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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显然是不相信赵楠的信口瞎扯,端起胖男人喝剩下的半杯茶闻了闻,微微皱了皱眉头,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她显然不相信胖男人真的是减肥茶喝多了,可无论是上茶还是倒茶,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丝毫看不出赵楠在茶里动了什么手脚。

如果不是胖男人本身的问题,那么就是赵楠的手法实在太快了,快到无法让人察觉。

“小心别喝了,不然洗手间里面的卫生纸可能就不够用了,嘿嘿… …”赵楠一脸坏笑的抢过雪落手中的茶杯,将茶泼在了地上。

雪落的心中顿时明白了**分,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带着些疑问问道:“你做的吗?”

“我?”赵楠很无辜的张大眼睛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随身带着巴豆粉吗?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

赵楠嘿嘿笑了两声,从桌子上拿过胖男人没来得及拿走的公文包,将手伸进去一顿『乱』翻,从里面又掏出了几张似乎是照片的东西,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给了雪落。

“小丫头,虽然我不知道照片上到底是什么,不过以后还是做事小心一点,不要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免得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

“我现在身边唯一看起来不三不四的人似乎只有你。”雪落悠悠的说道,照片随手被她用打火机烧掉了,扔在了桌面上的烟灰缸里,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光,雪落叹了口气,看赵楠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 …谢谢。”

“哎呀,比起你这样柔声细语的跟我说话,我似乎更喜欢你大叫着‘混蛋’再狠狠的给我一巴掌,这样才比较像真实的你… …”赵楠有滋有味的品着茶杯里的茶,眼中含笑不断在雪落的脸上扫过,“说句实在话,你不适合做淑女。”

“或许吧。”雪落这次破天荒的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赵楠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赵楠当场喷了一桌子的茶水,后背发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胖男人公文包的里里外外已经被赵楠翻了个遍,他一时兴起,索『性』将桌面上的器具推到一边,将整个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像挑地摊一样的拨弄着。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他不会笨到将照片底片随身带着,还真是狡猾。”赵楠有些失望,将公文包扔到椅子上,不甘心的放弃了,“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在这里坐下去了,我们走吧。”

雪落抬眼看了看赵楠,默默点点头,刚要招呼服务生过来结帐,却被赵楠拉住了。

“这次的帐你先欠着我,有你请我的时候,急什么… …”赵楠坏坏的笑着,目光向卫生间的方向瞟了一下,“这次的帐单就由那位大叔请客吧… …哎,那个服务生,再去给我拿一盒中华烟,我们先走一步,我们那位朋友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结帐。”

雪落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了,“我还真的没见过比你再坏的人,临走还要再打劫一下。”

提着大包小包的从咖啡厅里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不知不觉中两人在里面坐了近两个小时。由于雪落的心情低落,两人放弃了乘车,沿着路边的树荫慢慢的走着。

下午两点左右恰好是一天中暑气最热的时候,虽然异体本身有调节身体周围温度的特『性』,但却无法隔绝阳光直接照『射』在身体上而产生的热量,加上手中还提着足有十几公斤重量的东西,赵楠不多久便开始汗如雨下。他开始严重的怀疑雪落是看到自己后才去买这些东西的,不然凭着她那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精神百倍的拎着这么重的东西逛一上午… …打死他都不肯相信雪落的体力会比自己好。

雪落自从打咖啡厅里面出来便一直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楠甚至能感觉到她头顶上空盘踞的乌云。一路上两人保持着无话可说的状态,准确的说,赵楠其实一直试图打开话题来分散雪落的注意力,但雪落却似乎好像听不到外界声音一样,只是低着头在赵楠的前方默默的走着,甚至连汽车的喇叭声都充耳不闻,无奈之下赵楠只能小心翼翼的紧跟着她,必要时刻将她拉出马路的中间。

终于,在走到路边的一颗大树下面的时候,雪落忽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赵楠,低着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赵楠,你说人一定要为自己曾经的过错付出代价吗?即便是那个过错完全是自己无心造成的… …”

