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邢云,她被醉傲峰遗弃在小屋里。她的穴道一解,自己就陷入了无限的苦恼当中。醉傲峰与她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一向不错。醉傲峰是主,她虽是奶娘的女儿,但醉傲峰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仆人看待。她记得每次受到主人的惩罚,都是醉傲峰为她求情;每次受到族里火长老的女儿艳美小姐的凌辱,都是醉傲峰为她解围。他们曾经一起开心过,痛苦过,有着难忘的往事。醉傲峰的爹早已经过世,只有一娘在身边,名为阿文斋。阿文斋是奉月族的族长,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阿文斋为人冷酷,多半的时间都忙于奉月族的事务。醉傲峰虽然是阿文斋的儿子,但是醉傲峰是由奶娘带大,平常很少见到阿娘,就更别说亲情的交流。也许是这样,使得醉傲峰与阿文斋之间天生不合。名为母子,实则陌路。醉傲峰的性格也许就与这个有关。邢云与醉傲峰青梅竹马,邢云认为只有她才真正了解醉傲峰。那一次,阿文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寻找异族人的十四字玄机,竟然让让醉傲峰去检查邢云的身体,为了验证她是否就是要找的朱雀,这让醉傲峰为难。相传,真正的朱雀身上有散发着火焰的朱雀文身。如果有人看见了这个文身就会立即窒息而死。奉月族的巫师说只有醉傲峰才可以看见。故而,醉傲峰就成为了寻找朱雀的钥匙。醉傲峰为了保住邢云的清白,为了解决邢云的尴尬,他只好提出与邢云成亲。邢云虽然是被别人玩弄的工具,但她知道,醉傲峰这么做是为她好。她不得不依从,也乐意依从。这是醉傲峰跪在阿文斋门前三天三夜才争取到的。阿文斋主持了醉傲峰的新婚典礼,等待的不是明日的媳妇奉茶,而是朱雀的真伪。邢云清楚地记得那日夜所发生的事。

醉傲峰当时走进洞房,看到邢云坐在**,他的第一反映竟然是调头就跑。他在门口遇到阿文斋,阿文斋身披着一件豹皮披风,手持蛇行杖,板着阴沉的脸站在门口喝道:“峰儿,你想上哪?”

醉傲峰当时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模样的人。他稚气的脸上表情怪异,结结巴巴地道:“阿娘,您怎么在这?”

阿文斋用力一跺蛇形杖,喝道:“你说呢?”

醉傲峰只好退回到房里。他将门关上,回头面对邢云,看到她低着头,两手不停地弄着自己的衣角。醉傲峰看在眼里,心里不好受,他道:“小云……你不该留下来的,为什么不跟天幕走?他会好好照顾你,比你留在奉月族要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想办法让你跟他走的。”

“小主人,您不喜欢小云吗?”

“不是。”

“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你?”

“小云,我很喜欢你,你就像我的……跟我在一起,你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你知道吗?”

“那……刚才为什么要逃走?我知道是小云惹的麻烦,小云不该连累小主人。”

“小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我不配!”

“不配?配什么?”醉傲峰走了过去。

“不配做你的妻子,不配……”

“不许再说!”醉傲峰牵住邢云的手道:“小云,我答应过天幕不让人伤害你。从今往后,你也是奉月族的主子,没有人会再伤害你,欺负你。你得改口了,不能叫我小主人,见到我阿娘也要跟我一起叫她阿娘。”

“傲峰……”邢云扑进醉傲峰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醉傲峰在此时变得异常的温柔。“好了,好了,别哭了,天已经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嗯。”邢云擦了擦眼泪便动手去解醉傲峰的衣服。

醉傲峰往后退了一步,拦住道:“小云,你干什么?”

“是阿娘再三吩咐的,让我好好地服侍你。”说着,邢云的脸上显出了羞涩。

“不,小云。你睡**,我睡地上就可以了。”

“傲峰,你嫌弃我么?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无论如何,我也配不上你。”

“不是,小云。怎么你还不明白,我不能让你受委屈,不能让你受伤害。”

“傲峰,你已经在伤害我了。我求你,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吧。”邢云突然跪在醉傲峰的面前。

“小云,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求求你,成全我。否则,明天阿娘会打死我的。呜……”

“小云,快起来,快起来。”

“小云!”

“傲峰……”

醉傲峰看到邢云的眼泪,他的心软了。邢云很可怜,她用乞求的眼光望着醉傲峰,让醉傲峰无从选择。醉傲峰将背转了过去,他知道怎么做都会伤害邢云,只有保持沉默。

“你在骗我。你不喜欢小云为什么要向阿娘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宁可死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不是!小云!”醉傲峰转过身来,他吓傻了。因为他看到邢云**裸地站在他的面前。邢云有着乌黑的长发,大而传情的眼眸。醉傲峰的心在跳,跳得厉害,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将他死死地定在那儿。尽管他知道不能看,但却无法移动。邢云很美,她天生就有一种诱人的魅力。

邢云走上前,一边动手为醉傲峰解衣服,一边羞涩地道:“傲峰,成全我,求你!”

“我……”醉傲峰不想因为阿娘的压力而迫使邢云屈服,他要的是心甘情愿。邢云的确是心甘情愿,但在醉傲峰心里,绝对不是这样。醉傲峰也曾经想好好地保护她,爱惜她,怜悯她。但是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醉傲峰使命地闭上眼睛,一把推开风情万种的邢云冲出了屋。邢云被推倒在床边,她叫着醉傲峰的名字也无济于事,只好趴在**哭。

隔着几间小屋,在沉寂的夜里能清楚地听到醉傲峰与阿文斋激烈地争吵声。

“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要成为你的工具。我不要!不要!”

