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纽约。

被无数灯光映照的夜空中划过螺旋桨的破空声,一架白『色』的小型私人直升机飞过纽约上空,停落在一栋大厦楼顶的停机坪上。

机舱门开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金发男子率先跳了出来,拢了一下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吹『乱』的长发,做了一个深呼吸,脸上扬起了满足的微笑。

“啊!故乡,我又回来了… …”

还没等金发青年发完感慨,忽然从机舱门中伸出一只脚,狠狠的将金发青年踹远。

“约可,下了飞机『乱』嚷嚷什么!躲开别挡我的道!”一名看起来约有十**岁的银发少年紧随其后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回头向驾驶员嘱咐了几句后,飞机再次飞走了。

“亚立特,你别以为你小我就不会打你,教皇大人不是吩咐过你这一路上要听我的话吗!”约可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怒气冲冲吼道。

“可你没有说过不许踢你的屁股… …”银发少年亚立特懒洋洋的用小指挖着耳朵回应着,“更何况你下了飞机堵着机舱门唠唠叨叨个没完,我不踢你我怎么下去?”

“我那怎么是唠叨?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的故乡感觉好,连空气中都有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约可双手捧心,一脸陶醉的做着深呼吸状。

“你鼻子真好使,我刚放个屁你也能闻出来… …”亚立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呸呸!”

看看四下无人,银发少年亚立特无聊的将双手放在头后吹了一声口哨,向一旁捏着鼻子皱着脸的约可问道:“难道是我们早回来的关系,居然连一个接我们的人都没有… …再怎么说,我们这么辛苦的从日本回来也得象征『性』慰问一下啊… …”

“行了,你就别像个怨『妇』似的抱怨了,没人接就自己回去,反正不过就是坐电梯下几十层楼而已,又累不死你… …”约可笑眯眯的倚仗着自己的优势身高,将胳膊搭在了亚立特的肩膀上,半拉半劝的带着亚立特向楼梯处走去。

“教皇大人不来也就算了,阿雅这丫头也不来,真是枉费我当初在孤儿院那么拼死拼活的照顾她,差点把命都丢进去… …”亚立特双手交叉在胸前撅着嘴巴,回想起当初在孤儿院的种种。

亚立特是和阿雅并不是亲兄妹,两人都是孤儿,是同一天被送进的一家孤儿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阿雅的『性』格很孤僻,也不愿意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但亚立特对阿雅总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阿雅和自己是同一种人,所以即便阿雅不理睬,亚立特还是经常跟在阿雅的身边,多次为保护阿雅不被欺负,而和其他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奇怪的是每次亚立特这么做的时候,阿雅总是抱着个布娃娃远远的看着,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那表情似乎是觉得亚立特的这么做是多余的。

即便是这样,亚立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因为阿雅那不屑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坚持。

七岁时候的阿雅忽然得了一场几乎另她死过去的重病,很多孩子和孤儿院的人都怕传染给自己,便单独将小小的阿雅单独关在孤儿院后的一间小木屋里,甚至没有人送食物和水。亚立特只好每天晚上偷偷的跑到厨房去偷食物,甚至还偷了院长的钱跑去给阿雅买『药』。

阿雅的病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但厨房食物和院长的钱被盗的事情却被发觉了,所有证据都直接指向当时只有十岁的亚立特。就在一天晚上,亚立特再去厨房偷食物的时候,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孤儿院人员当场抓住,当时正是孤儿院食物紧缺的时候,所以他们没有给亚立特任何解释的机会,便直接将他毒打了一顿后,跟阿雅一起锁进了孤儿院后面的小木屋。

他知道天一亮自己就可能会以小偷的罪名被送进管教所,即便是院长额外开恩,也难逃被赶出孤儿院,最终饿死街头的结局。但全身的伤痛几乎让他无法移动,更谈不上逃走,似乎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时的阿雅一直抱着个娃娃默不作声的坐在他的旁边,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忽然说了一句话。

“阿雅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因为阿雅不喜欢欠别人任何东西。”

亚立特他当时还不能理解阿雅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但直到黎明到来,孤儿院的人陆续赶来,聚在小木屋的门口,他却看到了一件令他震惊甚至感到恐惧的事情——阿雅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阿雅整个人嵌入了这间小木屋!