“哎?那… …那要看是什么过错了,如果无关紧要的话,即便死不认帐也是可以的。”赵楠的处世哲学一向很奇异。

雪落不至于否的笑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赵楠从胖男人公文包里面找出的那几张照片,递到赵楠面前。赵楠没想到她居然还留了几张,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他将手中的手提袋放下,小心的接过了照片。

仅仅将最上方的照片看了一眼,赵楠立刻紧张的用手捂住了照片,惊慌的看着雪落的表情,并不住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沿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那是一张近似于全『裸』的雪落躺在**的照片,身旁还有一个没有被完全拍下来的男生。

“这个… …我想我脆弱的视觉神经接受不了这种香艳的刺激… …”赵楠满脸是汗,尴尬的面部**了两下,似乎习惯『性』的想笑却不敢笑。

小心的将照片重新递给雪落,雪落却一动也不动,毫无表情的盯着赵楠的眼睛,看得赵楠心里发『毛』,急忙掏出打火机将手中的照片点燃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中。

“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不介意了。”雪落淡然道。

噗哧!赵楠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赵楠的左脸再次肿起,雪落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扭身就走。

“你这个小丫头,你不是说你不介意了吗?为什么还打我?”赵楠哭丧着脸提着东西追了上去。

“我确实不介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想打你。”

“… …”

两人的争吵引来周围路人无数好奇的目光,赵楠很是厌恶这种目光,感觉上就像在看一个美女后面跟着一只刚从动物园中狂奔出来的猴子,而且还提着拥有很夸张体积的手提袋。或许从心里平衡角度来说,如果一个美女身旁跟着一个帅哥,旁观者多少会因为自惭形秽而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但如果跟着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甚至形象对不起观众者,或许还是跟着一只猴子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赵楠本人就是这种观点的持有者,但今天作为当事人,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滋味。

终于他无法忍受这种无情的摧残,也顾不得雪落愿不愿意,强行拉着雪落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狂奔到了雪落所住的公寓楼下。

“要进来坐坐吗?或许你的脸上应该敷些冰块。”直到将雪落送至家门口,雪落忽然回身问道。

“你这种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做法让我很不爽… …”赵楠放下东西,拼命的摇着头。

雪落笑了笑,倒也没再强求。

按了几下门铃没有动静后,她直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随手将大大小小的手提袋一股脑的都丢了进去,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赵楠甚至听到玻璃器皿破碎的惨叫声,额角的汗再次溢了出来。

“我购物只是为了享受购物时候的乐趣,至于买的是什么东西,并不是很重要。”雪落将所有东西都抛进房间后,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了赵楠,:“上次你在宴会上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你什么人情,这个就算我送你的谢礼。”

赵楠接过来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制打火机,在手中摆弄了几下,蓝绿『色』的火苗围着手不断的转着圈,如同一只燃烧的花朵一般绚烂。

“我救你一命居然只用一个打火机打发我,你这丫头还真是小气… …”赵楠叹着气,神情颇为失望。

“你又没死,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弱女子无以为报,然后以身相许的经典桥段… …”

“你休想… …”

赵楠的眉『毛』颇有挑衅意味的抖了几下,对着雪落坏笑了半天。虽然他经常盼望有一天忽然会出现自己舍命救美女,接着美女以身相许的异常状况,但如果那个人是雪落的话… …或许还是让他直接死了的好。

“把你安全送到家,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赵楠低头看了看手表,似乎想要离开。

雪落忽然拽了拽赵楠的衣袖,犹豫了半天,恳求道:“赵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这次的事情不要对我堂姐说,不然以她的『性』格,很可能真的会代替我出面接下那个广告的。”

赵楠不解的挠挠头,点了一颗烟坐到了门槛上,抬头问道:“这个是肯定的,要是雪姐出了什么事情,小忍也得把我扒一层皮…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又不是让你拍三级片,不过就是个内衣广告,有那么严重吗?”

