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晨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了,他一睁开眼,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如同撕裂了一般,动动手指头几乎都会疼的呻吟出声音来!

凌晨长吸了一口气,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才勉强做起了身来!

景炎炎这次并没有在床边轻睡,但周围一股高雅无比的脂粉香气,显然,自己这次睡的仍旧是景炎炎的闺房!

凌晨苦笑了一声,心中暗忖:“我睡了她的**,不知她睡那里?莫非……莫非她睡我旁边?”

凌晨晃了晃头,把这荒谬的想法放到了一旁,起身便想下床!

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动上一动都力有不逮!

凌晨又叹了口气,这时,他发觉自己上身,衣服已被人脱了下去!

他微微有些吃惊,低头向下身看去,只见下身倒还穿着一件内衣!

他心中自我安慰:“定是景炎炎的男侍卫脱的罢!”

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景炎炎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屋里来,她一抬头,正好迎上了凌晨的目光,她喜道:“你醒啦!”

凌晨略微有些尴尬,道:“嗯……醒了!”

景炎炎快步走将过来,道:“嗯,先喝碗汤吧!”

她俯身把托盘放在了床边的小柜上,极为笨拙的端起了汤碗,很显然,景炎炎从小到大就从没做过这种事,这是她第一次做,汤碗端的太快太急,有大半汤都从碗里撒了出来,落在了她身上洁白色的长袍上!

凌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现在的他想扭动一下脖子都十分困难,虽然他想拒绝,不过肚子拼命在抗议,他现在压根就没有拒绝的资本!

景炎炎舀了一勺汤,送至凌晨嘴边,见凌晨不言不语,顺着凌晨的目光看去,只见凌晨正盯着她长袍上的油渍,脸微微一红,道:“那个没事的,我一会再换一件便是了,你喝汤呀!”

凌晨低低的嗯了一声,谢道:“真是太麻烦你了!”

景炎炎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道:“这也没什么,我喜欢这么做!”

凌晨抬眼看着眼前这位脸蛋平常,衣衫华美,头上环配叮当,叉着无数珍珠宝石,脖子里珠光闪耀的年轻姑娘,心中暗叹:“也不知我踩到了那陀屎,竟然总是遇到这么好的女子,唉……可惜我总是会给她们带来灾难!”

他张开嘴,把景炎炎递过来的汤咽了下去,只觉得美味异常,平生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回味着嘴里这美味无比的味道,心里涌起了一股温馨的家的味道,心里浮现出记录仪里记录的自己的家里的情形来!

景炎炎一勺一勺的喂着凌晨,不片刻功夫,半碗汤已被凌晨吃了个干干净净。

景炎炎很是欢喜,她只觉得自己从未做过这般甜蜜的事情,笑道:“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罢!”

凌晨忙道:“不,不,麻烦你叫下人来给我穿上衣服吧,我这样子,太也……太也不像话了!”

景炎炎放下了汤碗,道:“什么下人?我这闺房只有几个贴身侍女能进,我帮你穿衣服!”

凌晨道:“那怎么行?”他心中暗道不妙,听景炎炎这意思,自己的衣服便是被她亲手脱下来的。

景炎炎行事一向霸道,虽然对凌晨有了爱慕之意,但人的行事之风格,往往体现在了无意之间的各个举动之中!

她不管凌晨的反对,伸手从一旁取过一套紫金色长衫来,慢慢地给凌晨穿在了身上!

凌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跟个木头人似的,配合着景炎炎的手指,把这身衣服穿上了!

这套衣服是景炎炎命裁缝新做的,料子固然极好,上面的绣的九爪金龙图案更增了几分霸气!

景炎炎扶着凌晨下了床,又弯腰替凌晨穿上鞋袜!

虽然她做这一切时,动作都极为笨拙,是以穿的极慢,更增了几分尴尬之意。

景炎炎扶着凌晨下了床,她上下打量了凌晨几眼,赞叹道:“真……真英俊,比我父亲更像是皇帝,比我的几位哥哥都更象是王子呢!”

凌晨只觉得脸颊发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兀自在回想刚刚景炎炎的手指摸在自己身上时那种颇为美妙的感觉!

景炎炎问道:“我们出去走走?”

凌晨答应了一声,但努力了半晌,根本迈不动半步!

景炎炎看出了凌晨的难处,笑着冲凌晨一挥手,道:“风!临!”

凌晨只觉着周身一轻,自己竟然已轻飘飘的浮在了半空中!

景炎炎便如同牵着一个风筝一般,轻轻巧巧的把凌晨牵到了院子里!

屋子外面阳光极高极远!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天遥云淡之时,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都已有些泛黄,树下稀稀拉拉的有几片枯黄色的叶子!

天空中一只大雁高高地从天空中一掠而过。

它这是要回家吧?

凌晨没来由的心胸一舒,怔怔地望着天上的悠悠白云发起了呆来!

一会想到自己何时能回到东大陆?一会又想到我去坤岛找到三号,杀死创世机器人以后,该去干什么呢?游历大陆,去找不知在何处的宇宙之灵的一丝神念么?能找到么?一生若是都找不到,那该怎么办?她们……她们何时何日能重新回来?

