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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阿雅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无比崇拜的人,她发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那是——幸福。

阿雅有些『迷』『惑』了,她是在七岁的时候和哥哥一起被他在孤儿院领养出来的,虽然名义上是养父,但阿雅却从来不这么叫他,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喜欢着这个威严而又和善的男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有这种感觉。阿雅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他,穿着圣洁的婚纱和他站在教堂里,可这么多年他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孩子来看,丝毫不理会她的明说或暗示的心意。

阿雅其实也知道他只是因为看中了自己和哥哥的能力,或者说在他的手下,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为他战斗收集情报的工具而已,即便是为了搜索某国一名将军秘密行踪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那次,他也不过只是对自己笑了笑,不过即使这样,阿雅也觉得非常的开心。即使只是利用,但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也是一件让阿雅值得夸耀的事情。

阿雅不停的调皮,甚至收集情报开始向他要钱,也只是想让他多注意一下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身边还有一个默默爱着他的人,接着由自己给他幸福。

可… …为什么他会对着玫瑰『露』出了从来没见过的幸福表情?因为接受花的人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觉过这个人的存在… …

阿雅的心中充满的微微的酸意,眼睛红红的,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怕中年男人看到急忙掏出一副蓝『色』的太阳镜带上。

“阿雅,你好端端的带太阳镜干什么?”

“风大。”

“不是吧?车子里面哪来的风?”

“要你管!我乐意… …”

阿雅气鼓鼓的一踩油门,车子的速度一路狂飚,一连超过了几十辆车。

中年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拉出了安全带系在了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情人节的缘故,今天的纽约路上的车辆比平时少了很多,也许人们都忙着今天的约会去了吧。阿雅的车子一路狂奔,在无数辆奔驰的汽车中犹如特技表演一般穿行着,险象环生的远远把吵闹着追赶的警车甩在了后面。

“阿雅,适可而止吧,真的出了车祸你会受伤的。”中年男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阿雅的肩膀上。

此刻的阿雅双眼已经黯淡无光,双手居然完全融和在了方向盘中,一头金『色』的柔顺秀发如同血管一样布满了半个车厢内,不时流动着隐隐的光泽。中年男人的手搭在她肩膀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接着布满了小半个空间的头发渐渐分离了出来,手也从方向盘中脱离,一切恢复了原样,车速慢了下来。

“我没事… …您不用这么关心我,我只是您的手下而已… …”阿雅用手指抹开了脸上的那滴泪水,并打开了身边的车窗,残余的水分被呼啸的风带走了,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痕迹。

“阿雅,你听我说,对于你,我并没有单纯的把你当成手下,你和你哥哥他们不一样,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因为,你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 …就是因为这样,我今天才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中年男人伸手关上了阿雅旁边的窗子,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玫瑰花。

阿雅愣了一下,不过她听到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小孩子心『性』的她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不快,脸上也再次绽开了美丽的笑容。

“阿雅,你以后轻易不要使用你的‘融和’能力和汽车之类这样危险的机械进行融和,一旦发生车祸你会和融和体一起受伤的,不要让我担心了,你知道吗?”

“恩,好了,教皇大人,阿雅以后乖乖的听您的话就是了,您看您急的… …”阿雅撒娇似的拉过中年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着,像一只小猫一样。

中年男人微笑着收回了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问道:“对了,双子星现在在执行什么任务呢?”

