑茄子吗,又让她干什么呀,就你事儿多,臭老头子。”

一进江老书房,他便急不可待地从青花瓷的大画筒里抽出一幅绢轴递给叶菲儿。

“快打开看看。”

叶菲儿打开,铺在书桌上仔细看着,片刻惊喜地说道:“唐代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真迹!”

江老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我的猜测没错,果然是真迹,这些年你没白跟着你外公,确实得到他的真传了,你外公没白向我吹牛,我的学生中能识得此画真迹的只有你了。”

江老说着迟疑了一下对沉浸在画中的叶菲儿遗憾道:“菲儿啊,这幅真迹马上就要被拍卖了,说不定又要流到海外了,真是难得一见的真迹,还保存的如此好。”

“老师,可知道藏者是什么人吗?”

江老在椅中坐下,轻笑了一下说道:“蛮曲折的哟,海外一位商人,是拍卖公司的一位朋友为他的朋友拿到我这儿鉴真伪。”

说着注视着叶菲儿,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师想考考你,敢接手吗?”

叶菲儿笑了,点点头,掏出手机把画拍了下来。

江师母又进来了,拉上叶菲儿就走,“早就馋你做的菜了,还让你干这干那,别理他,我们走。”江师母拉着叶菲儿进了厨房,小保姆小李给打下手,江师母在一旁陪着她聊天。

江老听他们聊的热闹也不时进来,又插不上话,还被江师母说:“你进来添什么乱来了,菲儿在做给你做茹酱焖蓑茄子呢,小李能做吗?出去出去!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江老只好蔫蔫地出了厨房。

吃饭时,江老瞅个江师母不在面前的空子,忙小声对叶菲儿道:“只有你在,我才能喝上一杯,平时呀你师母不让哟。”

叶菲儿知道老师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便笑道,“师母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跟你师母说说一杯,就一小杯。”江老像小孩子般伸出一根手指头向叶菲儿急急地讨价还价道。

叶菲儿看着已经八十多高龄的老师真像个小孩子,是哭笑不得,只好道:“要不喝红酒吧,红酒对血管好。”

“白酒不成,再退而求次之,如何。”江老继续讨价还价。

江老连声称赞叶菲儿做的菇酱焖蓑茄子,“好久没吃你给做的这个菜了,好吃。”说着举起盛着红酒的杯子,无不遗憾地道,“要是白的就更好喽。”

江师母在一旁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菲儿在,红酒你也莫想哟。”

江老呵呵地笑着,举起杯子,“菲儿,来咱师徒两个碰一下。”

“师母一起来吧。”三人举起了杯。

……

近观长松桃竹掩映,远望江天空阔,烟水浩淼,意境深远。山势起伏,江天辽阔气势突显。山石林木曲折,她细笔勾勒,树木交叉取势,变化多姿。这就是《江帆楼阁图》叶菲儿心中为画者的功力赞叹着。

她忘了时间,全神心投入到作画中,一笔笔把整体大势与局部的“豆马寸人,须眉毕露”一丝不苟的精致绘下。

直到房内暗下来,她才揉揉发涊的眼睛,望向窗外四合院中,翠竹沙沙摇曳作响,《江帆楼阁图》游春的画券终于完成了。

她在郊外已经有半月有余了,就是为了安安静静好好把这幅名画完成。亲自把这画裱好,还有几日就是江老八十七岁的大寿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邻居钱奶奶给她送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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