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安置在我晕倒前的那个位置上了,嘴巴被贴条粘着,只剩下两只眼睛可以转动。

我环视四周,竟没有看到一个人。回想昏倒前的事,似乎耳边的记忆里好像安瓦尔来过?如果他来过,那么难道……艾文?!我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很明显的我这样的姿势根本连一个能举起地球的支点都没有。我感觉到耳边有呼吸的声音,猛地转头对上的竟然是安瓦尔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

“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别乱动。不然你的这几个朋友可就要去跟艾文会面了。”安瓦尔说话的调子我真的特别讨厌,就像痞子一样。

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我寻求解释的眼睛瞪着他。他把我挪了个身,我这才发现,瑞比雅、泽安德、陀老以及萨斯伊蒙都被他的手下挟制着在我身后不远的树下,除了陀老是被反手抓着,另外三人都被用一匕首架在他们的脖子。

我担心的是艾文,他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陀老似乎看到我眼里的意思,大声冲着我喊道:“别相信他的话!少爷一定还活着!——啊!”他刚嚷完就被旁边安瓦尔的手下一拳打翻在地,疼得他蜷缩了起来。

安瓦尔拨过我的脸又说:“你知道吸血鬼除了被太阳晒死还有什么别的死亡方式吗?”安瓦尔的嘴角上扬的很不是位置,边说还边做动作,“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切掉脖子。怎么样?是乖乖听我话,还是要让他们在你面前展示下吸血鬼是如何死去的?”够阴狠,就跟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只会拿别人来要挟人的卑鄙小人。

安瓦尔看到我不再盯着他看。于是一挥手,上来两个人,把我重新挪到了位置上,又把我的右手从捆绑的绳索里掏出来,硬生生地手心朝上按在地上,中指正对着七个酒杯。

安瓦尔仰头看了看夜空,笑了笑:“阿哈哈!我亲爱的弟弟!看着吧!告诉你!我要打开圣域的大门,即使没有你的血,我一样可以用你的契约人的血去打开!”

他结束了他的发言之后,转过头去,朝着萨斯伊蒙他们走去,在他们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着:“嘿。我亲爱的哈德雷殿下,我看不如你再回埃萨坦尔,我能让你继续做你的埃萨坦尔第一王子殿下,怎么样?”

埃萨坦尔第一王子殿下?伊蒙以前竟然是还是一个王子?地位竟然这么高?

“哼,我不稀罕。”萨斯伊蒙冷笑了几下。

“别那么说,好歹你之前也是一名贵族,现在给你恢复下尊贵的第一王子地位,有什么不好?”安瓦尔的语调让我觉得无比的厌恶,他话里带话,处处透露出对萨斯伊蒙的不屑和讥讽。

“我曾经不稀罕,现在一样不稀罕。”萨斯伊蒙傲骨气节,丝毫不为那所谓的尊贵地位而动摇,在我看来,他就像历史上的那些著名的伟人一样,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安瓦尔没了笑意,猛然间抓着他的下巴,他的手简直可以直接掐断萨斯伊蒙的脖子:“你这个已经不问埃萨坦尔任何事的人居然要为一个背叛者效力,那我也只好将你列入背叛者的名单内。”

“我只为我认为值得去帮的人而效力。”萨斯伊蒙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小孩子的萨斯伊蒙骨子里却流淌着一股正义,并且这份骨气让我佩服。

安瓦尔放开了他,转过身来,对一直抓着我的手的那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动手!”

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我看到那人手里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正朝着我大肆地笑着。下一刻——我的右手手心被它毫不偏差的瞬间刺穿了,牢牢的被钉在地上。十指连心,古代刑罚里拔指甲都能让人痛不欲生,何况是如今我的手心被刺穿,手心的剧烈疼痛瞬间就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顿时嚎叫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下来打湿了我的双眼,顺着我的脖颈流了下去。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正在渐渐失去知觉……

我又一次的昏厥过去,不是疼的昏厥而是出血过多。昏厥之前,我眼看着我的血就像被事先被设定好了程序一般,径自的朝着那七个酒杯流去,当血将酒杯的底围绕起来,我竟然看到血脱离了地心引力自己飞上去,飞进了酒杯之中。

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全然不知。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身处一处类似教堂一般的地方,我躺在那威严的十字架之下。似乎这里没有人,我发觉我身上的绳索已经被人取走。猛地想起我的右手,举起来一看,已经被处理好了,厚厚的几层纱布包裹着我整个手,是谁替我包扎的?我四处张望着,试图能发现点什么,但是这里看来像是最普

