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在这里暗暗着急,但着急也没用,对于一个植物人来说,自己大脑中的一切的想法唯一的作用便是自己想想,其他的什么作用也没有。

狐狼跟地罡又说了许久,太阳渐渐的升到了头顶,一阵阵热热的风不时从远处的青草中吹来。

悠闲的小虫子嗡嗡嗡地飞来飞去,不时从凌晨眼前飞过。

狐狼伸手把躺在地上的凌晨又提了起来。

凌晨心中一惊,暗道:“坏了,狐狼和地罡现在就要行动了么?现在便带着我去暗圣京中暗算花薇拾?”

传奇佣兵团的七人又慢慢的走近,凌晨的眼珠使劲倾斜,模模糊糊的看到地罡正跟赵流说着什么,赵流脸色恭敬,连连点头。

又过了片刻,赵流用剩下的一支左臂又接连做了数个手印,凌晨只觉得眼前又是一花,周围的青草地已经变成了一片乱石。

凌晨正在奇怪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闪,周围的乱石地已变成了一片沙地!

就这样连变了数十次,凌晨都数不清楚到底变了多少次了,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赵流向地罡和狐狼鞠了一躬,跟着温温参等人退了下去。1狐狼拎着凌晨大踏步向一座宏伟之极的白玉筑成的建筑走去。

身高三米多的黑熊卫士身着重甲,手握狼牙巨棍,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两排,跪在了大路两侧。

凌晨还是第一次见到兽族人,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不停地观察着跪在两旁的兽族战士。

狐狼直接进了大殿,在大殿内左折右折后,又渐渐向下,最后走到了一间只有数丈的石室内,随手把凌晨扔在了室角,随即合上石门去了。

凌晨有些纳闷:“把我关在这个石室里是什么意思?饿死我?”

他心里奇怪,大脑里胡思乱想了一番,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石室里点火照明,不分昼夜,凌晨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地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

凌晨连忙睁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细长弯弯的眼睛和尖尖的长长的鼻子!

凌晨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什么人?怎地长的这么丑?”

他刚刚一看之下未看仔细,此时定了定神,凝目望去,只见这两个人耳朵尖尖,脸上微微长着细细的红毛,便好似是两只狐狸的模样。

凌晨这才恍然:“是了,这是兽族里的狐狸族人,这模样长的可真古怪!”

两名狐狸族人把凌晨扶起,靠在了石壁上,一个拉开了凌晨的嘴巴,一个拿起地上的一个大罐子,朝凌晨嘴巴里灌去。

凌晨眼珠向罐子里看去,只见罐子里尽都是白色的糊状**,微微有些食物的香气。

凌晨心中暗骂:“曹,这是喂老子吃饭么?真晦气,活着受这个罪!”

他心里郁闷,但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罢了。

两名狐狸族人很快就喂完了凌晨饭,拿着罐子转身出了石室,把石室的的石门又闭上了。

凌晨如同一个傻子一般,倚在石壁上,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这时觉得十分无聊,但周围静静地,只有石壁上的大灯发出腾腾的燃烧的声音。

凌晨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愈发愈觉得无聊,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无聊过,现在连动一下,发出一声声音亦不可能,世界上还有比这事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吗?

凌晨想不出,把兽神狐狼的爹妈、爷爷奶奶等人拉出来批判了一顿,随即又向上蔓延,把狐狼的老爷爷,老奶奶,曾爷爷,曾奶奶又骂了一炮!

时候一长,凌晨把狐狼的十八代祖宗尽数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遍,再也骂不出什么新意来,又开始觉得时间变的奇慢无比起来。

凌晨心里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去弄死狐狼这王巴蛋,要不是他的什么‘天地人神鬼’,自己又怎么会受这种非人所能忍受的罪?

凌晨一想到这‘天地人神鬼’的剧毒,突地想起盖世、景琦等人中毒后一天一夜,便已全身发黑,几乎死去,要不是自己拿了花薇拾的那瓶‘玄之又玄,众妙无丹’,恐怕他们早已死了,现在自己也中了这剧毒,莫非自己也快死了?

凌晨觉得不妙,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也已经变的黑的不能再黑了?

但他头颈不能转动,那里看的到自己的手臂?

凌晨眼珠一转,向脚上望去,他总是喜欢赤着脚穿鞋子,不穿袜子,此时倚墙而坐,衣服下摆和裤子上移,已经把**的脚脖子露了出来。

凌晨这一看之下,心里登时放下了心,只见一对脚脖子挺白挺干净,一点也不黑!

