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几天,不断有朝廷命官被杀,首级都被割去,杀人者手法熟练,力道似乎不轻,几乎是一刀被砍去头颅而毙命,且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就算再森严的守卫下,都能来去自如,且从未留下任何线索,官府认定了凶手必是男性,但努力查了许久都毫无结果。

整个朝廷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人人自危,不是抱恙在家就是四处找寻避难之所,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似乎并不受杀人事件的影响,‘百花争艳楼’内,除了几个官员没来,依然夜夜歌舞升平,在这里,除了欢糜的气息,别无其他。

严帝为了稳定朝廷,不得已回了皇宫,而严萧则借着一人之机,频频出入‘百花争艳楼’,但每次孙小小都避而不见,弄得严萧整日魂不守舍。

一切,孙小小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让他陷得越深,她就越开心,她要慢慢折磨,折磨他的心、他的灵魂,再到他的**,她要他知道,人间其实也有地狱,她不断想象当他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她的脚边时,她会是如何的兴奋,她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要让他穷途末路!

也许,女人可以毒入蛇蝎!

只不过,没有哪个女人天生如此,女人的天性,若能当天使,谁又愿当魔鬼?

孙小小发现自己离魔鬼仅咫尺之遥,更甚,她已经是魔鬼的化身!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人的血,血腥的味道在双手挥之不去!

在几番无果后,严萧终于亮出了自己王爷的身份,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份,除了当今皇上,还没有他见不到的人!

孙小小还是见了,只不过换了个方式,她命人将严萧请到了一间充满浓浓药味的房间,自己则半躺在**,一副病怏怏的病美人模样。

一进门,严萧就被浓烈的中药味熏得皱了皱眉,当再看到躺在**的孙小小,关切之情不言于表。

“小女给王爷请安。”孙小小挣扎着从**爬起,想要给严萧行礼,但一个不稳又倒到了**,眼神,哀怨的看着严萧,似在埋怨他的刻意隐瞒。

“孙姑娘有病在身,不必拘礼。”严萧急忙上前将孙小小扶靠在**,担心的道:“本王不知道孙姑娘你有病在身,打扰了,但不知道严不严重,我这就去找京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

“谢谢王爷费心,小女只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便会没事。但不知道王爷找小女所谓何事,咳……咳……?”严萧身上浓烈的麝香扑入鼻挺,孙小小只觉得胸前空气一阵稀薄,于是赶紧将手绢捂住鼻子,故意咳嗽两声。

“本王是来还这个的,”严萧说完,从怀里拿出丝帕,道:“这丝帕应该是孙姑娘的吧,但不知何故竟然会在本王身上。”

“难道王爷不记得了么,那夜王爷洒了酒,小女掏出丝帕给王爷擦酒,却被王爷揣进了怀里。”孙小小眨着双大眼睛,说得很是认真,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别人质疑分毫。

“是么,本王当时也有些醉,记不太清了,”严萧脸上有些窘,似乎将孙小小所说当了真,于是递过丝帕道:“这丝帕还给孙姑娘。”

“难得小女与王爷有缘,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这丝帕就送给王爷好了。”孙小小看着严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爱慕,但心里,却如冬天一样寒冷。

那丝帕,分明是她趁严萧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到他怀里的,没想到一张丝帕,却让他这么快就入了戏,既然已经入戏,那就好好陪她在舞台上演一场。演戏,她会,她比任何人都会!

“本王怎么会介意呢,多谢孙姑娘。”严萧喜形于色,将丝帕小心的又放进了怀里。不经意间,瞥见了孙小小耳上的血珊瑚耳坠,脸色突变,神情激动不已:“孙姑娘,你的耳坠是从哪里来的?”

孙小小摸了摸耳上的耳坠,这耳坠不正是轩辕日送的么,今天鬼使神差的竟然给带上了,但话说回来,虽然恨轩辕日,但她喜欢的只不过是这副耳坠罢了,不过如若让天阳夜落知道她还带着轩辕日送的东西,保准要吃一大坛子醋,而天阳夜殇呢,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对于她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他似乎已经没那么在意了,也许,他是不是已经放手了?一想到此,孙小小的心隐隐抽痛。

“这是朋友送的,王爷见过?”

“送你耳坠的朋友是男还是女?”严萧神情激动,似乎失去了理智,不停的摇着孙小小的双肩,用力的十指似要掐进孙小小单薄的身体。

“王爷,你弄疼我了,送这副耳坠的朋友是个男的!”孙小小故意无力的挣扎几下,痛苦的娇喘不断。

“对不起,本王太过激动了,没弄疼你吧。”严萧自知失态,赶紧拿开双手,失望的道:“本王曾送过一副与孙姑娘带的这副一模一样的耳坠给本王的心爱之人,本以为那是独一无二的一副,没想到孙姑娘竟然也有。”

“那王爷的心爱之人是谁?王爷怎么不去陪她却跑到我这儿来呢。”

“她叫天阳媚儿,长得天姿国色,才情也不输与孙姑娘,只可惜她遭奸人杀害,已经去世了。”严萧仰着头,似在回忆,又似在缅怀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天阳媚儿。

又是天阳媚儿!果真又是天阳媚儿!

孙小小的血不断的往脑门冲,拳头越捏越紧,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也未觉痛。

好你个严萧,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的以为是孙家杀了你那心爱的天阳媚儿么?

孙小小的脸痛苦的扭曲,两道细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她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王八蛋大卸八块,但转念一想,终于忍住了,让他这样死去,的确是太便宜他了。既然如此,她的计划就更加不能失败!

“孙姑娘,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本王给你找大夫过来。”

“不用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王爷请回吧。”就算要按照计划进行,孙小小现在也极不想见到这张令她厌恶的脸。

“既然这样,本王就不打扰孙姑娘休息,孙姑娘好生养病。”严萧见孙小小已下了逐客令,也不便再逗留,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严萧前脚刚走,屋内,便传出一阵茶盏碗碟摔碎的“乒乓”之声。

严萧,就让你享受这最后的安逸时光,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就等着一场堪比一场的风暴吧。孙小小披散着长发,站在一地的碎瓷片中央,恨声的咒骂着。

天,真的下起了雨,狂燥的风吹不断拍打着窗户,发出“碰碰”的巨响,一场无形的暴风雨正慢慢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