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依然呜咽着,在灰暗空中疯啸如刀,伴随着谷底回荡的沉沉交响,如同身临魔域,令人不寒而栗。

四具如同石棺的冰冷石屋,远远的,就静静的伫立在脚下延伸的方向。

凝望,仿佛要看透那石屋的灵魂一样,卫将星瘦削的脸上,竟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他双手倒扣,十指朝天,在一阵簌簌之响后,指尖竟然伸长出了十枚青嫩的叶子,凭空飞撒,毫光飞散。

刹时,天空竟飞快的,生长出了一片绿海,藤蔓绞缠而错,簇簇枝叶相抱成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藤笼,浮在寒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发散出溷溷的青芒,掠向了石屋的方向。

但见卫将星如此慎重,古师看了看瞪大双眼的米蜜,手握离心枪,悄悄蓄力,在他们的身旁,一片片的金黄色暗辉,时隐时现。

金黄壁垒!

“砰!”

那悬浮的绿色藤笼忽然一阵剧烈抖动后,竟爆成漫天纷飞的绿色雪花,在大风中飘旋舞蹈。

“噗!”

卫将星暴吐出一口鲜血,左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无比,他右手指着石屋的方向,棉声道:“少爷,我等怕是来错地方了,那里有开天巅峰的强者存在...”

“呀!卫老,您没事吧?”

米蜜见状,跑了过去,眼含心疼之色,一把扶住了一阵抽搐的卫将星。

“没事...咳...”卫将星摆了摆手,道:“我等不是那人的对手...”

“卫老,你在此休息一下吧。”古师关切的看了看卫将星,显然卫老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至于是否伤到了经络没有,怕只有卫将星自己知道了。

“不对啊,少爷...”

卫将星服食了一粒恢复药丸后,盘坐一旁,脸上尽显疑惑之色,道:“今日我出门之前,作了一场推演之算,势运之中有杀神随同,本乃凶中带吉之相...”

“一个开天圆满,一个凝血三段,还有一个破体二段的小丫头,啧啧,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申浮屠了!”

不知几时,天空着静静悬立着一个绿衣少年,袂摆在风中飞扬,他正双手负后,邪魅的笑着,好似一个忽然路过的游客,好奇的看着古师几个人。

古师全力升起的金黄壁垒,瞬间不战而溃。

“你就是申浮屠?”

古师强顶着对方那若有若无的威压,一步步走向前,冷冷的看着空中的申浮屠,道:“隐门长生屋的客卿长老,也是人们所熟知的最残酷的恶魔,你把那个商队怎么了?”

“嗬嗬,知道的倒不少嘛。”

申浮屠淡淡的笑着,看着古师,道:“小子,你不会就是那灵泉的获益者古师吧?怎么,你对那木天轮也有兴趣?”

“哼!是又如何?我本无兴趣,奈何兴趣眷恋于我。”

古师笑了,看着申浮屠的眼睛,道:“那木天轮,本就是那商队要赠送于我...”

“桀桀,有点意思。”

申浮屠怪笑一声,冷然道:“赠送?到你手中了么?念在你也算是一个小人物,今日申某不想杀生,尔等就莫要在掺合此事了,都滚吧!”

说罢,眼神一秉,灰暗的天空猛然绽放了一片绿色浪花,诡异的在空中舞蹈着,散发着天庭塌陷般的威压,丝丝闪冒的绿光,将空气腐蚀得升腾着片片的青烟,凝而不散。

“喂,你那个笑得像妖的男子,仗着你是开天巅峰大能,就只会欺负我们弱小之辈了么?”

米蜜但见卫老受伤,而如今古师面临着天大的威压,气呼呼的跳了出来,指着申浮屠叫道:“妖魔邪道之能,有何了不起的...”

“贫嘴!”

申浮屠听了米蜜的喝骂之后,不怒不急,竟然笑了,看着眼底下这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在某个刹那错觉间,想起了一道婷婷倩影。

古师和卫将星可是替米蜜大捏了一把虚汗,对方可是开天巅峰的强者啊!这种强者,也只能出现在隐门了。

“小丫头,你也对那木天轮有兴趣?”申浮屠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不说!”

米蜜嗔瞪了申浮屠一眼,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她觉得那个男子,太过妖魅,一点都不像是个人。

“哈哈!”

申浮屠大笑一声,点了点头,道:“有点意思。”

在米蜜的那一嗔一瞪的,放在申浮屠的眼中,完全变作了另一番模样。

在一刹那里,他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万年之前!

忽然,卫将星脸色一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空。

古师也有所感觉,他感觉这个谷里,又来了不少的人了。

“哼!一群找死的废物!”

申浮屠愤怒的从回忆里醒过神来,脸色寒冷得像一块寒冰,邪魅的笑着,嘴角翘起了一丝好看的沟弧。

“小丫头,申某很喜欢你,所以你们可以活下去了。”

话音刚落,就失去了踪影,古师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舒畅的轻松。

“少爷,如今该怎么办...”

卫将星通过一番调理后,气色明显好转,站起身来,面含愧色的看着古师。

“这个人很诡异,哼!隐门...”

古师站着,看了看远方石屋的方向,神情坚定道:“雪冰儿因我而处于危险的境地,古师自会竭尽全力而为,即便明知不可为!”

在石屋前,站立着几拨修士,服饰各不相同。

一拨是以十王子仇茹血和仲兼滔带领的500名鬼影,一拨是一个装扮松垮、面相猥.亵的青年,一拨竟是来自神石山的人!

