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紫色的雷电之网,将暴躁的黑龙豹给罩住了。

它努力的想要冲破牢笼,嘶声长鸣。

“吭——”

拓拔战不停的为雷电之网灌输着力能,脸上的疯狂之色更加浓盛。

“黑龙豹,你就乖乖的作我的坐骑吧,你逃不掉的!”

他的话音刚落,黑龙豹那如同铁片的双翅,豁然变了颜色,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黄金,烁烁生辉,又好似天马降临!

“咔啵!”

雷电网在瞬间破裂,化作绚丽的烟花,刹时不见。

“吭吼!”黑龙豹大吼着,从犄角猛然发射出一道更加逼人的黑芒。

“拓拔大哥,速退!”

古师站立一旁,眼见黑龙豹忽然发威,终于明白了在先前觉得那不对的地方。这黑龙豹并未使出绝杀之技,它也一直在等,等待最佳的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在空中那巨大的雷电云团还未降落之前,也是在对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黑芒如同夜空中突然隐现的幽灵之箭,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勇往直前,那一丝丝犹如来自地域里的腐蚀之能,将空气化作了一串串的烟雾,所经之处,万物融化。

林急思但见此景,懊恼不已,飞快的将手中的量天大尺掷了出去,企图将黑芒能滞留片刻,好为拓拔战取得一丝逃生的可能。

“孽畜,你若伤了人,老子必留你不得!”

拓拔战来不及震怒,以万分的速度,转换着身形,想要躲开那道黑芒的追捕,可嘴里还在大笑道:“好!来的好!够狠毒,老子喜欢!”

“风无所定!”罗嘉也紧跟着,将弯刃斜掷,跃身大叫。

寒光四溅,弯刃破空中搅拌着一片片的灰芒,一个模糊的灰色领域,再度产生。

这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电闪之中。

“想弄死我拓拔战,你做梦!哈哈哈!”拓拔战狂笑着,双手成爪,举向那团万丈紫光的雷云,朝着地面一拉,大呼道:“暴怒之雷神,雷霆降!”

“嘣——咔嚓!”

雷电云终于发怒了,狂躁的紫色光芒,如同被俘虏的烈焰,一经自由,便燃烧起来,空中像被紫色弥漫,令人分不清虚实。

然而,一切都晚了那么半拍,黑芒赶上了滞留片刻的拓拔战,一丝腐蚀之力黏附在了他的右肩,一串黑雾随后升起,伴随着一鼓浓浓的肉焦糊之味,令人胃里禁不住翻腾。

“磁啪~”

腐蚀之能继续在他身上,朝其他地方扩散着,他肩膀上已有脓液往下流淌,沁入心灵的疼痛,替代了心中的狂野。

林急思发出的白色光圈,被黑龙豹黄金色的双翅扇到了一旁,而罗嘉的那枚寒刃,也“铛”的一声,发出一丝刺眼的火花,掉落在泥潭,还切碎了数百条血蝗。

雷云降落了,一道来自天庭的震怒,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后,将黑龙豹击沉到了泥泞底下,只露出一只头颅,嘴里还发出不甘的嘶叫。

“快!快制止血液的流通!”林急思急道:“否则,你的右膀绝无存在的可能!”

拓拔战强忍着剧烈的痛感,左手在身上各大穴处一阵猛点。

“我靠!这黑龙豹也太强悍了......”罗嘉忍不住大呼道。

“是我们太大意了。”古师看了看拓拔战,见其腐蚀之力没再蔓延下去,点头松了一口气,道:“剩下来的,交给我了。”

黑龙豹不停的在泥潭里,挥动着黄金大翅,想要挣脱开来。他双眼如炬,愤怒的盯着一步步走进的古师,低吼着,恐吓着。

“黑龙豹,我改变注意了,我要你做我斗天别院的护院兽!”古师边靠近黑龙豹,边笑道:“怎么样,这个抉择,你该感到荣幸吧?”

怒了,他真的怒了!敢伤了拓拔大哥,小爷就要你付出代价!

“格拳并联,轰!破!裂!暴!”

“轰!崩!咚!咔!”

四拳并联,反复出击,将黑龙豹轰得悲声四起,那短小的犄角再也无力发出黑芒了。

约出了半个时辰的气,古师也感觉有点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黑龙豹的头上,揶揄道:“黑龙豹,我知道,你基本上听得懂我们说的话,怎么样,爽不爽,啊?你若答应了我刚才的安排,我就不揍你了......”

“我靠,古师这家伙一疯起来,比魔鬼还可怕......”

罗嘉在一旁,全程看那黑龙豹受虐,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吭!”

到这会儿了,黑龙豹还是不服,他吼叫着,极力挥动着双翅,试图挣脱开泥潭的束缚。

“好,很好!”古师笑了,跳起身来,看着黑龙豹,眼神冷冽无比,道:“小爷念在你几乎快成为灵兽的面子上,同你个畜生废话了半天,你还不领情?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罢,自他天庭处,一束发出寒冷、霸道,苍莽的沉古气息,冲了出来,悬浮在空中,闪烁着夺目的无比能压,青辉濯濯,跃动欲暴。

破天大煞气!万压的威严!

