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雅瑜站在自家门口时,心有点忐忑,轻轻转动钥匙孔,房门在她眼前打开。隐隐地,她闻到了血腥的气息,不难闻,却让人喜欢不起来。她可以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看着门口摆放的那双军靴,她知道,冉浩谦回来了。

进门的安雅瑜直奔客厅,在那里她看到了一片染血的纱布,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声音,但是安雅瑜却觉得心里好难受,眼睛也好难受,涩涩的很不舒服。站在浴室门外,安雅瑜清晰地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闷哼声,像是强忍着疼痛的声音,安雅瑜的手放在浴室的门上,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不知不觉眼前一片朦胧,擦去遮挡自己视线的泪水,安雅瑜用力转动了浴室的把手,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冉浩谦正咬着筷子,手中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客气地刺穿自己的手臂,辗转数回之后硬生生抠出了一颗带血的子弹。

子弹掉入洗脸池发出清脆的响声,安雅瑜的忍不住哽咽出声,也让冉浩谦发现了安雅瑜站在了浴室门口。因为失血过后,冉浩谦的面色有些苍白,拿过一旁消炎的药水,冉浩谦好笑地看着站在门口静止不动的安雅瑜,“还不过来帮我包扎吗?要知道我一只手可是很不灵活的。”

迅速上前接过冉浩谦手里消毒的药水,安雅瑜不由分说将冉浩谦按在了一旁的座椅上,拿着棉花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染血的伤口。看着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口,安雅瑜的眼前不由再次变得模糊,略显粗鲁地将眼泪擦掉,细心地擦拭着冉浩谦的伤口。当看到血渍被拭去,露出那略显狰狞的伤口时,安雅瑜不由责备道:“你怎么可以受伤的,你不是说了你会好好地回来吗?”

“只要还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不是吗?”如果这次他回不来的话,他敢肯定这个小女人绝对会哭成个泪人,是在自己不在的几天里,她明白了什么。还是单纯地不想看到自己受伤呢,不管是哪种,他都有种这伤值了的感觉。

没有再说什么,按着冉浩谦所说的,安雅瑜为他敷上药,然后用绷带给他缠上,最后打上一个蝴蝶结。算是恶作剧吧,看着他黝黑手臂上的蝴蝶结,她总有种莫名的喜感。

隔着纱布轻抚着冉浩谦手臂上的伤口,安雅瑜的手小心翼翼地姿态,让冉浩谦都觉得有些无奈,“疼吗?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去医院,总比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

用完好的右手握住安雅瑜轻抚伤口的手,冉浩谦定定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女人,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无法忘记的人,“医院里没有你,有你在家里,我就不是一个人。”

“那我如果不回来呢,你难道要一个人这样吗?”说到这里,安雅瑜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她在恼怒,恼怒他的不爱惜自己。什么自己在这里,她又不是医生,尽管她在家里,也不能减少他的疼痛。明明受伤就该去医院的,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

苦笑地将安雅瑜抱在了怀里,任由她发泄心底的恐慌,是的,恐慌,他听出了她的恐惧。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着,只是他似乎一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地方也受伤了,随着时间的过去,那里没有取出的子弹一直在叫嚣着疼痛。

无奈地将安雅瑜扶起,冉浩谦轻拍了拍她的背,“那现在先去外面休息一下,过会儿我就出来,好不好?”没有明说自己要做什么,因为他不想让她再看到那个画面,怕她会崩溃

只是安雅瑜却没有听他的话离开,而是疑惑地看着他,顺着手上隐隐的湿意,安雅瑜一低头便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惊讶地低头,安雅瑜发现冉浩谦的黑裤上有一处地方有着湿意,而那湿意和自己手中的是一样的,“你的腿也中弹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她猜到了他叫自己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他对自己下刀的狠意,他对自己真的很狠,毫不犹豫。

略显无奈地耸肩,冉浩谦知道这回是瞒不过了,“是啊,所以等我处理完了,我再跟你说我发生的事情好吗?现在先出去,太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你。”她是自己想守护的人,他不愿她沾染血腥,尽管是染上自己的也不行。

安雅瑜虽然觉得那样的场面太过骇人,但她没有晕血症,她可以留下。而且她觉得此时的冉浩谦更需要她,而不是像他说的,在外面等他处理完自己再出去。

拿过一旁的剪刀,安雅瑜坚定地看着冉浩谦,不容置疑地说道:“不,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女人,很抱歉,我并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说着,手中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受伤处附近的裤子,当她将伤口附近的布料全部剪开时,裤子也差不多报废了。

但是两人都不在意,安雅瑜小心翼翼地在处理着伤口附近的血,一点一点将它们都清理干净。而冉浩谦却是想着安雅瑜刚才的话,做他身后的女人吗?看来她是认清了。

用酒精灯将小刀消毒,冉浩谦面不改色地对自己下刀,鲜血涌出的刹那,安雅瑜迅速拿过一旁的棉花止血,看到那带着余温的子弹从他的身体离开时,安雅瑜终于松了口气。善后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安雅瑜,而她也不需要冉浩谦再教什么,一切都处理得很好。

看着冉浩谦身上明显地脏污,安雅瑜想了想在一旁打了盆热水,伤口包扎好,明显就不适合沾水,只能靠擦拭的了。当安雅瑜的举动被冉浩谦看穿时,一向以调戏安雅瑜为乐的冉浩谦,第一次显得有些不自然,“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一个病人能做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吗?”安雅瑜轻笑着说道,顺手将冉浩谦身上的衣服小心地脱下,微低头的她耳根子微微泛红,但似乎没人发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