他心中思绪万千,一时想的痴了。

拉着凌晨衣角的景炎炎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凌晨,见凌晨不言不语的发起了呆,心中没来由的想起了死去的父亲来,心中暗道:“那时我还只有六岁,也是这么牵着父亲的衣袖,他也是默默地看着半空中的白云发呆,一直发呆,有好久,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父亲心中在想什么,他脸上的神色跟当时父亲脸上的神色好像,他们在想的事情都差不多么?”

平平淡淡的日子总是过的极快,三天以后,凌晨终于恢复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这鬼部的十招步法和那一招‘灭人入鬼’的剑法。

凌晨想想就好笑,心中暗猜:“我真经笨,这一招叫灭人入鬼,已明明白白的在告诉我,想用这招剑法,自己恐怕早晚会从人变成鬼!”

但凌晨此时只想回东大陆,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这三天里,一直在拜托景炎炎再替他寻一把好剑来。

景炎炎虽然不想再让凌晨试这一招剑法,但一来凌晨根本不听他的,二来她想到凌晨用完了这招剑法以后,自己又能跟他朝夕相处,自己又能时时亲手照顾于他,就连他想上厕所,都得自己来帮忙!

景炎炎想到这一点,便不再拒绝,出重金替凌晨寻找名剑!

第三天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景炎炎便兴冲冲地直闯进了凌晨的寝室!

凌晨还未起床,衣服都挂在**,身上只穿一条极短的短裤,他被景炎炎吵醒,从背子里伸出头来,讶然问道:“怎么啦?”

景炎炎也不避嫌,这三天凌晨身穿短裤的模样,她见的多了,此时毫不客气,伸手把凌晨的被子掀到了一旁,拿起凌晨的衣服替他向身上穿,连服侍凌晨穿衣服边笑道:“我替你寻到一把绝世好剑来,连夜送来的,刚刚送到,这剑若是再不合你的意,恐怕大陆上便没有剑能合你的意了!”

凌晨本来还想把景炎炎赶出去自己穿衣服,一听景炎炎的话,登时顾不得再提这事,快快地穿着衣服,问道:“是一把怎样的剑?锋利吗?”

景炎炎替凌晨披上外袍,极为熟练地替凌晨系扣子,道:“这剑乃是五百年前纵横大陆的大武圣所用的神剑,剑名叫做‘风流剔膛’,何止是锋利,天底下几乎没有它砍不断的东西!”

凌晨又惊又喜,穿好了鞋袜,抬脚就向屋外走,问道:“剑在那里?剑在那里?”

他拉开屋门,见屋外正有侍卫双手捧着一把三尺来长的连鞘长剑!

这长剑的剑鞘便颇为不凡,通体乌黑,黑的十分醒目,仿佛能吸引人的目光似的,不论是谁,目光一望到这剑鞘上,便绝不可能再转到别去!

就连捧着这长剑的侍卫都直愣愣的盯着这剑鞘,如痴如醉,仿佛整个心神都飞了一般!

凌晨暗呼好剑,伸手接过长剑,右手向外一拽,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凌晨一伸手,把长剑从剑鞘上拔将出来,只见这剑身也是黑色的,黑的发亮,黑色的剑刃仿佛有魔法一般,又仿佛剑刃里住着什么魔鬼似的,凌晨耳中竟然听到一阵‘嘎嘎嘎’的怪笑声!

长剑一出鞘,似乎整个天空都暗了一暗!!!

凌晨用左手抚着这夺天光,惑人心的‘风流剔膛’,叹道:“好一把利剑!”

他用长剑在半空中舞出了数朵剑花,问道:“只是这煞气惊人的利剑,为什么会起‘风流倜傥’这般文雅的名字?这可不大对头啊!”

景炎炎捂嘴轻笑:“是风流剔膛,剔骨刀的剔,胸膛的膛,可不是风流倜傥这文雅的名字,它的名字里的血腥气可不少!”

凌晨颌首道:“原来是风流剔膛么?剔膛,剔膛,是经常剔人胸膛的名字么?”

凌晨展开步法,瞬间已到了院心,手中的黑色长剑迎风便是一剑,正是游龙诀第一式‘游龙现世’!

随即后面的‘俯龙断山’,‘呼风唤雨’,‘十龙护体’,‘游龙转首’,‘游龙六刺’,‘游龙贯身’,‘圆转自如’,‘游龙戏风’一招一招的游龙剑诀都使将出来,一时之间,院子里风声大作,仿佛暴风雨已至一般,那名侍卫和景炎炎只觉得剑气森森,杀气临体,渐渐不能抵挡,一步步地退进了屋子里!

一百招人部游龙剑法很快用完,到了最后一招‘首尾周流’的时候,院子里尘土飞扬,万物激荡,剑刃上的风雷之声更是大作,只听“哄”的一声大响,屋子里的景炎炎只觉得地面剧烈的一震,整个屋子几乎都要塌了!

逼人的剑气已经无影无踪!

景炎炎凝目向院子里看去,只见三十丈左右的大院子此时已面目全非,院子里稀稀拉拉的十几棵大树已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院墙更是全部倒塌,院子正中此出现了一个十多丈的深坑,手提黑色长剑的凌晨正一步步从坑中走上来!

凌晨长声笑道:“哎呀,对不住,使到后来,收之不住,把你家都给毁了!”语气里大有欢喜之意,显然,这剑极合凌晨的意思!

景炎炎笑道:“没事,让他们再整理便行了,你现在便要用那一招剑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