“或许对别的女孩来说,这还是个进入广告界为自己做宣传出名的大好机会,但我们雪家的女孩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们家族家规的严格是你这种外人绝对想象不到的,虽然表面上看我和我堂姐很自由,做事可以随心所欲,但事实上我们的行为还是被限制在一个由家规构成的框架里面,即便有任何理由都不可以跳出这个框架。”雪落说到这里,语气显得很无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入豪门深似海’吗?”赵楠皱起眉头,但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差不多吧,我之所以极力反对堂姐和风忍在一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们家族的关系,我们的长辈是绝对不会接受风忍这种人的,如果堂姐执意要坚持自己的选择的话,雪家的家规是不会放过我堂姐的。”

“好吧,我明白了,而且对你表示一下小小的同情。”赵楠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后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脑后,疑『惑』的问道:“那照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雪落苦笑了一下:“除了我答应他们还能怎么办?那些照片如果被我的父亲拿到,我只怕会比死还痛苦… …除非他们改变主意另选他人,但他们的要求实在是太高,只怕除了我堂姐和我以外,很难有人会让他们改变主意了。”

“哦,这样啊… …”赵楠沉思了起来,忽然眼前一亮,脸上出现了绝对让人胆战心惊的坏笑,“要是这样说来,或许我能帮你找到替死鬼… …”

“真的?”雪落顿时双眼放光,忽然发觉原本很讨厌的赵楠居然变得有些可爱了。

“唉~~!!”赵楠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要劝动她出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还有『性』命危险… …”

“到底是谁啊?”雪落已经『迷』糊了。

“秘密… …”

… …

又是一夜过去了,清晨的曙光透过薄纱窗帘柔和的透进了一房间的金『色』,我默默的坐在**,看着窗外树上飞来跳去的麻雀发呆。

金炼的话搞得我有些失眠的倾向,所以起得比已往要早很多。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两个小时了,不觉间感到全身的肌肉有些僵硬,脖子也有些痛了,大概是我太长时间没活动的关系了。转头看了看在一旁陪护**熟睡的风叶和叶舞岚,两个人即便盖着一床被子,叶舞岚还是拽着被角离风叶远远的,据叶舞岚本人说是风叶身上的味道会让她做恶梦。

即便是叶舞岚这个小家伙并不了解风叶,但她似乎却可以从风叶的身上感觉到些什么,或许就如同风叶对我说的一样,她已经永远都洗不掉身上沾染的血的味道了。

从打我认定了风叶是我姐姐身份的那一天起,我渐渐开始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如果忽略她曾经是杀手的这个身份,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子,无论是洗衣、烧饭或是其他的事情,在我的印象里她差不多是一个全能的人。虽然不善于与人交流,也不轻易『露』出笑容,但我能够感受到她对我那无微不至的关心,那是一种绝对发自内心的关爱。即便她出现得晚了一些,从心底里我还是完全接受了她是我姐姐的事实。

现在她是我身边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尽管我的身份被欺骗了十七年,但我却不想去嫉恨什么,或许是我的『性』格天生的随遇而安,至少我现在很珍惜这份难得的小小幸福,至少我有了真正的家人,即便并不是完整的家。

但我没想到作为一个异体能力者居然要背负那么多得苦难,即便自己尽可能的低调,到头来还是被莫名其妙的追杀,像一只可怜的野兔一样。

记得当初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英雄,刚刚觉醒能力的时候还着实的兴奋了许久,但现在的我才知道,与别人的不同要付出多少的代价,与其这样,或许还是做一个普通人要幸福得多… …或许这就是风叶不愿让我使用异体的原因。

我不知道追杀我的武灵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却再也不愿让风叶替我去承担这份风险,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我,即便是她出国的那些天里。作为一个男人,总是躲在女人的身后始终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即便这个人是我的姐姐。

风叶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家的完整,如果我出了事情她会很困扰吧?或许是自尊心在作怪,望着熟睡中的风叶,我却忽然觉得,真正要保护这个家的人应该是我,而不应该是她。

大概是出于作为一个杀手长时间养成的直觉,熟睡中的风叶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拢了拢略微凌『乱』的头发,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大概是在想我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风叶的大幅度动作惊动了叶舞岚,小家伙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摸』向后腰,睡眼朦胧的她忽然发现房间里似乎没有任何异常,懊恼的转头看了风叶一眼,『迷』『迷』糊糊的夹起自己的枕头,跳下床走过来,挤进我的被子里又睡了过去。

从卫生间里面简单清洗了一下,风叶走了过来,轻轻的问道:“起得很早啊,有心事?”