随着外面的人将门锁打开,忽然整个木屋像充满了生命一般,所有的门窗全部自动紧闭,即便是有人试图强行进入,也会被突然开启的门窗或是飞出的木板击飞。门外的人惶恐了,在他们眼里似乎这间木屋进入了魔鬼,甚至有人跑去请来了神父驱魔。

这期间再也没有人敢试图接近木屋。

或许是感觉到不会再有人闯入,阿雅渐渐从屋子的墙壁中退了出来,依旧抱着个布娃娃坐在亚立特的身边,既不看他,也不说话。亚立特虽然很想问个究竟,但却因为恐惧始终无法开口,但他却隐约感觉到之前阿雅孤僻的原因所在。

很快,一个肥胖的黑衣神父被请了过来,手中持着银制的十字架大声的吼着圣经,装模作样的驱除着眼前木屋中所谓的潜伏的恶魔。虽然胖神父吼得很是卖力,绝对对得起孤儿院院长所出的酬劳,但是除了让人感觉耳根有点烦以外,似乎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直到阿雅再次嵌入木屋,诡异的将房顶的一个大木桶丢到胖神父的头上,苍蝇一般难忍的朗诵声终于静了下来。

满头是血,高叫着“是魔王撒旦,只有用圣经点燃的神圣之火才可以将他彻底打回地狱”的胖神父被人抬走了,样子很狼狈。

亚立特回身看了看再次退出的阿雅,他倒是无法相信胖神父的话,理由很简单,如果阿雅真是所谓的魔王转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摆平了,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折的用木桶去砸他。

但屋外的孤儿院人员却似乎相信了那个神棍的话,居然真的用那神棍留下的圣经点燃了这间满是柴草的木屋。

随着外面人的叫骂声,他们得以藏身的小木屋被熊熊烈火吞没,四周弥漫着呛人的浓烟和炽热的空气。尽管阿雅有着超乎寻常人的能力,但她的能力仅限于融和一定范围的物体并与之同化,使其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来『操』纵它们,可面对着这样的烈火她却是无能为力,强行融合的后果只会另自己全身烧伤。

即便是能力再强,当时的阿雅不过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面对着这样无处可逃的火场,稚嫩的脸上也出现了无限的恐惧和惊慌,但既不尖叫也不哭泣,只是紧紧的抓着亚立特的胳膊,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不知为什么,原本也充满了恐惧的亚立特见到阿雅那清澈的蓝眼睛后,惶恐不安的心平静了许多,似乎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动了一下,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必须要保护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没有任何的理由,即便是牺牲自己,似乎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她而生的。

火势越来越大了,滚烫的热浪烤灼着四周,夹杂着浓烟的焦热空气几乎无法呼吸,木屋周围的人们似乎认定了里面的两人已经逃不出死亡的命运,所以也渐渐散去了。亚立特带着阿雅蜷缩在小木屋中火势最小的地方,即便是最小,也足以将他们烤得头昏眼花,滚滚的浓烟呛得他们几乎窒息,而且最糟糕的是,整个全木质的小屋已经开始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屋顶出现了崩塌。

眼看着屋顶燃烧的木板一块一块的掉下来,亚立特能做的只有按着阿雅的头,和她紧紧的贴着地面。他已经彻底的绝望了,似乎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毫无作为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忽然间一声巨大的声响从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一直支撑着屋顶的房梁终于到了极限而断裂,燃烧的木梁呼啸着向他们的藏身处砸下,四周都是火海,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亚立特看了看身边的阿雅,此刻的阿雅被四周的热浪已经烤得昏了过去,他忽然觉得似乎死亡并不是很可怕,但他唯一不甘心的是没有能力回应阿雅对他的信任和期待。

眼看着沉重的房梁就要砸在他们身上,忽然亚立特猛然间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身体中涌出,似乎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抽空一样,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也已经无力回头去看了,紧接着整个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亚立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感觉不到那周围的炽热,他抬头看去,却发现无数珍珠般大小闪着水晶般光芒的圆球状物体分布在自己的四周,每个圆球上面都凝结着大量清澈的水珠,共同在自己的四周交织起一片水幕,沉重的房梁被头顶密集的圆球凭空支撑着,周围的火焰更是被水幕阻隔在外,连呛人的浓烟也被水幕过滤成了清凉的空气,再也闻不到一点呛人的焦糊味了。