“上个任务是半个月前受您一个军火商朋友的委托,去中非平定他们的内部叛『乱』,不过一个星期前对方就通知她已经起程回来了,可她一直都没有和我联系… …”

“哦?”中年男人略微有些疑『惑』,想了想问道:“阿雅,你先切换到自动驾驶,帮我查一下她最近的行踪… …”

阿雅点了点头,将车子的驾驶模式切换到了自动,虽然这个模式的行驶速度很慢,但足够应付一些突发事件了。她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了那台寸步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这次连屏幕都没打开就融和了进去,网络连线的指示灯疯狂的跳动着,闪烁着耀眼的蓝光。不久,阿雅黯淡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唇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中国。”

中年男人忽然嘴角挂起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样… …”

“什么?”阿雅收起了笔记本电脑,将车子转回了手动模式,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开车就好了。”

阿雅有些疑『惑』,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看他笑的次数这么多,似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但她却有些害怕,这一切都实在是太反常了,所以她也没敢问。

“对了,阿雅,你今年多大了?”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过了生日就应该十七周岁了,您问这个干什么?”阿雅有些奇怪。

“十七周岁… …原来都已经过了十七年了啊… …难怪… …”

中年男人之后一直在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阿雅犹豫了半天也没敢问,只好莫名其妙的开着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建筑的前面。阿雅跟着中年男人下了车,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楼,这只是一个在高大的建筑群中一座很不起眼的小楼,看建筑风格很古老,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外表很残破和陈旧,似乎多少年都没有翻修过,她很是奇怪中年男人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难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就住在一个这么破旧的地方吗?

“阿雅,还在想什么呢?进来吧!”他在门口招呼着她,门已经打开了。

阿雅跟着他走在略微有些霉味的走廊里,年代已经久远的木地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阿雅开始担心脚下会不会突然破掉一个洞。这里似乎没有人住,除了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外就基本上算是很安静了,不过看样子这里应该有人经常打扫,因为一路上根本就看不到灰尘。

“教皇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阿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

“不要急,很快就到了… …”中年男人头也没回的走在前面说道,脚步依旧是那么清晰而有节奏。

房子不是很大,转过了几个转弯,中年男人在一扇小门处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手在门上按了几下,门沉了下去,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面前,里面的台阶向下延伸着,一股冷冷的寒风从黑暗的尽头吹来。

阿雅穿得有些少,站在门口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跑到中年男人的身边紧紧靠着,冻得有些发青得小脸逐渐恢复了过来。

“教皇大人,就是这里吗?”阿雅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她无法想象什么人会住在这么寒冷的地方,而且还是地下。

“恩,里面很冷,一会儿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中年男人伸手搂住了阿雅的肩膀。

阿雅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其实这句话他即使不说,阿雅也不会离开他半步的,毕竟很难得他能主动要求自己靠近他,平时都是躲来躲去的。

“教皇大人,这里似乎很冷啊,真的有人住吗?”阿雅疑『惑』的看着周围已经挂满了白『色』霜冻的墙壁,紧紧的靠在中年男人的身边慢慢的沿着楼梯向下走着。

“恩,有啊。而且她已经住了十七年了… …”中年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十七年?”阿雅有些吃惊。

“恩,我也快十七年没有见过她了… …”

阿雅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她继续问道:“教皇大人,请恕阿雅冒昧的问一句,您说的这个人是您的什么人啊?阿雅发现您每次一说到她的时候,脸上都会出现幸福的表情,难道… …”

“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阿雅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半晌无语。

下了楼梯经过了一条通道,他们再次站到了一道巨大的封闭的铁门前,阿雅看到这个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认得这道门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也是最结实的新型合金十二道全封闭门,据说现在只有世界银行和瑞士银行的金库才用这种门,当初她无意中查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就发觉有些奇怪,根据资料显示,这种门由于造价昂贵和工艺复杂,一共才生产了三个,而她能查到的却只有两个,没想到第三个居然被装在了这里。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用世界上最结实的门关在这个寒冷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方?或者说门后面还关了什么不能被人所知的秘密?

