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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胃里面又忍不住翻腾了一会儿,虽然现在我的神经已经不像过去时候的那样脆弱了,晕血的『毛』病也好了不少,但面对着还在流淌着鲜血的人类断肢,我还是不禁有些恶心,毕竟我还只是个学生,并不是一台冷血的机器。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这截断臂是从肩膀处断开的,根据粗细程度来看应该是一截男人的胳膊,断口处参差不齐,应该是被很大的力气撕裂断开的,而能拥有这么大力量的人也就只有刚才我见过的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了。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地面上有很多奇怪的小雪堆,我旁边一个还隐约渗透出一丝殷红之『色』,难道… …

在我的心念驱动下,以我为中心点,在我的脚下瞬间形成了一股螺旋状飓风,并以极高的速度带动着周围的积雪向四周飞速扩散着,形成了一场小规模的龙卷雪暴。

我产生的风将周围的积雪吹出了几米远,『露』出了土黄『色』的地表,也把一个犹如地狱古战场一样的画面显现在了我的眼前。到处是身穿白『色』忍者服装的人类的残肢,数量之多以至于我都无法判断出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很多人甚至被残忍的撕裂成了四五块,内脏和各种器官随处可见。

我把视线缓缓的移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脏有些抽搐,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无论是谁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都不会若无其事的。

土黄『色』的地表被鲜血染出了一条暗红『色』的道路,星星点点的指向了一座山崖,看来那个男人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但就他杀了这么多的人来看,肯定是来意不善了。我虽然还没有好心到想去『插』手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但美奈在这里,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伤害到她。

“发现入侵者,消灭!”

十多发飞镖夹带着疾驰的风声呼啸而至,我猛一转身,狂风夹带着雪花旋转升起,将我的身体托高了几米,飞镖也被吹得东倒西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一个翻身落在了一棵树的顶端,镇定了一下心情向下看去,我原来站的地方此刻站着六七个身穿同样白『色』忍者服的人,正用一种诧异的目光注视着站在枝头顶端的我,显然是被我这超出人类能力范围的惊人跳跃力惊呆了。

但毕竟他们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职业杀手,很快就从这种震惊中清醒过来,立刻向我甩出了数条前端是一种奇怪抓钩的绳索,以不同的角度向我『射』来,同时又伴随着数只飞镖,封锁了我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线。

这种时刻我根本来不及去做什么判断,完全靠本能向旁边的另一棵树跃出,同时支撑着我身体高速移动的风墙将几只挡住去路的飞镖迅速挡开,我平稳的落在了另外一棵树的枝头。

我现在的攻击能力很低,这么纠缠下去肯定是对我不利,于是我打算立刻向山崖方向移动。突然间我的胳膊上一沉,一个银『色』的抓钩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是中招了。

绳索猛的向回收缩,但我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拉下树去,那银『色』的抓钩居然沿着我的衣服滑了下去,绕了几圈钩在了树上。

我的衣服在夜『色』下泛起了一片致密的银『色』,接着迅速的消失了,果然是赵楠的异体产生的滑滑菌。我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的异体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用来逃跑还是相当方便的。

来不及犹豫许多,瞬间我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很强的飓风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纵身向悬崖边奔去,身后带起了漫天的雪雾。身后的几名忍者依旧顽固的跟随着我,但却因为我扬起积雪的阻碍,被我越拖越远。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已经冲到了悬崖边上,却发现这陡峭的悬崖上没有任何类似山洞洞口的地方。难道入口不是山洞?

头顶传来了轻微的响声,我猛的一抬头,发现在离地近十米的地方有一截绳索正在冒着烟,周围也有这样相同的绳索,但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有这截烧到一半就被熔化的雪水给熄灭了,在山崖的一半处悠悠的悬着。看来我要寻找的地方是在这座山崖的上面,虽然我无法确定,但事到如今只有冒险一试了。

身后传来了那几个弃而不舍的白衣忍者的脚步声,我一咬牙,风力加到最大,纵身向上一跃,一个翻身抓住了山崖上面一块突起的石头,抬头看了一下,距离那截绳索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我的整个身体吊在半空中,简直就成了下面那几个忍者最好的靶子,他们不停的向我投掷着飞镖,我只能用强风将他们的飞镖吹偏,叮叮当当的全部钉在了山崖上面。