他第一次觉醒了自己的异体“『露』”,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些跟随自己的思维产生动作的透明圆球是什么东西,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阿雅这次得救了。就这样,火焰在外面燃烧着,亚立特守着昏『迷』的阿雅安静的留在原地,因为他担心这些圆球会在他移动后消失,侥幸得救的他已经不敢再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木屋并不大,周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所以这场大火持续了四个小时后终于渐渐熄灭了,只留下一堆焦黑的废墟。

当孤儿院的人随后赶来清理现场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从房屋的废墟当中,亚立特领着已经苏醒的阿雅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全身一点烧灼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衣服都是完整的。

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孤儿院的人再也没敢赶他们两个走,但却再也没有任何人肯接近他们了,吃饭的时候没有人和他们坐在一起,被褥也不知被何人从原来的房间扔了出来,两人似乎一夜之间成了不祥的象征。

但阿雅脸上的笑容却比没有发生这件事以前多了很多,而且也渐渐变得爱说话了,即便只是针对亚立特一个人。

亚立特隐约感觉到,阿雅开始信任和接近她,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而是很大程度上在于见过了自己那骇人听闻的『操』控水的异能,大概是觉得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但亚立特自己却很清楚的明白,虽然同样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阿雅和自己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至少亚立特见不到她身边有任何近似于自己那些透明圆球的物体,而且从能力发动时候的感觉上也似乎不一样,不过阿雅似乎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孤儿院有恶魔的流言很快便在他们所在的街区传开了,原本孤儿院每月还能得到一些善良人的捐助来填补日常开销的空缺,但这个留言却导致了很多人再也不敢接近这家孤儿院,原本便紧张的生活开销更是雪上加霜,孤儿院的院长那些日子整天眉头紧锁,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更有甚者传出院长开始考虑辞职隐退的打算。

这些消息另刚刚从死亡的边缘上挣扎过来的亚立特开始再次隐约感觉到不安,因为马上要进入冬天,可孤儿院的每顿食物已经开始减半了,而且即便这样可能也维持不了多久。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的,毕竟面对死亡他们只能破釜沉舟,这样下去亚立特和阿雅两人早晚会再次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那时即便是仍然对两人感到恐惧,但求生的本能依旧会迫使他们再次作出和上次相同的事情来,而且不会再妥协二人了。

即便是心底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亚立特仍然做了这次很可能会杀人的打算,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年幼的他已经看透的这世间冷暖,也了解了当初阿雅内心的痛苦,即便是为了阿雅,他也会这样做。

天气一天一天转凉,刺骨的寒风也开始转北,孤儿院的形势如同一根拉紧的橡皮筋一样一触即发,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厨房中的食物终于见了底,在孤儿院员工和其他孩子们憎恨和怨毒的目光中,亚立特最担心也是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愤怒的众人手持能够找到的各种工具当作武器将亚立特和阿雅从孤儿院中赶到了外面的院子,几十人将他们两个孩子围在了当中。亚立特将阿雅护在身后,驱动着异体“『露』”在自己的四周筑起一圈厚厚的水幕,将自己和阿雅完完全全的包围在其中,透明的球状精神体在水幕中游走着,将那些试图穿破这层水幕屏障的人一个个的击飞出去,一时间居然也无人能进入。

一孤儿院的杂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顶着孤儿院的那口铁锅强行向水幕的中心冲去,就在已经身体进入一半的时候,忽然水中游走的无数颗圆球精神体居然不受控制的自动向被侵入的位置汇聚,刹那间一道粗壮的水龙从被侵入的地方呼啸冲出,重重的击在那个杂工身上,铁锅被击裂,杂工硕大的身躯被高高扬起,摔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有了这个先例,再也没有人敢继续尝试进入水幕,但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们向两人咒骂着各种恶毒的词语,并将手中的武器纷纷投向水幕,后来干脆就扔地上的石块。大量的石块从高空落下,亚立特不得不将环型的水幕屏障改为了半球型,将自己和阿雅完全封闭的包围在了里面,才不至于受到从上空抛入的石块袭击。

各种攻击无效后,水幕外的人群索『性』停止了攻击,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亚立特因无法支撑而使水幕屏障破裂的一刹那。亚立特尽管已经很疲倦,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个松懈,自己和阿雅将会被愤怒的人群湮没,只好苦苦的支撑着。

