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望向窗外,已经是深夜了,远处的灯光连成一片灯海,跳跃着,飘浮着。

他幽幽的开口说:“我怀疑,宇策是姚正泰的孙子。”

“这不可能吧。”西凡立刻提出怀疑:“上次我们查那个姚家鑫,他应该只有阿琴这一个情人,还是年轻时候的初恋对象,姚家鑫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却挺痴情的,那个阿琴的家里,我也翻了个遍,只翻到姚宝姗的照片,也不像有个儿子啊。”

唐缺摇摇头:“我说得并不是姚家鑫的儿子,你记不记得,姚家鑫有一个哥哥,不过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本来他应该是姚氏的继承人。”

“哥的意思是,宇策是姚正泰这个已经死了的儿子生的?”

“很有可能,你现在只需要查一下这个人生前的事情,就应该能够弄清楚。”

“好,我明天就去。”

“烈怎么样了?”

“体格健壮的跟牛似的,刚才吵着来看你,被我给劝回去了。”

“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西凡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叮嘱,“哥,你千万别动,这骨头断了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了。”唐缺摇头浅笑。

等到西凡一走,唐缺便不听话的下了床,后背的伤钻心的痛,他咬牙忍着,寻到拖鞋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因为这是vip病房,所以整个病房家俱家电一应俱全,跟普通的住处没什么两样,有客厅,有卧室。

他痛得几乎要弯着腰才能走路,每走一步都觉得呼吸仿佛是卡在了嗓子眼儿。其实他自己也很奇怪,当时是怎样把苏离救上来的,或许人只有到了危难的时候才能发掘出身体最大的潜能。

好不容易扶着墙壁才挪到隔壁的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恪责尽守的立得笔直,见到他,先是一愣,转念就说:“三少,西凡少爷叮嘱过,您不能随意走动。”

“我没事,她醒了吗?”隔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刚才医生才来查过房,还没醒。”

“替我把门打开。”

保镖犹豫了一下,怕他的身体有闪失,但还是认真的服从命令,帮他推开房门。

这里的格局跟他的房间几乎一样,有厅有卧室,卧室的门敞着,她就睡在正中的大**。

医院为了尽可能的营造出家的感觉,床单突破了传统的白,而是一种淡淡的天蓝,墙壁也配合着刷成了浅粉,搭配调温和的壁纸,让那种压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唐缺咬着牙一步步挪到床边,这么短的距离,他竟然走了整整十分钟,而且走得大汗淋淋。

**的人睡得安稳舒适,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那张恢复了血的小脸上,衬得像是一块质量上乘的美玉,若凝脂,似珍珠。

一双长睫垂在眼睑上,密密的投下一小圈阴影,因为睡得太过于安适,所以两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一个弧度,那样子竟像是笑着的。

唐缺小心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简单的两个动作让他做起来,却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等他调整了舒适的坐姿,额头又渗出汗来。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眼睛里装满了辉芒,似乎像活水,可以流动一般。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态,守着她,世界是如此安静。

直到外面的保镖走进来提醒:“三少,时间不早了,您还有伤,先休息吧。”

“你们都回去吧,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

“三少,您的身体。。。”

“不碍事。”唐缺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保镖左右权衡了一下,决定去给西凡打个电话。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唐缺说:“你不必给西凡打电话,难道他的话比我的还管用吗?”

心事被窥穿,保镖脸上一热,急忙点点头:“是,三少。”

门被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唐缺笑着望向她,静静的,像是时间停止了,这里,只有他和她。

刚到十二点,刚才那个保镖忽然又走了进来,唐缺头也不回,不耐烦的低声训斥:“出去,还需要说第二遍吗?”

“三少。。您的电话。”

“不听。”他知道是西凡打来劝他的,所以,他拒绝接听。

“是。。”保镖一咬牙,顶着挨骂的风险:“是大少爷的电话。”

“大哥?”唐缺没想到唐舒会给他打电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理由知道,那么这么晚他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事?

不想打扰到苏离休息,他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挪到门外,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等不及了,喊了起来:“老三。。老三。。”

“是我。”

“你快回城堡一趟,爷爷出事了。”

一听唐老爷子有事,唐缺立刻挂掉电话,吩咐身边的保镖:“备辆车,我要回趟家。”

“三少,您的身体。。。”

“是我的身体重要,还是爷爷的命重要。”他冷斥一声,吓得那个保镖赶紧去备车。

他又吩咐人留下来照顾苏离,自己坐着保镖推来的轮椅出了医#小说 院。

“爷爷怎么了?”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黑伯站在客厅里,一张老脸因为担心而涨红,看见他,急忙躬身汇报:“三少爷,老爷他突发中风,医生正在上面抢救。”

“爷爷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会得这种病?”

“呵,你还知道关心爷爷的身体?”唐翊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来:“如果你当年也这样关心爸妈的感受,他们怎么会死?”

“我在说爷爷,你不要把话题扯远了。”唐缺睨了他一眼,继续向黑伯询问。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吵什么。”唐舒走过来,看着唐缺坐在轮椅上,立刻关心的问:“老三,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断了两根肋骨。”他说得轻描淡写。

“你总是这么不小心,以后唐氏可都要靠你支撑,你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大哥。”

兄弟正说话间,负责抢救的医生从房间里推门而出,脸上,是乌云一般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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