中年男人通过了一系列的身份验证后,缓缓开启了这道沉重的大门。十二道合金层徐徐按次序开启,阿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抓住了身边男人的手,整个身体下意识的向他的身后躲了躲。

最后一道门打开了,一股白『色』的雾气迎面扑来,里面似乎比外面更加寒冷。阿雅恍惚看到一片纯白的空间中立着一个灰『色』的影子。

雾气渐渐淡泊了,阿雅看清了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不是很大的空间,四周放置着许多仪器,还有大大小小的管道和电线,屋子的正中心位置立着一个白『色』两米多高的巨大容器,几根巨大管子的尽头就是连接在这个容器上的。

而此刻这个容器的前面却立着一个灰『色』的人影,一身带帽长袍的打扮盖住了这个人的全身,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阿雅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组织中最神秘的那个人——“双子星”叶。

阿雅忽然感到一阵的不安,整个组织里面,她连教皇都不怕,却对这个只有名没有姓的女孩“叶”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是一种空空『荡』『荡』的绝望和悲哀,在她的身上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她甚至见到过叶徒手杀过两千多叛『乱』的士兵而脸上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还有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外形是人类的怪物… …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始终会让人无法接近的,还好自己不用接近她。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会教皇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可怜的阿雅开始有些头大了,作为天才少女的她第一次发觉到原来自己还是有这么多事情是无法了解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他也有些疑『惑』。

“大概和你的目的一样吧… …你应该知道这个门是无法挡住我的,对我来说,一点点的缝隙就足够我进出了… …不过我没想到今年你会来… …”

叶缓缓的转过了身,巨大的帽子依旧是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秀气的鼻子和一张小巧的嘴。她随手将手中一束白『色』的百合放在了容器旁边的一个架子上面,架子上面现在有了十束花,除了刚刚的那束百合外,其他的九束已经在这个寒冷的环境中完全脱水枯萎了。

“你每年都来吗?”中年男人把手中的玫瑰轻轻的放到了另一边的架子上,头也不回的问道。

“十年了,这十年我每年都来。”叶毫无表情的看了看中年男人和阿雅一眼,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身边的容器上。

中年男人点点头,忽然问道:“你去中国了?”

“是。”叶没有反驳或隐瞒。

“为什么?你居然没有我的命令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会… …”

“会死是吗?”叶把中年男人的话接了过去,冷冷的说道:“死就死吧,反正我现在还不如死了痛快呢,死对我来说还真是最好的解脱,我死了或许你还会为我流几滴眼泪… …”

“你!!”中年男人有些激动,但突然神情又黯淡了下去,挥挥手道:“算了,你出去吧,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下次要去哪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下… …”

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突然化作一条黑线消失在了原地,整个人的气息远去了。

中年男人的神情有些疲惫,阿雅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无法理解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她能看出中年男人心里很烦,很累。

“我记得叶对您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啊,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呢?好像今天的她和平时不一样,您也和平时不一样… …”阿雅担心的问道。

“因为是今天是今天。”中年男人茫然的注视着前方的那个巨大的白『色』容器。

容器上方的透明强化玻璃窗下面,那是一张美丽女子的面庞,看年龄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她在那里沉睡,如此的安详,因冰冻而发白的脸上却挂着隐隐的笑容,一种让人觉得温暖安心的笑容。

“这个人是… …”阿雅张大了眼睛,吃惊的用手捂住了略微张开的小嘴。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中年男人搂住阿雅的手不觉间有些用力。

阿雅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她还不认为自己会去吃一个死人的醋。她轻轻的抓着中年男人的手小声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呢?”

阿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猜测着各种可能,但她很快却听到了一个她做梦也想象不到的答案。

“她是被叶杀死的。”

中国北京。

转眼已经连一年一度的元宵节都过去了,北京的街头一些工人在陆续的将今年元宵节的各种花灯拆卸下来,车流涌动,已经恢复了工作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千年古都里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上行驶着,向转过四环立交桥向城外开去。一名正在执勤的交警远远的看到这辆车驶来时愣了一下,他认得这辆车,上次护送某外国首脑的车队里面就有这么一辆,连车牌号他都记得很清楚。在快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习惯『性』的敬了一个礼,并猜测着这辆车里面坐着的是什么领导。

可他失望了,并且有些懊恼,因为车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后边的车窗里『露』出的是一张还未脱稚气的小女孩的脸。