寒风不断的刮着,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有人忍受不住这样的寒冷而开始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亚立特和阿雅虽然在水幕屏障之内受不到冬日冷风的侵袭,但一个更大的危机却等待着他们——缺氧。

尽管亚立特的异体“『露』”产生的水幕可以对外过滤氧气,但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却使水幕屏障最外侧的水开始出现了冻结,尽管亚立特知道驱使水幕屏障流动可以减缓结冰的速度,但他却没有能力这么做了,他维持这个水幕已经几小时了,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再去让这个水幕流动了,这样做只会令水幕破裂的时间提前,而自己和阿雅失去了水幕的保护将重新变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在静坐闭目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亚立特沉下心做了一个最为残酷的决定——为了生存,他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水幕屏障开始移动了,保护着亚立特和阿雅渐渐向角落的围墙退去,一直退到了高高的围墙墙角。亚立特向不知他要做什么的阿雅低语了两句,阿雅没有劝阻他,只是拉着他的胳膊对他笑了一下,接着很听话的融入了身后那堵围墙,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没有直接进攻或防御的能力,留在这里也只会另亚立特分心。

在人们惊恐和诧异的目光中,水幕屏障破裂了,随着碎冰和水花的纷纷下落,亚立特神情忧伤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孤儿院愤怒的一群人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尽管不见了阿雅,他们依旧高叫着,拾起手边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向亚立特冲了过去。

求生的本能迫使亚立特强迫自己忘记曾经在孤儿院那仅有的一段美好回忆,骤然身边升起几十道碗口粗细的水柱,四面八方呼啸着向涌来的人群中击去,刹那间十几人应声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尽管亚立特的异体“『露』”是一个自然系的强力异体,但此刻精神力几乎接近透支边缘的亚立特已经几乎无力去控制它了,更谈不上去用它杀人。眼看着被击倒的人一个一个的站起来,自己的攻击效果越来越弱,亚立特几乎想放弃了。

如果不是刺骨的寒风将被溅湿的人群的衣服冻结并影响了他们的动作,只怕亚立特早已倒在这些人的棍棒之下了。

但最终亚立特还是彻底的耗干了他的精神力,毫无反抗能力的倒在了雪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恼羞成怒的人群慢慢接近,这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死神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之际,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将自己抱了起来,紧随着似乎有个人带着他快速的跳出了人群的包围。

亚立特睁开眼,却发现抱着他的是一个黑『色』头发的中年男子,黑『色』的眼睛和黄『色』的皮肤表明了他的亚裔血统,平凡的面容中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信服和信赖的气质。亚立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亚裔血统的人,不免好奇得多看了几眼,一时间甚至忘记去思考这个人是敌是友。

大概是见到有人接近了亚立特,阿雅也从墙壁中退了出来,警惕的注视着这个中年男人。

一根铁棍夹带着呼啸的风声被投掷了出来,直接砸向他们,却被这个中年男人单手接住了,丢在了地上。

“这两个孩子是魔鬼的化身,麻烦您让开,我们不想伤及无辜!”一直沉默的老院长拄着拐杖从人群的后面站了出来,显然他相对还算冷静一些。

中年男人静静的看了看愤怒的人群,看了看残破的孤儿院,忽然用流利的英语问道:“您好,我叫风在天,是个中国人,来美国没有多久,有什么做错的还希望您多担待… …请问这里是孤儿院,对吗?”

“是的。”老院长点点头。

“那这么说,如果有人肯来这里领养孩子,你们是不会拒绝了?”

