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璐瑶近乎咆哮地瞪着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那你就是说我是假的?你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满嘴胡言吗?你是不是很希望爸爸死掉!说!你到底是谁派过来的!?谁派你过来挑拨离间的!”这其中的利害她是清楚得不得了,如果她不是教父的女儿,那就失去了留住孙少桀的唯一筹码。

那她就是弃妇,就一无所有了,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小姐,请您不要再含血喷人,您就算是问一千遍问一万遍,我也是这样的回答,凡事都要讲究事实,在下是教父的贴身医师,忠于教父多年,从未出过魔天英楼,也从未与他人有过接触,又怎么可能是他人派来谋害教父的呢?”男士淡定从容地解释着,毫不畏惧她的斥责。

金璐瑶不甘示弱地接道:“不是来谋害教父的!那就是来谋害我的!反正你没安什么好心?魔天英楼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危险极了!”怒极,她欲冲上去揪住他衣领。

却被阿贝及时拦住,他皱眉劝道:“小姐您别这样,让他回去吧,如果教父知道您把他的私人医生找过来询问情况,他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阿贝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情急之下,金紫陌一挥胳膊,把阿贝撩开很远,她脱口而出:“我只是问问情况!他凭什么要怪罪我!”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直挺的男士出现在门口,他沉声通报道:“小姐,教父有话,请在半个小时以后赶到魔天英楼。”

“爸爸?”金璐瑶恍惚中回眸,惊疑地愣了愣,既而恢复精神:“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心中隐约有一丝胆怯。

“教父没说,我只是代他传话。”男士恭敬地朝她鞠躬。

“……我知道了。”迟疑着,金璐瑶有些踉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医生不顾她的惊疑,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姐,如果没有其它事,那我先告辞了,教父的病情需要随时观察。”

阿贝趁机赔笑道:“您先走吧,恕不远送。”

望着医生离去的背影,金璐瑶不知所措。

魔天英楼3号医务室里,教父靠在床头,双手相握于胸前,他有意支开了所有人,静候金璐瑶的到来,思绪纷乱,情绪躁动,偶尔会想起金紫陌。

脚步声缓缓地近了,轻轻推开房门,金璐瑶半垂眸,不敢直视那双严肃的瞳眸,局促不安地将门反锁,她走到床沿坐下来,抬眸关心地问:“不知爸爸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璐瑶,坐过来点。”教父的声音平静如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金璐瑶点点头,嘴角挂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将身子往床头移了移,她抬眸,用温暖的目光凝视着他。

“爸爸患了白血病,你可知道?”教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平缓地问道。

金璐瑶心中一咯噔,强迫自己压抑掉紧张的情绪,柔声说:“知道,可是爸爸……我连血型都和您配不上,我无法帮到您……”泪水忍不住溢满眼眶,她无助极了,她害怕极了。

教父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她明亮的双眸,这眼神似乎可以看穿到她内心:“你知道原因吗?”声音静如止水。

正是这种不寻常的平静让金璐瑶变得小心翼翼,她愧疚地垂眸,摇摇头,自责地道:“不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并没有欺瞒您,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您的血型是什么……”

教父震怒地打断:“是你妈妈骗了我!”情绪激动起来!以至于站在门外的一些手下都紧张起来。

金璐瑶挂着泪花,她勇敢地抬眸凝视着他,喃喃道:“妈妈?”

缓缓了,教父平复了情绪,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不宜动怒,所以他目光中亦泛出晶莹的**,感慨道:“儿子不如女儿细致,在众多儿女中,我是比较疼爱你,没想到你妈妈当初为了满足我的这个愿望,竟然把一个不属于我的骨肉带到我身边,谎称是自己的女儿!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够大胆?如果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必定让她受到惩罚!”渐渐地,他有些咬牙切齿,气得怒不可遏。

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让金璐瑶紧张不已,但他强迫自己要淡定,会不会……会不会把妈妈应得的惩罚强加到自己身上?

当这个念头在金璐瑶脑海中闪过,她的脸色已经煞白,身子也忍不住地颤抖,而这一切,都被教父尽收眼底,他淡漠地睨着她,良久也不开口……

“爸爸!我一定……一定找到紫陌姐姐,一定求她配合医生,一定求她捐白细胞!爸爸……您不要动怒,您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我在,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像是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金璐瑶勉强撑着笑。

教父近乎咆哮起来:“你去求紫陌?你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你说你现在去求她!她又有什么理由听你的?璐瑶,你对紫陌做过的一切,我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她的母亲没有你母亲高贵!现在,我们又怎么可以指望她!”他的心一阵剧烈地抽痛,像是有暗红的血液涌出,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的是一个女儿……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离开我们呀!不管怎么样,不管您还要不要我这个女儿,您都是我的爸爸!”金璐瑶伤心欲绝地瞪大眼睛,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我一定找到她,我愿意把一切都让给她!都还给她!”

“一切?这其中包括孙少桀吗?你爱他不是爱到骨子里了吗?你真的可以离开他吗?”教父挑衅的话语让金璐瑶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