“几乎没睡,有点烦。”我对她笑了笑。

“还是为了武灵使的事情?我知道限制你的自由会让你很难受,要不你尽管去你喜欢的地方吧,我会在你身边尽力保护你的,好不好?”

“姐,不用这样,本来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风叶对我近似于百依百顺的溺爱有时让我觉得很伤自尊。

“小傻瓜,我是你姐姐嘛,姐姐保护弟弟是很正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风叶弯下腰来,笑着用弯曲的手指刮了我一下鼻子。

我无可奈何的象征『性』笑了一下,低头沉默了,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出了我几乎考虑了一个晚上的那句话。

“姐,你教我异体领域的使用吧,我想保护你,哪怕一次也好。”

话一出口,风叶顿时全身一震,一双美丽的眼中似乎有些亮光在闪动,无法置信的盯着我,刚到嘴边的什么话瞬间又咽了回去,嘴唇微微抖了一下,许久没说出话来。

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在惊讶,还是在感动,或是两种都有,但我却能感觉到我的话似乎给她带来了太大的震撼,尽管我不认为我的话有多少值得感动的成分在里面。

“好不好?”我恳求的拉了一下她的手。

“我… …我拒绝。”

虽然是拒绝,但风叶似乎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金炼告诉我,如果能够掌握了领域的使用,我即便是不能完全战胜追杀我的武灵使,至少也可以抗衡一下啊!”

“别听他那小子胡说,他们武灵使的结界和我们的领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们完全不了解领域的可怕之处… …”风叶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用力甩开我的手,“不要说你不能使用异体领域,即便你真的可以使用,当你领域张开的瞬间,就注定了你绝对会死在武灵使的手上!”

“为什么?我即便打不过还是可以逃啊?”我依旧不死心。

“傻瓜…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很感动,我不会怪你不懂事的,毕竟你不了解领域对异体能力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风叶轻轻的抚着我的脸,眼中流『露』着疼爱的目光,我清楚的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泪痕。

“领域不是异体的一种战斗方式吗?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战斗方式的确不错,领域是异体能力者完全解放自己的一种最强战斗方式,但… …”风叶说到这里,神情黯淡了下来,“但那也是我们在穷途末路之下破釜沉舟的死之宣战… …”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惊恐的睁大眼睛望着无奈的风叶,她的表情告诉我,这是真的。

“还记得当初你在日本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拥有‘铠’能力的人吗?他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会使用异体领域了,但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的战斗中一直没有使用吗?”风叶见我茫然的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因为他对你的实力和战斗的结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异体能力者一旦打开领域,只有领域中的敌人死亡或是逃走,领域才能解除,而在这个期间,能力者本身是绝对无法离开领域的。”

“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了即便展开领域也无法战胜的敌人,就相当于自掘坟墓?”我顿时理解了风叶的话,但有一点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不考虑我逃走的情况呢?”