通的教堂,没有地方让我起疑。

我很奇怪在我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究竟去了哪里?安瓦尔是否真的打开了圣域的大门?那么这个教堂又是什么地方?圣域的一部分吗?可是这里看上去是那么普通。

对着大门正前方是一个庄严的十字架,背后是极具传统的多彩玻璃,两边是四根圆形石柱支撑着整个屋顶,顶部是两个圆弧状屋顶,和普通的教堂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摆放任何的祷告用的桌椅和其他一些相关的物体。

我看到左边有一道小门微微开启着,我走过去试探的往里面看,但是里面一片漆黑,从外面的光线照进里面不到三米的光源来看,那似乎是一条深不可测的过道,两边是结实的墙面,而顶部也非常低矮,估摸只有一米七的高度。伸手触摸着两边的墙面往里面一步步走去,安静的黑暗中只听得我自己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还有我不敢大喘的气息。

我小心的摸索着朝里面走了进去,走着走着,开始回想之前的一切。安瓦尔说的那些话是何意思?难道说艾文真的被他打败了?不,我不相信。两百年前,艾文和安瓦尔的能力相差并不大,两百年后,艾文保持着他的能力,但是安瓦尔正如他所说是为了艾文的觉醒而修炼了两百年,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安瓦尔既然知道艾文是沉睡的,那么在这两百年间,他为什么不来艾文的坟墓里把沉睡的艾文直接杀死,却要等他两百年苏醒之后再来杀他?难道说安瓦尔根本不知道艾文的坟墓在什么地方?两百年都找不到一个坟墓?

再者,安瓦尔似乎很想打开圣域,只是他一不知道圣域在什么地方,二似乎打开圣域的门需要艾文的血,或者我的……血?想起手心传来的微微的疼痛感,我的血安瓦尔已经得到,他却没有杀我,我是艾文的契约人,照之前安瓦尔所做的一切来看,他是想要杀掉艾文和我两个的,我的血对他有利用价值,但是换成一般人来说,利用完了不就该毁了吗?为什么我还能好好的活着?

难道说……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对我的第六感向来不怎么有自信。或许艾文真的赶来救了我,但是现在的情况又如何解释?我被抛弃在教堂里?这个解释合理吗?

正当我还在思考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的时候,我感觉前面似乎有着一些微弱的光线,原来在尽头是一堵墙,墙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口子,差不多是我眼睛区域那么大而已,那光源就是从那投射进来的。

一阵说话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似乎是……安瓦尔?!

“你们这群废物!入口就在这里!怎么会找不到!给我继续找!”果然是安瓦尔,从他说的话里来看,他似乎还没找到圣域。“哈德雷有消息了没?”安瓦尔又低沉着声音问道。我很奇怪他问的这个问题,萨斯伊蒙不是被他抓到了吗?我凑了上去,朝那长方形口子里看去,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安瓦尔可以说半个身子似乎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他侧躺在台阶上,莎曼莎则是站在一旁,看向安瓦尔的眼神非常担忧。另外还有五六个穿着黑衣黑帽的人站在安瓦尔面前,一动都不敢动,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候发落一般。在安瓦尔的话落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微弯着腰,说道:“抱歉……教皇大人……还没有……”

安瓦尔一怒,重重的锤了一下地面:“废物!一个小孩都找不到!你们跟废物有什么两样!给我继续找!还有那个死老头也要给我找出来!就算把整个埃萨坦尔都翻过来我都要把他们找出来!快去!”

死老头?莫非是陀老?他这么急着找人,难道说!?我暗自高兴着,因为这意味着大家都没事。可是,那我是怎么回事?谁将我安置在教堂里的?又是谁给我包扎的?萨斯伊蒙他们又逃去哪里了呢?

此时,安瓦尔又开始说话了。

“莎曼莎。”

“是。”

“你跟瑞比雅是表姐妹吧?”安瓦尔的话里透着阴谋两字。

莎曼莎不是笨蛋,当然清楚安瓦尔这句话里带着的意思,她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是。”

“去把她给我带来——不管用什么方式。”安瓦尔盯着她说道。

“安瓦尔……我……”莎曼莎试图想去说什么,但是安瓦尔性格比她狠,容不得莎曼莎有一丝的违抗之意,他的眼神凶险,盯得莎曼莎害怕与他对视。

“快去!”安瓦尔的眼里写满了怒气,莎曼莎知道现在反对他只有一死,只好离去。

莎曼莎和瑞比雅是表姐妹?!我很惊讶,难怪她们两都有一头相似的红卷发。莎曼莎离开没多久,安瓦尔就将剩下的人全部安排了出去找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当然还