凌晨一放下心来,突地又想起,自己在花薇拾屋里醒来时,全身,一丝不挂,自己的身上之所以这么干净,没有尘垢,听花薇拾的意思,是她亲手给自己洗的澡!

凌晨想到这里,心中一荡,暗忖:“她……她在做什么呢?她真的是为了观察我会不会变骷髅,所以总是盯着我的身体看?!”

凌晨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发烫起来。

过了许久,凌晨的心跳才又再次恢复了正常,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暗想:“我是喜欢上了她了罢?当初在圣竹林的竹亭之中,我就这么揽着她那柔软的腰,鼻子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她的脸被漫天的烟花衬的红如花朵,好漂亮……”

凌晨想到此处,禁不住想道:“要是再让……再让我抱她一抱,那……那该有多好?那次我可真傻,明明看到她脸红啦,我应该直接去吻她的嘴唇,我下次若是能再揽住她,应该直接去吻她的唇,我……”

凌晨又是懊悔又是沉醉,不住地一遍一遍地回想当时那美妙无比的时光。

他心神激荡,慢慢地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时光像是一个调皮之极的孩子,时时在你身旁嬉戏、奔跑,但当你想抓住他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你只能听见他的笑声,却半点也见不到他的影子了。

狐狸人再次提着罐子出现在了凌晨的身旁,这次跟上次略微有些不同,两个狐狸族变成了白毛,他们喂完了饭,便扶着凌晨躺在了地上,随即又关上了石室的石门,转身又出了石室。

凌晨本来正在做一个噩梦,吓他几乎要哭出来,但却总是无法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直到被喂饭的狐狸族人摇醒,这才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等两个白毛狐狸族的人出了石室好一会,凌晨那砰砰砰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回想起梦中的情境,心中禁不住一酸,眼中眼泪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原来,不知怎地,凌晨竟然梦到了记录仪上记录着死去的众妻子,虽然凌晨根本已不记得跟这些人在一起时的情形,也根本已记不起众女的模样,在这个噩梦里,自己竟然把这一切一一都记了起来,而且众女的脸孔并非记录仪上说的花容月貌,恍如仙子,而是个个五孔流血,断肢残臂!

她们不停的受着各种各样的酷刑的折磨,她们口中不住的呻吟着,当痛苦不能忍受之时,她们便用凄厉无比的声音呼唤着凌晨的名字,希望凌晨快点去救她们,快点带她们脱离苦海!!!

众女一一从凌晨眼前受刑,一个比一个更凄惨,直看的凌晨心惊肉跳,心脏几乎痛的要裂成碎片!

凌晨现在虽然现在醒了过来,但梦中的一切仍旧不停的在凌晨脑中一遍遍回放。

不知怎的,记忆突地如同洪水涌将出来,凌晨想起以前跟诸女在一起时高兴的笑的场景,跟她们花前月下,跟她们风花雪月,跟她们海誓山盟,跟她们柔声地一句一句地说过的那些情话,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愈哭愈伤心,要不是他手足不能动,口舌不能言,早已嚎啕大哭起来。

幸福就像是佛座前烧着了的佛香,燃烧过后只剩下风一吹就散去的灰尘么?

凌晨越悲伤,关于诸女的记忆便想起来的越多,宛沚水、墨玉儿、绿萍儿、叶冰、杨苇儿、凌芑、冷秋子、哥舒婉,甚至跟哥舒月的旖旎风光都一一回想了起来!

记忆如同一条河,从凌晨心中直淌了过去,他此时只想纵声大呼:“我爱你们,如同你们爱我,我一定会去救你们,你们等我,我一定会去救你们,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就算是我的性命不要,我也要把你们救出来,你们等我!你们等我……”

凌晨心里还在难过,石室的石门突地打开,走进来两名狐狸族的兽人。

这两名兽人一长白毛,一生红毛,两名狐狸族的人一言不发,架起了凌晨便向石室外走去。

凌晨此时精神已经有些癫狂,心中不停的大声向他们叫喊:“你们快放了我,你们听见没有?我现在便要走,快放了我!”

但他心里喊的再大声,不借助于口舌,两名狐狸人那里听的见?

而且就算是这两人听见了,也定然不会放凌晨走。

凌晨心里越喊越大声,越喊越疯狂,两名狐狸人又没有读心术,根本半分也没有感觉到手里架着的这个人已经快要疯了,稳稳地架着凌晨向前疾走,转了一个小弯以后,两名狐狸族的狐狸人齐齐的用力一甩手,把凌晨向前面狠力地扔了出去!

两人把凌晨扔出去以后,看也不看凌晨一眼,转身低着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