车子呼啸而去,他来不及想别的,后面的其他车子已经跟上来了,他立刻又陷入了紧张的维持交通秩序的工作中。

车厢中那个脸上还挂着稚气的女孩叹了口气,缓缓的关上了车窗,斜着身子靠在了座位上,脸上出现了很无奈的表情。

“怎么了,芳芳,身体不舒服吗?”前面的后视镜斜了一下,反『射』出一双慈祥的眼睛。

“没,黄爷爷,我挺好的,就是有些无聊… …”

芳芳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件新衣服是今天特意穿出来的,虽然临走前已经检查了无数遍,但还是总觉得不是很满意。

“也是,半个多月一直陪着我们两把老骨头当然会觉得没意思了… …不过你很快就能见到小忍他们了,不要急… …”黄老『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啊,我没觉得在黄爷爷家里不开心… …就是… …就是… …”芳芳有些急得语无伦次。

“恩?什么?”

“唉~~我哥也真是的,自己出去还不算,居然把赵楠也带走了,半个月连个陪我玩的人都没有… …”

黄老伸手打开了车厢中的音响,一阵柔和的音乐飘起,芳芳忽然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开始静静的聆听起来。

“这首《绕》已经是两年前的曲子了,黄爷爷也喜欢听吗?”芳芳忽然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

“不,我比较喜欢听京戏,对这些流行歌曲不感兴趣。”黄老笑眯眯的将这首曲子设置成循环播放,“是这张cd是小忍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他说你喜欢这歌,让我转交给你,结果我给忘了… …”

“哦?我哥还记得啊… …”芳芳的心中一阵甜甜的感觉,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黄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小忍这孩子的『性』格一点都不像男孩子,恐怕比女孩子都要细心,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粗心的丫头做妹妹… …”

“哼,我才不粗心呢!我粗心都是装出来的,要不我哥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照顾我啊?笨!”芳芳皱着小鼻子撅起了两片薄薄的嘴唇。

“… …你太狡猾了,没想到你这个丫头居然这么鬼… …”

芳芳得意的在后座上动来动去,忽然问道:“我哥给您这cd后是不是说过一句话?”

“是啊… …我记得他说,这歌芳芳一直很喜欢,很好听,可惜唯一的败笔就是不应该由男生来唱… …”黄老想了半天才想了起来这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以前每次一谈到这首歌,我哥就会这么说… …我都习惯了,只是您不知道而已。”芳芳一脸一切理应如此的表情。

“哦,那么久的事情你也记得,看来你那粗心还真是装出来的… …”黄老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我一直都想把这首歌唱给他听,可是我唱得很难听,连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芳芳一想到这里,立刻脸羞得通红,整个人都埋在了衣服里。

“哦… …你刚才说什么?”

“… …没… …没什么… …”

国防部特别组总部全封闭式训练场。

就在今天,训练场的高大铁门终于开了,这个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过了,因为里面有两个不能被打扰的人在里面进行着残酷的训练。到处充斥着各种机关的训练场里面的环境恶劣到常人无法想象,即使是出『色』的特种兵战士在里面也很难坚持一个星期,可他们已经在里面整整坚持了半个月了。

因为他们是特别组年龄最小但却曾经执行过最高级任务的精英能力者。

黄老已经在外面等待了,由于纪律限制,他不能把芳芳也带进来,只好自己和一干人等焦急的守在外面。

“黄长官,您确定不用我们医疗组进去抬他们出来吗?”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战士试探着问黄老,在他的记忆里,一般进去的人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都是被抬出来的,能站着出来的很少。

“这个… …我也不能确定,在等一等吧… …他们上午还和我联系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黄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实话,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小铁门把手动了一下,门缓缓开了。

一张留着半长不短发型的方块脸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好奇的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看到黄老的光头后笑了笑,接着手一用力,整个门被拉开了。

“小忍,你看看,我就说嘛!他们肯定都认为我们挂掉了,连医疗组都准备好了… …”赵楠嘻嘻哈哈的从门里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虽然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还登着一双自己编的草鞋,但在外『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和疤痕。