天啊,不是要我在这里挂一辈子吧?我低头看了看下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白衣忍者,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可不认为我跳下去能打得过他们,欣欣“翼”的能力我得到的并不完全,把他们吹开还是有可能的,但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下面几个忍者见飞镖对我没有任何效果,互相对视了一下,又向上抛出了那银白『色』的绳索,这次倒没有冲着我来,直接钩到了山崖的上面,接着几个人快速的向上攀去。

我正愁没有办法上去呢,这几个傻瓜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手上一用力,身体快速向离我最近的那条绳索扑去,接着攀着绳索用一阵强风将我推上了悬崖的顶端,看着还在下面那几个瞪大了眼睛用力爬的忍者,我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伸出手来在他们每个人的绳索上面都拍了一下。

闪着银白『色』光泽的滑滑菌沿着这几条绳索向下延伸了五六米,我笑嘻嘻的蹲在上面看了一会儿,那几个忍者爬到那个交接位置的时候就说什么也爬不上来了,气急败坏的在下面不知道嚷着什么,我也懒得再理他们,扭头离开了山崖边。

沿着山崖边上的一条小路走了不久,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村落展现在我的面前,似乎是人工开凿的平坦的地面上,几百栋大大小小的古式木质房屋不规则的矗立着,一些房屋还隐约冒出了些许亮光。当然我不会傻到单凭外表就去判断里面的结构同样古老,说不定他们还有很现代化的武器也说不定。

我快速的闪到离我最近的一间房屋的房檐下躲好,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却发现这栋房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命的波动存在。我轻轻的推开窗子跳了进去,借着微弱的光线向里面看去,发现这个屋子是个卧室,地面的塌塌米上还铺着被褥,不过被子是掀开的,看来这里的主人已经出去了,而且走得还很急,不然不会连被子都不叠起来。

奇怪,那个黑衣男人到哪里去了?他这一路这么杀过来,不可能到这里就凭空消失了啊?就算这里的人再不济,那么显眼的人也不会一点也看不见吧?怎么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既然这个房间的主人走的这么急,说明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是发现了那名黑衣男子的行踪后被紧急调走的,这么说来那名黑衣男子肯定现在在一个地方和这里的忍者们纠缠着,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混『乱』的时机去把美奈找回来。

我刚想按原路翻出窗去,却在转身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墙角衣柜处『露』出的一片白『色』的衣角,似乎是我见到的那些忍者穿的衣服的布料。我四下看了看,小心的走到衣柜前,缓缓的将衣柜的门拉开,果然一件和我见到过的一样的白『色』忍者装束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急忙把忍者服罩在自己的衣服外面,照葫芦画瓢的带好了头套和面巾,轻轻跳了两下,还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就是看起来肥大了点,不过应该能起到一定的掩饰作用。

本来我觉得应该找一把刀背在身上就更像了,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得作罢。

就在我刚跳出窗外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东面传来了似乎是玻璃和木头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寂静的村落上空传来了连续的三声爆炸声,我一个翻身跃上了房顶,远远的就楼式建筑上火光冲天,巨大的顶棚被炸飞了一半,火光中隐约有几个人影还在闪动着。

这几声巨大的声响过后,除了村中的狗不停的『乱』吠外,却不见这些房屋内有任何的响动,也没有灯光亮起,不过很快我却看见许多白『色』的身影陆续的从各家各户的房屋内鱼贯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向村子中间的那栋三层阁楼式建筑聚拢着。

浑水『摸』鱼的时候到了!我一跃跳下了我所在的屋顶,也和其他人一样快速的向村子的中心移动着。虽然在我的身边陆续跑过几个同样身穿白衣的忍者,但他们都只是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火光处的动静,倒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中间我这个冒牌的家伙存在。

当我来到村子的中央的时候,这里已经聚满了人,很有规律的把这个阁楼围了一圈,各自手持着武器,盯着阁楼里面的动静。

“啪,啪!”随着两声响,两个白『色』的人影从楼顶的破损处摔了下来,落在地面上当场气绝身亡。

一个在火焰中闪着流蛇般金『色』光泽犹如魔鬼一般的人从火焰中缓步走了出来,站在三层的顶楼上以藐视的眼神向下扫视着下面聚集的足有他几百倍数目的忍者们。是他!果然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和浓烈的杀气,虽然我知道那并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但扫过我的时候,我的心理仍旧还是莫名的恐惧,甚至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在我右边的队伍里面走出了一名没有穿忍者服但也是一身白衣的老者,周围的其他忍者见这位老者走出都急忙让出了一条道路,看起来这个老者的地位很高,应该是这里的首领之类的人物。