“是的,这是做善事,孩子们和我们都会感谢这些好心人的。”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中国人到底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出于礼节,老院长还是如实的回答着。

中年男人笑了笑,将亚立特放了下来,阿雅立刻跑过来扶住了几乎无法自己站稳的亚立特,躲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后。

“那请问如果我要在你们这里领养孩子的话,需要有什么手续呢?”中年男人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院长摇摇头道:“本来是需要到警察局去办理领养登记的,但这里是贫民区,这里的警察局根本就不管这些事情,而且对于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孩子来说,有人肯领养他们,能给他们一顿饱饭吃就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至于孤儿院方面,如果您觉得剩下的这些孩子可怜,那么尽您的能力捐少量的钱,我们大家都会感谢您,上帝也会保佑您的… …”

“谢谢,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上帝的… …”中年男人微笑着很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钱,卷成筒状扔到了老院长的脚下,转身一手一个抱起了亚立特和阿雅,回头道:“这两个孩子我带走了,那些一共是五千美元,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先拿去修修你们的窗户,顺便给其他孩子们添些暖和的衣服,以后我每个月会定期寄给你们一些钱的… …”

老院长无法置信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钱查了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一次『性』收到这么多的捐助,但他却又不无担心的问道:“上帝赞美您… …可有件事情我要提醒您,这两个孩子是魔鬼的化身,难道您就不怕他们会… …”

“没关系,我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好孩子… …”

既然有人肯出钱带走亚立特和阿雅这两个大家认为是不祥之人,孤儿院的老院长当然不会执意坚持反对的意见,即便是对方不肯出钱,能将亚立特两人带走他们也是千恩万谢了。

就这样,没有任何人的阻拦,众人目送着三人消失在了风雪中。

… …

“亚立特?你在想什么?虽然你说话让我觉得有些烦,但忽然之间你不说话我还觉得挺无聊的… …”

见亚立特一直低头沉思,约可的一张大脸从旁边凑了过去,把亚立特吓了一跳。

“没,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教皇大人当初将我和阿雅从孤儿院救出的那段回忆,所以发了一会愣… …”亚立特急忙解释着,不然以约可的『性』格很可能会杜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强加在自己头上。

“哎呀呀!你还真是个感恩图报的『性』情中人,那么许久的事情你居然还时刻记得… …”约可故作惊讶的大呼小叫着,走到电梯前按下了下楼的按键,“即便当初真的是有同情的成分在里面,但咱们的教皇大人多少还是有些私心,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利用你们多一些… …这么多年你和阿雅也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了,已经足够报答他当初对你的恩惠了,用不着总将这么点事情时刻记在脑子里吧?”

亚立特皱了一下眉头,斜眼疑『惑』的看着一脸轻松的约可,问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嘿嘿,这话引起的后果可大可小,千万别栽赃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约可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仰头干笑了几下。

亚立特撇撇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显示电梯所在楼层的数字,毫不在意的摇摇头。他和约可相处也有几年了,知道约可这个人说话的习惯很奇怪,有时听着像开玩笑的语气,但实际很认真;但有时很严肃的时候,却是在开玩笑… …总之,猜测约可话里面的含义是件很难的事情,如果他不肯明说,那么还是不要去猜,不然为此死掉的脑细胞都能炒出一盘菜来。

“我是个孤儿,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除了我的妹妹阿雅以外,就是教皇大人了,尽管是开玩笑,但我不希望你诋毁我对他的尊敬。”

“嘿嘿,都说了只是开玩笑,你别这么认真的跟我说话,我很不习惯你这张严肃的脸… …哦?电梯到了,先上电梯再说,你的教皇大人等着我们的报告呢…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约可嬉皮笑脸的拉着亚立特冲了进去,按下了按键关上了门。

随着脚下感觉一轻,电梯开始下降,亚立特忽然发现约可不时的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的瞄自己,一被发现就马上装作看天棚吹口哨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亚立特终于被看烦了,一把将约可揪了过来,气冲冲的问道:“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瞄我你想干什么?找打了是不是?”

“嘿嘿,被发现了啊… …别这么大火气啊,我可不想跟你打,毕竟我是个和平主义者,再说真打起来我也不一定能打过你,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约可厚着脸皮拽开了亚立特揪着他的手,笑眯眯的拍拍亚立特的肩膀,故作亲密状问道:“我刚才只是在想,既然你说教皇大人和阿雅都是你最亲近的人,那么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人忽然站在对立的角度,那么作为中间人的你,到底会偏向哪一方呢?”

“我… …”亚立特没想到约可的问题居然是这个,一件他从来没想过的事,结果顿时卡住了。

“嘿嘿,我就是随口一问,别那么在意… …哦,这么快就到了,快走吧,免得去晚了你的教皇大人给你小鞋穿… …”

约可再次用听起来很可恨的笑声打断了亚立特的思绪,也不管亚立特愿不愿意,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拖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