“你得意什么,要不是你运气好,你今天肯定就要被人抬出去了。”

赵楠的身后闪出了一个男孩,一身『迷』彩服也已经划破了几道口子,但比起赵楠那“盛装夏威夷”的打扮可是要好得多了。他略长得头发在脑后用一根布条简单的扎了起来,束成了一条短短的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额前垂下的长发下面闪烁着,虽然不是很英俊,但却有着一张秀气的面孔,不是很结实但却很匀称的身材散发着些许顽强的气息。

“老大,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训练就算了,为什么非拉着我?这里是人呆的地方吗?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赵楠特地抬起脚让我看了一眼已经『露』了几个窟窿的草鞋。

“我觉得你过得不错啊,每天除了躺在一边吃吃喝喝似乎就没怎么训练过,你叫什么苦啊?”我一巴掌拍飞了他脚上的破鞋。

“什么叫吃吃喝喝?我怎么没训练?… …我… …我还练了两个大招呢!”赵楠气急败坏的反驳着。

“… …呃… …你不要提你那两个大招了… …一想起来我就头疼… …”

“哼哼… …你是嫉妒我的才能吧?”赵楠得意洋洋的『插』着腰,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懒得理你… …”我白了他一眼,严肃道:“我警告你,你那两个破招别在我身上用,不然我可不念旧情… …”

“本来我和你也没什么旧情… …”赵楠小声嘀咕着,偷偷『摸』『摸』的看着我。

我和赵楠斗嘴的时候,黄老快步走了上来,一脸关切的拉着我的双手前后的仔细检查着,这份关心很让我感动。

“黄老,我没有事情,不用检查了。”我把手从黄老的手中抽了回来。

黄老看到我精神状态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在我的左臂上用白『色』的绷带缠着很宽的一圈,几乎从手腕到手肘,急忙再次抓过我的手问道:“小忍,你的胳膊怎么了?受伤了吗?”

“不是,没有什么的,不用担心,不是伤,是我这次训练的一个意外成果。”我不经意的笑了笑,收回了手臂,整理了一下被黄老拽松的绷带。

“哦,没有事情就好。”黄老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一会你们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芳芳还在外面等着你们呢。”

黄老刚要离开,却被我一把拉住了,他愣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老,能帮我找一个护臂吗?要加长的,能盖住前半个小臂的那种… …”我伸出手来大概比了一个恰当的长度。

“哦,没问题的… …”黄老虽然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没问我为什么。

黄老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我洗过澡后刚打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摞衣服和一个白『色』的弹力护臂,我试了一下,大小和松紧都很合适,不过上面没有牌子,看来可能是临时订做的。

我刚刚穿好了衣服,黄老就来敲我的门:“小忍,快一点,你再不出去芳芳那丫头要拆车了… …”

“哦,知道了,马上就出去。”我答应了一声,登上鞋子跑了出去。

事情好像没有黄老说的那么严重,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似乎没发现芳芳有任何发飙的迹象,倒是很耐心的靠在车旁看着这边等待着我们出来。

她一看到我出来,马上迎了上来,不过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先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是站在我的面前撅着嘴看了半天,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隐约觉得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哥,你太过分了!人家这么冷站在外面等你,你居然还有心情洗澡?”

“没… …没有啦… …”我开始硬着头皮说瞎话。

“哎?还敢说谎?你的头发还没完全干呢!”芳芳伸出小手气乎乎的摆弄着我的头发。

赵楠在旁边瞟了我一眼,长吁短叹道:“人家都说女生的观察力是很夸张的,甚至能认出一根出现在男人衣服上的长头发是不是自己的,你当面说瞎话不是自己找死嘛… …”

“你这话好像暗藏唏嘘啊… …”我斜着眼睛看着赵楠,把手伸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没… …没有… …是你自己想多了。”赵楠一缩脖子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