“你就是叶舞直重?”没想到那个老者还没有说话,黑衣男人却先开口问了起来。

老人抬头看了看那个黑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下来商量吗?这样抬着头说话对颈椎不好… …”

我顿时头上出现了好大颗汗珠,真不知道这个忍者的头头是修养好还是神经大条,这个时候还能考虑到颈椎的问题。

黑衣男人笑了笑,一跃从三层楼上跳了下来,站稳后突然出人意料的解除了那身奇怪的半透明黑『色』铠甲,面带着一丝古怪的微笑看着面前的这位老者。

“请问朋友怎么称呼,来这里有什么要求吗?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发生什么误会。”老者很镇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身高足足超过他近半米的男人,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黑衣男人很有深意的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说道:“我叫什么你们还不配知道,我也不可能和你们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专门来你们这里的,可惜你们这里的人不开眼,居然用刀子和炸弹欢迎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出手了。叶舞直重,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知道,还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白衣老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突然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我们今天天抓到的那个女孩来的吧?她现在被关在地牢里面,我可以交给你。”

女孩?今天抓到的?那很可能就是美奈了,她真的被抓到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吗?

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听老者这么说居然也皱了皱眉,“女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的目的只是向你要一样东西,希望你能合作一些,我只是借阅,用过了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老者的脸『色』渐渐凝重了,瘦小的身体中突然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普通的人类可以散发出这么恐怖的杀气,但他们双方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一点,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白衣老者突然收起了杀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替我的主人借一样东西,我的主人听说你们这里历代相传着叶舞流的忍术非常的奇特,还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术,很是好奇,所以想借来看看,我想你会给我家主人这个面子吧?”火光中,黑衣男人那张有一条刀疤的脸显得异常的诡异,似乎像是一个恶魔在对人微笑着。

白衣老者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恐怖的男人居然也只是另一个人派来的,能让这样一个男人甘心臣服于他并听从他的指挥,那个人的实力一定更不容小视。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的主人是谁?要我给他面子至少也要报个姓名吧?”老者沉着的向黑衣男人问道。

“教皇。”

我清楚的看到这个神秘的黑衣男人说出这两个字时候眼神中的崇拜之情,而白衣老者听刀这个名字后居然好像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呆在了原地,神情颓废,半晌没有任何的话语。

教皇是谁?能让这个黑衣男人如此臣服并让这个老者恐惧成这样的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回去有机会问问张叶玄,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好吧,你等一下。”老者最终妥协了,向身边的一名手下说了些什么,接着那名手下转身疾驰而去,黑衣男人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达到的效果。

不一会儿的时间,那名手下再次出现在了老者的身边,双手递上了一个白『色』的卷轴。老者点了点头,接过来随手抛给了面前的那个黑衣男人。

“这个就是叶舞流历代相传的忍术秘法,希望你家主人信守诺言,早日归还。”

黑衣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卷轴,展开看了一会儿。

“我想你搞错了,这些小儿科的东西我家主人并不感兴趣,我家主人要的不是这个。”黑衣男人快速的将卷轴卷起,又按原样丢了回去。

对于黑衣男人的这种无礼行为,老者身后的几百名忍者一阵『骚』动,却被老者挥手制止了。

老者将卷轴收好,面『色』凝重的问道:“我们叶舞流的忍术都记载在这个卷轴上了,没有其他的了,我想你家主人或许是听错了什么消息吧… …”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衣男人赫然挥出一拳,猛击在地上,轰隆声伴随着积雪和尘土的四溅,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深约半米的直径约一米的深坑。除了老者以外,周围的这些忍者脸上都同时出现的惊恐的神『色』。

黑衣男人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覆上那半透明黑『色』古怪铠甲的拳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怀疑我家主人的判断,如果不赶快拿出那样东西,或许叶舞流这个名字就只能在历史书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