“你怎么敢这样地跟阿娘说话!我是你的阿娘!”

“不!你不是!”

“你再说一遍!”

“你不是!”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你不是!你有抱过我吗?”

“我依然是你阿娘!你敢这样与我说话,一定是那贱丫头教唆你的。”

“这不关小云的事。我不是什么钥匙,世间也没有什么朱雀,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奇血液,什么都没有!”

“住口!你想亲手毁了奉月族吗?”

“我不是你儿子,也不是奉月族的棋子!”

“啪!”蛇形杖打到了醉傲峰的下巴,血流了出来。“你……你给我滚!滚!”

“我会滚,而且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再也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我讨厌奉月族,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一切!我讨厌!”醉傲峰大吼着,随后就冲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邢云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她咬着被单,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喜是是醉傲峰为了她头一次敢与阿文斋这样吵起来;悲的是醉傲峰在新婚之夜弃她而去。她在**哆嗦,她知道阿文斋不会放过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邢云一看到阿文斋就像见到鬼一样,脸色不由变得铁青。她哆嗦着道:“阿……娘……”

阿文斋怒气冲冲地望着邢云,她将蛇形杖紧紧地握在手里,对身边的人道:“出去,把门给我好好地关上!”

邢云听到这口气,吓得抖得更加利害。

“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邢云不敢看阿文斋,她用颤抖的声音道:“我……没有。”

“峰儿一直都很顺从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叛逆。自从与你在一起,他竟敢向我提出要求,敢对我进行威胁,敢违逆我。”

“阿……娘,我……”

“你给我过来!”

“阿……娘,不要……”她一个劲地摇头。

“你聋了吗?”

“不要……”

“贱丫头,你竟敢不听话!”

“啊——”

从房间里传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门外的族人们听了都揪着心,谁都不忍再听下去。有一个叫金奴的年轻小伙子赶忙去族外等出去办事的土长老。邢云咬着牙在承受,她不怨醉傲峰,她相信醉傲峰是因为怜惜她才会与阿娘发生争吵,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邢云被阿文斋打得体无完肤,浑身上下都是血。这时,大门被人撞开。阿文斋喝道:“谁这么大胆!”回头看到是土长老。

土长老是一个被毁容的老人,他负责奉月族的日常用品。这日是特意为少主醉傲峰准备贺礼而从集市上赶回来的,到了族口就遇上金奴。金奴没有来得及说明原由就求他去救邢云。当土长老赶到洞房时,邢云已经奄奄一息了。

阿文斋看到是土长老,稍微地缓了缓气,道:“来人,将这贱丫头丢到猪圈去。”

土长老看到邢云倒在血泊中,如果不救她可能会死。醉傲峰视他如父,如果让醉傲峰知道,一定会埋怨他一辈子的。于是土长老大胆地阻止道:“族长,请把邢丫头交给我。”

阿文斋乜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土长老道:“土长老,该管的事你可以管,不该管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来啊,把……”

“慢!”

“土长老……”

其他的族人为土长老捏了一把汗,阿文斋为醉傲峰出走的气没有消,谁在这个时候与她顶着干,无疑是找死。土长老一向沉默寡言,不管闲事,今儿个是怎么了?谁都知道醉傲峰与土长老最为亲近,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还要让我保持沉默么?与十年前一样!”此言一出,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阿文斋。阿文斋将头一偏,不发一言地离开了这间房间。看来,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改变土长老命运的事,这件事令阿文斋感到有愧于心。

邢云终于保住了性命。

醉傲峰离开奉月族已经五年,在这五年,邢云是怎样过来的,连她自己都不想知道。她能活到今天,唯一支持她的就是想再见醉傲峰一面。她见到了,同样,醉傲峰又再次地弃她而去,她恨,她恨!她恨奉月族,恨阿文斋恨醉傲峰。邢云从**坐起身来,她如今逃离了奉月族,逃开了阿文斋的视线,她想自由,想获得新生。然而她失去了醉傲峰,心里有点不甘心。她还爱着醉傲峰,爱得比从前更深更迷更无法自拔。她想抓住醉傲峰,无论醉傲峰怎样对她,她都不在乎,只要抓住,抓住。一种完全的欲望与独占的心理。

邢云走出小屋,抹掉了眼泪。在不远的树后一个人影在注视着她。这个人就是天狼星君天幕,他约二十五六岁,左耳上戴着两个银色的小环,双手银臂。看着邢云哀伤地走着,他的手狠狠地抓住了树皮。

邢云走出树林,准备去寻找醉傲峰。这时,有两个衣束怪异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她,其中一个道:“族长让你马上回去。”

邢云丢了一个冷眼过去,冷冷地道:“回去告诉那个臭婆娘,我邢云不会再回去。”

另一个道:“好大胆,你敢违抗族长的命令,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哈……从今往后,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支配我,指使我,你们两个狗东西也不例外!”

“臭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闪身上前就去捉邢云。天幕在远处看着邢云险些伤在男子手里,暗中用树叶作飞镖相助于她。扑上来的人还没碰到邢云就撞上了邢云的剑。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立即倒地身亡。

在旁的另一个人看到邢云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害怕地退了一步。刑云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那么厉害,斗了斗胆子,用可怕的眼神望向了另一个人。

“你……你怎么会武功?”

“你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是要活着还是立即像他一样?”

“族长不会放过你的!”那个人立即弹身而去。

邢云四周环顾,寻找暗中帮助的人。天幕将身体隐藏在树后。邢云转身走在漫天的落叶飞舞的林中。天幕从树后探出头,望着邢云孤单的背影。

天幕心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