“每个人的领域特『性』是不同的,他的领域特『性』很奇怪,就像一个笼子一样,一旦展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直到战斗分出结果为止… …”风叶『摸』了『摸』我的头发,似乎很庆幸当初我能逃过一劫。

我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去,这样看起来,风叶肯教我领域使用方式的可能『性』似乎变得渺茫。即便是我真的领悟到了异体领域,但根据计算,我依旧不可能是那个神秘武灵使的对手,展开领域也不过就是把自己关起来送死而已,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那… …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让我变强呢?”或许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没有。”风叶的回答无情的将我的希望击得粉碎。

风叶不忍心见我这样情绪消沉,坐到我身边安慰道:“其实异体的能力变强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对任何能力者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不应该感到沮丧,而是应该感到庆幸。”

我『迷』『惑』的看着风叶,不解的摇着头,风叶的话很难让我理解,我无法认为她这么说不是在安慰我。

“跟我来,”风叶了起来,拿过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拉着我走出了房门,“当你明白我们异体能力的由来,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我茫然的跟在风叶的身后,安静的走廊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我不知道风叶要带我去哪里,只有默默的跟在她后面走着。

下了楼梯,风叶带我穿过住院部前方的花园来到了医院的主楼,直接走向了走廊的西侧。我有点疑『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的尽头是一个分娩室,一般待产的孕『妇』都是从那里生出小宝宝的。可风叶为什么会带我到这个地方来?

由于是主楼的原因,即便是太阳初升的清晨,来往的病人依旧很多,时常可以看到有人经过,毕竟人生病是不会考虑时间的。就在我满脑袋问号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时,走廊的一侧却嘈杂起来,似乎有很多人向这边赶来。

“让一让,让一让… …”

转念之间,几个医生护士在许多人的簇拥下,推着一个肚子挺得向小山一般的孕『妇』在我身边跑了过去,急三火四的冲进了走廊尽头的分娩室。一个丈夫模样的男子跟了进去,其他大大小小一家子紧张的等在外面。

“又一个新的生命要诞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种情景总是有点感叹。

风叶点点头,忽然抬手指着分娩室的门口方向,说道:“从现在开始,用你的双瞳去观察整个过程,你的发现或许会颠覆你的整个人生观… …”

“… …姐,没那么严重吧?怎么听起来『毛』骨悚然的… …”

虽然感觉有些后背恶寒,但我却迫切的想知道风叶想让我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于是按照她所说的张开了双瞳。就如同我平常所能见到的一样,在狭长的走廊里面充斥着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精神体光点。记得当初白老曾经告诉过我,那些就是所谓的灵魂,一种死后残留在世间的精神体。但我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这些精神体依旧按往常一样在空中毫无规律的漂浮游动着。

片刻间分娩室中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即便是房间的隔音很好,但耳朵比常人敏锐一些的我听起来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痛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撕心裂肺,似乎那个孕『妇』开始分娩了。

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空间的浮游精神体开始『骚』动起来,似乎整个空间开始出现了不平衡的微小扭曲,扭曲的中心直指分娩室的内部。随着女人惨叫声的越来越强烈,似乎整个空间中的精神体都纷纷穿过门和墙壁向内部涌去,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

这种情形持续着,四面八方的浮游精神体犹如涨『潮』时候的海浪一样不断向分娩室涌进,那情景到后来简直就像闹蝗灾一样,看了绝对让人惊心动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外面守候的家人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与此同时,所有一股脑涌进分娩室的精神体光点犹如退『潮』一般缓缓的四散开来,渐渐均匀的分散在了空间中,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 …这是… …”我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我亲眼目睹了一个生命诞生过程中,整个空间精神体的变化,这是只有拥有双瞳的能力者才能见到的情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

“当一个新的生命即将诞生的时候,执着于将孩子生出的母亲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精神波,这种波动会向一个漩涡一样将空间中的精神体向自己的胎儿吸附,最终会有一个幸运的精神体进入这个**,开始自己新的生命,这也是佛家经常说的转生轮回… …”风叶向分娩室里面看了一眼,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但我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一般来说,几乎所有人在出生的瞬间都会吸附一个精神体成为他新生命的灵魂;但一旦出现了吸附两个精神体的意外状况,那么稍微弱一些的精神体便会隐藏起来,或者演变成所谓的双重人格,或者觉醒成为异体能力者… …而我和你,更为特殊… …”

“特殊?什么意思?”不知为什么,我有些手心冒汗。

“我们出生的时候两人共同分割了三个精神体,所以无论你还是我,都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