“吭呜......”

黑龙豹在一瞬间里,所有的怨恨,所有的鄙视,所有的不服,均化作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臣服,它身体抖动着,害怕到了极点,看着古师,想要去讨好了。

那是王的气息,那是臣服万兽的存在,那是更古兽神传来的威严,不容违背,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黑龙豹双目变得温柔了,清亮了,他硕大的豹嘴里,吐出舌头,想要舔古师。

“去,去,去,你脏不脏啊?”

古师手回了破天大煞气,伸出一只手,拍打着黑龙豹的脑袋,道:“小黑子,你暂且先去我的统天环吧,那第二层空间可好玩了......"

那古朴、漆黑的手环光芒一闪,泥潭中的黑龙豹被收进了统天环,连带它身上数千条血蝗,一起消失了。

“完拉?”罗嘉似乎刚睡醒的样子问道。

“不至于,不至于啊......”林急思笑道:“前面就是那阴风沟了,在那里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许多的宝器呢。”

几个人都是聪明人,并不会纠缠着去刨出别人的秘密,关于古师的力量,几个人心里又有了重新的定位。

收服了黑龙豹后,一路上,几个人几乎没有再遇到难缠的力兽,也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都被独眼鹰鸠打发了。

关于破风谷的神秘之处,重点就在这阴风沟了。大陆上,每年都会有不少大能者,或独自、或结伴而来,其目的地就是这阴风沟。

阴风沟长年气候稳定,那就是寒冷的风和阴沉的天空。说是阴风沟,倒不如称其为阴风林。

在阴风沟里,长有密集的黑木大树,林子里时而阴风阵阵,时而从深处传来两声惨叫,胆小之辈不敢轻易踏入。

在这黑木大树的林中,还有一种树显得特别独特。

看上去是一棵树,其实是两棵树,纠缠在一起,枝干嵌入了对方的身体,似一对誓死要在一起的情人,环抱而生,绝不松手。

曾有大能者,硬将夫妻树给拆分开来,分别栽种在相距百里之外的地方,不曾想到,一年之后,这分开百里的两半,又重新生长在了一起,越发坚贞了。

这树,被称为夫妻树。

夫妻树体形在阴风沟里,算是中等,但它有一个致命的武器:可以自由伸展的枝蔓,还有那足以迷死人的花粉。

当四人一鹰踏入阴风沟的那一刻时,刚好看到了两拨修士,在一处开阔地发生的混战。

寒风冷冽,发丛纷飞,飞飚而出的鲜血,瞬间在空中结成了红色的冰串,跌落在坚硬的地面,摔得粉碎。

“卑鄙的小人,灵物自古以来,都是有缘者而得之!你们千幻亭在大陆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岂可做出着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一只手捂住受伤的掖下,一手指着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喝道:“不管怎样,灵泉是大家的,是所有修士的,不是你一个隐门的走狗就能独霸的!我器宗万千的修士,绝不会姑息尔等所作所为的!”

“哼!器宗?一年前你们得知灵泉的消息时,也不见你们那般大义凛然,不也是想独吞灵泉么?”

中年男子发结散乱,缕缕发丝随着寒风四扬,冷笑道:“你们器宗潜伏在这阴风沟,一年之内,屠杀残害了多少的修士,想必你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毛堀遂,我仲泊良再问你们一次,是否合作,事成之后,你们器宗也能获得一些甜头......”

老者垂下了头颅,思考了起来。

“师尊,可不能和魔鬼交易啊,小心中了别人的奸计!”

老者身旁一个俊美的青年,焦虑不已,期盼着能说服师尊,道:“小徒能得师尊教诲,终生感恩不尽,唯有以死做劝,盼得师尊醒悟...师尊,小徒下辈子再为牛马,服侍您老人家了......”

“你要做什么!”毛堀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道:“孽徒,你是要置师尊于不义之地吗......”

太晚了,毛堀遂想制止这个平常沉默少语的弟子,不要做傻事——太晚了,他老眼浊泪狂飚,悲声嘶叫道:“小鹿,我的好徒弟啊......”

一颗年轻的头颅,一张俊美的脸庞,一颗赤诚的心灵,还有一丝决然的微笑,在一枚长剑滑过洁白的皮肤的时候,鲜血溅了毛堀遂一脸!

毛堀遂身后一干修士大惊,纷纷后退着,为那个很少说话的弟子悲壮的行为,深深触动着。

毛堀遂悲愤欲绝,抱着弟子的人头,苍老的灵魂一阵一阵的颤抖着,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哭叫声,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在寒冷的空气中,变作一串串明亮晶莹的珍珠。

一点一滴,幕幕从前,他的好,他的情义和忠诚,如同抹不去的影像,纠缠在心底,显现在眼前。

“啊——!”毛堀遂悲叫着,无比怨恨看着对面的一干人众,怒声道:“是你,是你们害死我徒儿,我要你们去死,拿命来吧!天轮循环,生命倒转,大道不归,还我乾坤!天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