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少隐约见到了她紧张的神情,语气平静地告诉她:“我想去祭拜伯母,可能由于常年经风吹雨打,骨灰盒移位了,当我伸手将它挪正时,却发现那个罐子极其轻,比一般的骨灰盒轻很多,于是,我冒昧地打开了封闭的罐盖,竟然发现里头是空的……”

话还未完,金紫陌硬生生地将话打断,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嚷道:“这不可能!辰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有谁会这么坏?这么不可理喻?”

辰少紧张地侧身,双手紧握她双肩,逼视着她,神情凝肃地说:“这是真的!请相信我,而且,这事很蹊跷,请你理智地去判断。”

理智?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金紫陌缓缓收敛起情绪,闻声变色,她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喃喃念着:“蹊跷?辰少,有谁会换走妈妈的骨灰?他的目的何在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为什么呀?”

“你为什么就认为一定是被换走了呢?”辰少轻声打断,意在提醒。

沉默过后,良久,金紫陌像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她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因为这似乎不可能,于是,她只能轻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希望他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辰少语带双关的话语脱口而出:“难道就没有其它可能呢吗?”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庞,希望她能冷静地想一想。

“……你是说……你是说妈妈根本就没有死?!”思绪游离中,金紫陌猛地抬头,反手抓住了辰少的胳膊。

辰少目露欣喜,点头肯定道:“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紫陌,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事情的真伪还有待查证。”

“……怎么查?”金紫陌惊喜的心情突然跌落至低谷,她微微冷笑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察觉出这件事情不对劲,现在,我们只是抱着善良的愿望,难道还真能查出我们想要的结果来?”

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一些不自信,辰少眼中浮现出坚定的神情:“那即使你妈妈真的……真的离世了,那骨灰呢?我们还是得找到,不是吗?”

金紫陌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辰少连忙替她披上外套,心疼地问:“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紫陌,紫陌你怎么了?”他不知道她是刚刚从医务室出来,不知道她被抽掉了很多白细胞,更不知道她的身体很虚弱。

轻轻摇头,金紫陌虚弱地垂眸,将双手从辰少掌中挣脱出来,站起身,淡淡地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辰少紧张地站起来,生怕她这一走,又杳无音讯了……

“魔天英楼。”极不寻常的四个字从她口中毫不费力地说出,辰少差点没傻眼,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她:“你回魔天英楼了?这是一个把你伤得遍体鳞伤的地方!你回去做什么?”

“取证呀,关于妈妈的所有疑问,魔天英楼说不定会有很好的解释呢……”她还未转身,辰少就一把将她拽住,拧眉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金紫陌一声哼笑:“难道你要一起去?”

“我……”辰少欲言又止。

金紫陌叹了口气,并不玩笑地说道:“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教父一定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辰少不解地问她。

“因为,你一直是他想杀的人。”金紫陌平静地告诉他。

辰少听后,心中诧异极了,轻轻侧过头来,一道冷凝的目光打在金紫陌娇嫩的脸庞:“你,你原来什么都知道?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教父?对吗?”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转过身,金紫陌薄薄的嘴唇有抹奇异的微笑,就在辰少恍惚中,她已快步离去。

还刚踏进魔天英楼,她就遇见了老九。

“大小姐,教父在主会议室等您。”老九鞠躬,恭敬地道。

金紫陌一脸柔和的笑容:“好的,我知道了。”话毕,她转身便往主会议室走去。

一路上,她不无思考这次召见是为何事。但是她总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缓缓地走近主会议室,她发现大门并未紧闭,而是敞开了一条小小的缝,止步,通过这条缝,正好可以看到办公桌前的一幕。

教父正端坐在靠椅里,隔着办公桌,金璐瑶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审讯什么。

“难道她又来使坏?”金紫陌屏息,迟疑着即将敲响厚重的木大门,可当一个声音传入她耳畔,她抬起的手指又一次迟疑了……

“你竟然敢冒用本教的名义,下令收了紫陌的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本教若是不调查,恐怕得替你背一辈子的黑锅!”教父突然拍案而起,近乎咆哮起来,他狠狠地瞪着脸色苍白的金璐瑶。

这样的阵势让站在门外的金紫陌拧眉,有点惊讶地望着金璐瑶,极力平静地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在会议室中央站定,指责道:“金璐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眼中不知不觉竟充斥着泪水。

闻声猛地回头,金璐瑶触上金紫陌愤怒的目光,在教父面前,她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未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紫陌,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房子是被她冠以本教的名义收走的,现在,爸爸将它还给你。”教父卸下了平日里的威严,满腹柔情地望着她。

“谢谢。”嘴角微微上扬,金紫陌轻声说。

接下来当然是教父对金璐瑶的处罚。她不是教父的亲生骨肉已是人尽皆知,如果再不有所行动,教父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了。自己的威严也无处可放。

于是,教父将满腹柔情收起,脸上突然一阵紧绷:“从今天起,金璐瑶不可以姓金,本教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