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桀话未落好音,“砰——”的一声枪响,那名匪徒身子直勾勾地往后躺,重重地倒在血泊中。

“你……”孙少桀转眸,不敢相信地瞪视着手握枪支的金紫陌,语气里有丝未散发的责怪,有点小小的震撼。

“我……”金紫陌赶紧扔下枪支,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为了帮你。”是的,其实她是怕那名劫匪身上也有两把枪,万一真是这样,那孙少桀可能就躲不过去。

表情复杂的孙少桀瞳孔收紧,迟疑着抬眸与她对视几秒,毫不留情地在倒下的另外两名劫匪身上又给了该给的另外三枪,这四个劫匪,顿时一命呜呼。

“你……”金紫陌震惊于他的残忍,却只能欲言又止,她赶紧收回思绪,冲到车门前,拉开门,迅速搂下小哆啦,热泪盈眶满脸疼惜地询问着:“宝贝,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儿?哪儿不舒服?告诉妈咪!你还好吗?”她模模她的胳膊,又碰碰她的小腿,心疼地仔细地检查女儿的身体。

“宝贝没事,妈咪,那位叔叔受伤了。”小哆啦懂事地望着车对面臂弯流血的一脸冷静的孙少桀,示意妈咪要去帮助他。

小哆啦记得妈咪跟她说过,帮助别人是最大的美德。更何况那位叔叔是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呀!

金紫陌内心微颤,她轻“嗯”一声,点点头,然后将小哆啦放到平地上,快速绕过车身,走到孙少桀面前,望着手指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她翘长的睫毛有些微颤。

少冗的深碧色目光温柔的落在她微微卷曲的长发上,宛如海藻般自然美丽,他又见到她了,他终于又见到她了……他内心的欣喜将伤口的疼痛掩埋,目光柔和得就像是对待初恋情人。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半垂的眸。

她,心疼地凝视着他淌血的伤口。

与六年前那个只属于他的金紫陌差异甚大,她从来不会对他吼叫的,总是温驯得像一只宠物猫,永远都听从他的安排,吃着他派人送去的餐饮,穿着他替她挑选的服饰,留着他最喜欢的直发,听着他规定的必须会唱的情歌,永远温柔地美丽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

可是六年前,她简单的一句分手,不附带任何理由!华丽的转身,留给他孤独的伤。

然后她消失在那座有着她们美好记忆的城市。

六年以来,他一直期盼着再次遇到她,可是却发现,她已身为人母,有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儿……

眼前的她,真的好陌生,他的心,剧烈的抽痛。

缓缓地,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微颤着触上金紫陌苍白的面庞,当一股血腥味被她吸入鼻子,金紫陌才恍过神来,她惊慌地抬眸,惶恐地注视着眼前的他,一脸似笑非笑的他——温柔的眼神里依旧不泛霸气与**。

他,在她眼里,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忽然,孙少桀心中的情感强烈到天蹦地裂,他再也抑制不住,终于将匕首带来的疼痛抛于一旁,双手捧起她苍白的脸颊,深情地俯视着美丽而熟悉的她。

他渴望拥有这样美丽的她,他渴望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因为,他这辈子只会爱她!

“我陪你去医院。”金紫陌安静地迎视着他,温柔的声音很轻,很淡,恍如天边飘过的白云,这是她对他专用的语气,甜静纯情。

她从心底里感激他,是他救了小哆啦!是他救了小哆啦!

她,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时隔六年,当这种日思夜盼的期待终于近在眼前时,孙少桀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他微微一愣,神情满是疑惑,那深邃的双眸渲染了一丝欣慰的光芒,他强行从嘴缝中挤出一句与去医院无关的话:“紫陌,我的紫陌……你还爱我吗?”

仿佛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的声音有点受伤,又有点期待。

“……你的伤势真的很严重,少桀,我先陪你去医院。”搜遍脑海,她也找不出合适的答案,于是她刻意转移话题,让他体会到,她在关心他,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宝贝,你快拨打120,这位叔叔需要输血。”她对站在房车旁打量着自己的小哆啦说。

“噢。”小哆啦从背包里取出手机……

怎知,孙少桀右手一把抓过金紫陌手腕,目光逐渐冷凝,鲜血滴落在她白皙的脚尖露出的,一滴一滴绽开,宛如一朵午夜里绽放的玫瑰……

她能感觉到一阵阵冰冷,从脚尖穿透到内心……

“你别这样子,如果你再用力,伤口只会裂得更开,你必须马上去医院!如果你为了救小哆啦而受伤很严重,我会很自责的!”金紫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孙少桀冷凝的脸上闪过一道锐光,他低吟:“只是自责吗?没有一丝着急?没有一丝心痛?没有一点点的担心吗?”随着质问的语气加重,她的手腕已被他掐得欲断。

她不知道一只受了伤,不停淌血的手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的语气又让他生气了吗?为什么他的疑心总是这么重?

她就如同一个被挖空了思想的**,心中的刺痛翻搅着她的心,缓缓闭起双眸,倔强地别过脸去,选择了沉默。

她要让他放弃,不能再让他控制自己,那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自由。

“我觉得很多事情我们应该谈清楚。”孙少桀冷冷地说,至于为什么分手?又为什么跟欧子潇混在一起,这些都是孙少桀必须知道的事情。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那就是金紫陌背叛了他!他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男人,绝不允许背叛!

“我也正好有事情问你。”金紫陌不甘示弱地凝视着他,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谈清楚,然后告一段落,但是她是一个有理智的女人:“但是你必须先去医院,你的伤并不轻,应该做正确的处理。”她很坚决地说。

他沉默地看着她。她不太自然地闪躲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