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芑听到凌晨的咦声,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到了凌晨身边,问道:“凌哥哥,怎么了?”

凌晨笑道:“不是追兵,是你的两个哥哥。”

这时两匹马已经奔到了近处,凌华来远远的高兴的大喊道:“妹妹,凌公子,你们终于安全的逃了出来啦!咦,凌公子,你怎么闭着眼呢?你的皮肤怎么变成了青色?”

凌晨不答,转脸对凌华来身后因为看到了凌不立而导致的满脸愤怒的凌华闻说:“华闻,那三只鬼物是你招出来的吧?谢谢你了。”

凌华闻答应了一声,抬脚向躺在地上的凌不立走去,怒道:“你这畜生竟然也逃了出来?”

凌华闻说着这话,狠狠的一脚就把凌不立给踹的滚到了一边去,但他仍觉得不解气,还要上前厮打,凌晨连忙拽住了凌华闻的肩膀,说道:“他肚子上中了一剑,被捅了个通透,活不了多久了。”

凌华闻气愤愤地指着凌不立的鼻子道:“你早该死了。”

凌晨见凌不立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让凌不立的身倚在了身后的树上,说道:“凌不立,你不是要说你大伯的事么?快说吧。”

凌不立脸上痛的不停的抽搐,努力的睁开眼皮,看了看眼前的诸人,勉力道:“华来,华闻,是我不好,我其实早该死啦。”

凌华闻冷冷的哼了一声。

凌不立接着道:“凌出大伯当初被二伯、三伯和我爹一起出手偷袭,结果他受了重伤,但最后大伯他并没有死,这事,这事在凌家只有我知道的……”

凌华来,凌华闻和凌芑闻言一喜,齐声问道:“爷爷他在那里?”

凌不立接着道:“当初凌出大伯因为被罢了官,刚刚回到凌家没多久,二伯、三伯和我爹就一起逼问凌出大伯,要他交出祖传的测颜珠来。”

凌华来、凌华闻和凌芑都没听说过凌家还有祖传的什么测颜珠,听了这话大为惊异,面面相觑。

凌不立看到三人的表情,道:“我们三家都知道的,只是一直瞒着不渡的这一脉人了。”

凌华来恼道:“二爷爷、三爷爷和四爷爷他们真不是东西。”

凌不立惨笑道:“你这话……你这话说的其实挺对的,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辈子全都沉迷酒色之中,还多次……多次去找大嫂,让她嫁给我,可她始终不同意,大嫂她……她那样好看……!”

凌不立说到后来,似乎是有些神智不清了,迷迷糊糊的竟然夸奖起凌芑的母亲来,凌华来和凌华闻全都大怒,冲上去对着凌不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凌晨怕凌不立被揍死,那凌芑的爷爷的下落恐怕世上就谁也不知道了,连忙拦住了两人,说道:“凌不立虽是混蛋,但我们总得让他把话说完。”

凌华来兀自气不平,指着凌不立大骂个不停,这凌华来自小混迹于小商小贩之间,污言秽语不知学了有多少,足足骂了十多分钟,竟然没一句骂重的。

凌不立被这两兄弟一顿好打,被揍的鼻青脸肿,差点被打死,那里还说的出话来?凌晨连忙按住了凌不立的肩膀,向凌不立的体内输进了一小丝仙力,过了片刻,凌不立的精神微微震了一震,歪歪了头,接着说道:“我……我知道我是欠揍,但我那次我总算……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当日里我从城里的青楼回来,半夜里在林子里正好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大伯,我自小就崇拜大伯,所以没把这事跟我爹说,只是连忙把大伯藏到了相熟的一户人家里,我又怕二伯、三伯和爹他们追查,只去去别的远处的城里请大夫,幸好大伯自己也颇精医术,过了没多久,他的伤竟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凌华来连忙追问道:“我爷爷后来去了那里?”

凌不立看了凌华来一眼,道:“后来……后来我再去那家人家的时候,大伯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信上他跟我说,他对凌家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凌家兄弟相残,男盗女娼,他不会再回凌家了,现在他虽然老了,但他仍旧要去做一些他年轻时想做而没做过的事。”

凌华来急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爷爷现在在那里了?”

凌不立答道:“我不知道,不过……不过你爷爷走的时候把放测颜珠的地方告诉了我,他说这珠子是从凌家老祖那里传下来的,有许多神奇的神通。”

凌华来怒道:“要那个有什么用?就是因为那个破珠子,才致使我们凌家空破人亡的,现在凌家活着还有几个人?哼,不过他们死了也好,他们都该死!”

凌华闻和凌芑听凌华来这么说,也大为同意,默默的点了点头。

凌晨问道:“那珠子倒底有怎样的好处?居然诱的这么多人来抢?”

凌不立说道:“也许……也许可以用这个珠子……珠子找到凌出大伯!”