有我这个躲在墙后的人,只是我想,安瓦尔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我朝安瓦尔四周看了看,他所处的地方跟我之前待着的地方有些不太一样,这里更像是一间教堂,平方足足大了一倍。然而比较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十字架,反倒是有一尊不知名的雕像放在原本应该放置十字架的位置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那尊雕像是什么模样的,目测之下,应该是一个人物。

“七个酒杯加上契约人的血,在以犀牛角做方向引子,在月满之夜用契约人的血将干涸的血井重新引发出血泉来,圣域大门将会开启。东西全部到位,却没有打开大门,难道缺少了什么?”安瓦尔似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七杯我的血加犀牛角?奇怪,我记得还有一条挂坠和一个酒瓶。酒瓶我记得被打翻了,那么那条挂坠去哪里了?安瓦尔没有发现?

那边安瓦尔开始踱步起来,那点伤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身上烧碎的衣服都被他扯掉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伤都在渐渐地自我愈合,而他顺手便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净的衣服穿了起来。

之后他踱步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之后,他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转身冲外面大喊道:“来人!”他喊进来两个人,小声的附在其中一个人耳边说了写什么,两人立即就奔了出去。

我从侧面看到了安瓦尔扬起的嘴角:“该死的,我怎么能忽略那个最关键的钥匙?一定就在那里。”

钥匙?难道是说那条挂坠吗?我看到安瓦尔大步地走了出去,于是这里也空无一人了,我等了几分钟,也没有见有什么人进来,突然间,感觉道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然转身发现身后有个人影。

“肖先生,您在这干什么?请跟小的走。”原来是陀老,他带着我就往回走。

当我从那教堂出去的时候,我看到萨斯伊蒙、泽安德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而瑞比雅却不在这里。

“你们……”我有一堆的疑惑想问,我还没有开口,萨斯伊蒙就先让泽安德去望风,接着示意陀老解释,陀老笑了笑说道:“肖先生,是这么回事。我们已经预料到罗多夫殿下会出现的这个情况,所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小的便非常及时的将那条挂坠收回了小的的口袋里,这样一来开启圣殿大门的钥匙就不全了,圣殿自然打不开。当您因失血过多昏迷之后,因为罗多夫殿下正惊讶于圣殿大门为什么没有打开,他的手下一时疏忽,殿下人又比较小正好摆脱那人的匕首,反过来夺过匕首将那人杀死,瑞比雅小姐和泽安德先生也在同时反手将挟持的人给打晕。我们便乘着一时的混乱将你带入这座旧教堂,混乱之中我们就分散了,小的把你带进这教堂之后,替您的手包扎了下。这教堂早已废弃,平日里根本没人来,所以您在那里会很安全,小的就把您放在那里自己出去找殿下他们。”

“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问道。

萨斯伊蒙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是教堂的背面,很少有人来,当然我们逃跑的时候,安瓦尔一路也追到了这里,没找到你们,他就反过来追我,我人小,树丛就是我最好的避难所,于是我从树丛间绕到了安瓦尔他们的后面,看到他们进了这里之后,我又悄悄的在教堂后面遇上了正赶来找我的陀老,我们俩就悄悄的躲到了教堂后面,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安瓦尔想不到我们就在他身后躲着。”

“里面那个暗道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陀老解释说:“这教堂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里面有什么路我全都知道,年轻的时候,我还躲在你刚才在的地方悄悄的看这里的女孩子,呃……跳舞。”陀老的脸红了一会。“这里很早之前是一所教堂,后来在埃索米堡后面新建了一所教堂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埃萨坦尔平民里的小姐们聚会的场所,她们会在这里邀请一些男士一同前来聚会,以舞会来认识彼此。再之后城区里建立了一些聚会场所,这里由于路远,也就逐渐被荒废了。”

“对了,我听到安瓦尔说,瑞比雅是莎曼莎的表妹?”我问道。

他们告诉我,瑞比雅确实是莎曼莎的表妹,只是两人的出身不同,莎曼莎是纯血统的吸血鬼而瑞比雅的母亲则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类教师。我很好奇,这埃萨坦尔的男吸血鬼是不是都会找人类女子做妻子?难道这是一种流行趋势吗?

瑞比雅的母亲是人类,艾文的母亲也是人类,那接下来会不会有人告诉我,萨斯伊蒙的母亲也是人类?我干笑着,似乎这成为了埃萨坦尔吸血鬼男人们娶妻的正常走向?他们是怎么去认识人类的呢?是不是大部分吸血鬼都已经进入了人类世界?我想我对埃萨坦尔的血族越来越有兴趣了,我想了解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