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醉傲峰思考的时候,狼牙突然吠叫起来,原来是阿迦。阿迦走了过来行了一个礼道:“少主。”

“这么晚了,一定是阿娘叫你来催我回去的是不是?”醉傲峰满脸的不高兴。

阿迦摇了摇头,解释道:“少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是特意送东西来给你的。”

“我不饿,你滚开!”醉傲峰一副不近人情冷漠的模样。

“少主就是为她饿死,她也不知道。”

醉傲峰一听便紧张起来,追问道:“她?你知道什么?”

“少主隐瞒族长的事现在整个奉月族的人都知道了。”

“独眼师傅!”

“他是个大嘴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现在在哪里?”

“刀疤的小屋。”

“哼!”醉傲峰冲向刀疤的小屋,狼牙跟了上去。

阿迦站在那儿,道:“我也没有法子,你瞧见了,我帮不上忙。少主还是如一块冰一样令人无法接近。”

艳美咬着牙现出身来,气愤地道:“为了他准备了这些,他竟敢连看都不看一眼。从头到尾都是她她她。哼!”艳美走过去一把将阿迦手里的篮子掀翻在地,气怒地扭头就走,“情愿跟疯子一起聊天都不肯理我,醉傲峰,我恨死你了。总有一天我要你跪着求我。”

阿迦一扁嘴,道:“有什么可神气的。今日可以成为少主,明日指不定是什么。”阿迦的话里有话,醉傲峰的背后藏着一个除了他之外谁都知道的秘密。

刀疤的小屋灯火幽暗,醉傲峰带上狼牙气冲冲地到了这里。他不由分说地一脚将门给踹开,门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看到老六正在往药桶中放着草药,刀疤泡在药桶中疗伤。醉傲峰无端闯入,老六与刀疤极为吃惊,异口同声地道:“少主?”

醉傲峰双眉微皱,扫视了小屋里所有的人,问道:“独眼呢?”

刀疤眨了眨眼睛,有些生气道:“找独眼怎么找到我的屋里?离家五年忘了路么?”

醉傲峰左眉一挑,转身之际被叫住。

刀疤气愤地道:“走之前帮我把门板装上,听到没有,臭小子!”

醉傲峰回头问道:“你受伤了?”

老六一边往药桶中添草药一边道:“最近附近来了许多古怪的汉人,没有什么事别到处走。”

醉傲峰想起那个对他发镖的神秘人,心里想:“无论是轻功还是身手都不比我差,甚至更高。能知道禁林之路的神秘人会是谁?”他感到有太多的疑惑,“问谁谁都不可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也许明日午时遇到那个神秘的人,一切谜团都可以解开。”醉傲峰转身走出小屋。

刀疤气愤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把我的门板装上再走!混小子!”

“注意通风,别着凉!”醉傲峰竟然会打趣。

刀疤看到老六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春光乍现。“唰”地又立即缩回到药桶中。真是把刀疤气得脸都快变形了。

醉傲峰回到自己的小屋,他还在想打伤刀疤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有太多的疑惑困绕着他,总之,这将是他第一个失眠之夜。翻来覆去无法安然地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却掉进了噩梦之中。

他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身边有盛开的石花池,水清澈闪着金光。有一个披着红色嫁衣的姑娘从身边擦肩而过,醉傲峰赶紧回头,姑娘跑进了面前一座神秘的殿堂。殿堂被迷雾笼罩着,周围爬满着巨大的藤蔓,倒塌的石柱随处可见。石柱上奇怪的怪兽图案让醉傲峰想到了神秘的魔幻森林里的石兽。当醉傲峰走进殿堂的时候,红衣姑娘用哀怨与绝望的神情望着他,晶莹的泪光仿佛让醉傲峰觉得很熟悉。醉傲峰靠近,想看清楚披着嫁衣哭泣的姑娘是谁的时候,他感到脚下黏黏的。他低头往下看,有血!血是那个姑娘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上面倒影着醉傲峰的身影。醉傲峰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走进我的梦里?”

红衣姑娘低声唱道:

“丝丝雨中遇,凄凄雨中离。

幽恨成伤痕,眼泪变凄迷。

月缺花飞故人离,咫尺天涯苦追思。

冷风拂袖风绕衣,惊山鸟啼盼无期。

花开花落春旧在,醉酒不见玉人时。

梦里窗纱映红影,镜中水月指尖逝。

流星划月天坠泪,无人知是日月离。

牛郎织女银河会,我与玉人何有期。”

歌中带着哀伤,别离,似乎又跟醉傲峰与月含羞的种种经历相吻合。听到这个熟悉的故事,醉傲峰认出是月含羞。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月含羞那样地哀怨,为什么穿着嫁衣对他唱如此哀怨的歌。月含羞想要表达什么?

醉傲峰跑了过去,石门渐渐地关上。醉傲峰拼命地跑,希望能在石门关上的瞬间看清楚是不是月含羞。如果是,就把她带出坟墓式的石门。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还是在原地奔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隔世的石门关闭。心急如焚,无能为力。

他一次又一次重复地做着这个梦,无论他多么努力,石门始终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关闭。耳边传来月含羞沙哑的哭声:“永别了,醉哥哥……”

“骗子——”醉傲峰狂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小屋,就好像是那个昏暗的殿堂。回想梦中的情景,禁不住双手抱住头痛苦起来。

醉傲峰只有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才暴露他的脆弱。他也是人,尽管人前他多么高傲,多么冷酷,多么难以接近,多么无情,多么不可理喻,但他还是一个人,一个会知道痛苦的人。他在孤独寂寞中挣扎,连他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孤僻。他不了解自己,也不曾让人去了解他。此时的他,因为无法保护爱人而陷入了无助。醉傲峰承受的感情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要保护喜欢的人就要背叛奉月族,要保护奉月族的生命就要牺牲自己最爱的人。在两者之间做选择,很难。

狼牙走到床边,用鼻子去碰碰醉傲峰。醉傲峰摸着狼牙的头,狼牙用舌头舔着他的手,他道:“狼牙,我是不是不该接近任何的女人,尤其是月含羞?命中注定我就是寻找异族的钥匙,凡接触我的女人都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中。真该听天幕的话,做一个无情的杀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做到绝对的冷酷无情。狼牙,也许我应该回到只有酒与你相伴的过去。”

狼牙起身扯他的衣服,并往外拉。

醉傲峰又道:“你还想着她?忘记也许对任何人都好,回到平淡的过去。”狼牙吠叫起来,醉傲峰知道,他再也忘不了,再也无法回到平静的过去,再也无法抹去那个人在心中的影像。然而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他浑身直冒冷汗。不理会她,放任她在危险中,醉傲峰做不到。又害怕参与就会掉入命运的轨道,让月含羞掉进地狱的深渊。

醉傲峰在狼牙的陪伴下静静地呆在黑暗中,他想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从他去魔幻森林寻找能知过去未来的魔镜之后,就开始一直做着这个奇怪的梦,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好象梦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什么事情。梦跟手里的玄铁剑一样,都是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