凌华来一喜,问道:“怎么找?珠子在那里?”

凌不立眼这时精神又慢慢的萎靡了下去,堪堪就要没气了,只见他费劲的说道:“大伯的那信上说,每年的八月十五的时候,手里拿着这个珠子,就能……就能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凌晨一听这话,心中一动:“白胡子老头?我好像在那里见过白胡子老头?”

凌不立续道:“这白胡子老头自称三号,只要看了他,他……他就可以告诉你任何一件你想知道的事,当然……当然,你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的,以后……以后不论你怎么拿珠子,也不会再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了。”

凌晨一听到三号这个词,大为惊喜:“世上竟有这般巧事?!正愁不知去何处找这三号呢,没想到三号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凌晨忙问道:“这珠子……这珠子现在在那里?”

凌芑见凌晨脸上突地现出了大喜的神色,不明白是什么事让凌晨这么高兴,好奇地瞅着凌晨。

凌不立说道:“那……那珠子……我送给了粉衣娘子了……”

凌华来性子最为跳脱,听凌不立一说这话,大骂道:“我们凌家的宝物,你竟然随便送人?”

凌不立说道:“这……这我也是没办法,我最是喜色,八月十五的时候,我便把珠子给偷偷地取了出来,果然看到了那个白胡子的老头,我一直十分仰慕鲁国大名鼎鼎的粉衣娘子,想……想跟粉衣娘子睡一晚上,但我这种小人物连见粉衣娘子一面都十分的难,跟她睡一晚上更是……更是痴心妄想了,我那时想这事想的发了痴,便问三号有什么办法实现我这个愿望。”

凌华来大怒道:“你这老色棍,定然是把珠子送给那个**,她就跟你睡了一晚上,是吗?”

凌不立并不生气,微笑道:“不错……不错,这测颜珠的名字里之所以有一个颜字,是因为如果女子把这珠子贴身而放的话,就会容颜不老,就算到死都会一直保持着二十多岁时的样貌。”

凌不立说到这里,头渐渐的低了下去,声音也越说越低,但他仍旧不停的说道:“粉衣娘子当真名不虚传,跟她睡了一晚,我如今……如今是死而无憾了,那小娘门**的调子……那……调……”

凌华来和凌华闻两兄弟一直听凌不立说这粉衣娘子怎样怎样,早就感到十分的不耐烦了,对着靠在树上的凌不立又是一顿好打,等凌晨喝住两人的时候,凌不立已经死去多时了。

凌晨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凌晨身上的皮肤竟然从青色又开始变成紫色的了,这时他整个人看起来紫面紫手,极为骇人。

凌晨这时也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肤不知怎么的,竟开始慢慢的收缩了起来,因为皮肤越缩越紧的缘故,感觉极为难受。

凌芑一直在盯着凌晨看,最先发现了这种骇人的变化,惊叫道:“凌哥哥,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凌芑边说要过扶凌晨,凌晨怕自己身上有毒,连忙摆手阻止了凌芑,咬牙道:“别过来,别过来,我中的是米禾的五色谷气,现在发作了起来,也许……也许现在我就要死了。”

凌晨刚说完这话,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有一万根针在一起攒刺一般,不但全身的皮肤剧痛,内脏也开始痛了起来。

凌晨挣扎了几下,再也忍受不住,“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竟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凌华来三兄妹大惊,全都奔过来拉凌晨。

凌晨这时只觉得有一股气向上冲,突地张嘴高声尖叫了起来,不知怎的,他嘴里发出的尖叫声异常的响亮,直冲云宵,而他的整个人也随着这声尖叫慢慢的缩小了起来。

远处正在搜索凌晨踪影的米禾等人听到这声尖叫,米禾大喜道:“中五色谷气的那小子死了!他们就在那里,我们快追!”

众人连忙改了搜索的方向,向李家镇的方向冲去。

李家镇上的居民这时也全都被凌晨的这一声尖叫给惊的醒了过来,这声尖叫又尖又凄厉,听起来不似人声,镇上居民全都以为这是在闹鬼,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第二天,镇上大胆的人到这附近一看,发现这里的地上竟躺着一个死人,连忙报了官,只是官府里查来查去,却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但这李家镇上从此就有了闹鬼的传说,镇上的人在晚上月亮出来以后,没有一个人再敢出院门,这也成了李家镇上的一个习俗,代代的流传了下去。

却说尖叫声停下来以后,凌华来三兄妹被眼前的凌晨身上的变化给惊呆了,只见凌晨随着嘴里的叫声,慢慢的缩小了起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凌晨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童子,这童子唇红齿白,一双黑黑地眼珠,看着凌华来三人,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凌芑惊讶道:“凌……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凌华来和凌华闻看到这个景像,全都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晨站起身来,十分不习惯地抓了抓因为自己变小而显的十分宽大的衣服,用十分幼稚的童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