卢旺泰,燕鹏、周子龙、古月,以及柳天卿!还有一名中年女修,正神色慈爱的看着柳天卿,一副淡然的势态。

她,就是神石山大总管罗青颜,也是十五年前,一直陪伴在柳天卿左右的人。

申浮屠逐一的把几拨人看了一遍,冷笑道:“你仲兼滔我就不说了,令申某想不到的是,金龙帝国十王子殿下,神石山的朋友,还有...”

说着,他把目光移向了那个装扮松垮的青年,道:“还有你参神院的人!不过,还不够...”

他摇了摇头,全然没把众人放在眼里!他自问,他有那个实力!

“哼!无知小辈,休得口出狂言!”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神灵的威喝,申浮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谁?前辈既然已是超级大能,何必藏头露尾呢...”

申浮屠瞬间脸色大变,来人的气息,他根本无从察觉,仿佛融入了空气里一样。

忽然,那个扮相松垮,面含猥.亵之色的青年男子笑了,道:“不愧是长生屋里的魔鬼人物啊!以蚩某我区区化形一段的境界,的确撼动不了你申浮屠的一根头发...”

“你就是曾在一个月之内,糟蹋了300多名处子的花魔蚩梵!”

申浮屠不顾场上众多修士的惊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失声惊叫道:“你可真是盛名远播啊!”

“嘿嘿,正是蚩某,有劳过奖了,彼此彼此...”

蚩梵猥.亵的笑了笑,两只发光的眼睛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一个人。

几乎没有词语去形容她的美,那些都太过乏力;几乎没有词语去形容她的气质,那些都太庸俗!

冰艳淡如水的花,弥香欲昏的粉,光泽如玉的肌,美到令人心碎的脸,可以沦陷一个宇宙的眼,和那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柔,以及叫人无法不去怜惜的纯!

柳天卿!

这种绝美之色,若是被我弄到手,即使叫我蚩梵少活一千年也值了!

“哼!”

卢旺泰大捶紧攥,额头青筋鼓动,在冷风中瞪着蚩梵,冷哼一声。

燕鹏一见蚩梵那他恨不得一把抠烂的眼色,呼吸顿时变得堵塞起来,脸色血红一片,双眼寒光四溅!

那中年女修罗青颜居然笑了,怒极而笑!

周子龙和古月亦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

唯独柳天卿,却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柔弱模样,眼神里住着一汪令人沉醉的水,清静的望着前方。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是他么?

“桀桀,有点意思...”

申浮屠自然看出了种种交集,却也不点破,邪魅的笑道:“各位,直接划出个道来吧!那木天轮谁都想要,可谁都不想别人要到,该如何是好呢...”

说着,作出一番沉吟思索的模样。

“申浮屠,你我毕竟算是熟面孔了。”

这时,仲兼滔站出身来,老脸一肃,看着申浮屠道:“仲某想知道,那雪冰儿此时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死了吧,喏...”

申浮屠仿佛很厌烦的样子,随手指了指边上的一间石屋,漫不经心道:“你是没长腿,不会自己进去看看么?”

不是仲兼滔等人不想进石屋,是他们根本进不了石屋!用大能去察看了一番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

仲兼滔双眼一寒,微眯了眯,道:“仲某技不如人,无法进得那石屋...什么,死了?谁死了?申浮屠,你倒是说清楚,究竟谁死了?”

瞬间,他回过神来,老脸骤冷无比,眼睛泛红,悲恨的叫道:“是不是你申浮屠杀了她?你说...”

申浮屠厌恶的摆了摆手,一道绿色的光芒激折而出,将仲兼滔生生的禁锢在了当场,俨然成了一座表情丰富的石雕。

“申某最讨厌思考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断了,刚才亦是,现在又是!”

申浮屠豁然脸色露出了凶残之色,看着面前一大群修士,邪魅的笑着。

他在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理智,全然忘记了在暗处,还有一双穿透空间的眼睛,在一直看着他。

尽管,在这个大陆上,超级大能是不允许插手世俗的。

被申浮屠残忍的目光一扫,仇茹血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那一刻,他如同过了一遭鬼门关一样,全身的冷汗在瞬间被凝结成了丝丝冰花,刺冷无比。

“哈哈哈,如此之幸事,怎么少得了我圣器堂呢!”

随着一声大笑,从远方天空飞掠而来一个高壮如山的赤臂大汉,在呼啸的寒风中,震荡起一层层空间波动的涟漪。

圣器堂?盘踞在荒古蛮林深处的隐门圣器堂?

他们也终究是来了啊!也是,那神物木天轮,试问普天之下,哪个势力不想得到呢?

在石屋的一侧,一身白色儒雅服的中年男子,仿若闲庭漫步般,脚不粘地,身如鬼魅,大大方方的隐现出了身来。

“桀桀,冰寒雪地的万里廊也来人了,有点意思啊...”

申浮屠怪笑着,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笑看着那身穿白服的儒雅中年,道:“今日,倒不想叫记天大陆上,难得现踪的四大隐门齐聚一谷!这天日寒冷,申某忽然之间有了酒兴,各位,不如我等先痛饮一坛吧!”

说罢,绿袂飘扬,只手轻挥,一座光灿如金、辉洒一地流华的巨大宫殿临地而起,在众人的眼中,犹如来自神界的犒赏,是那么的撼动人心!

“浮屠宫!你竟然拥有了神器浮屠宫!”

那高壮如山的赤臂大汉,眼里折射出毫无掩饰的占有欲.望之光,惊呼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