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枫影笑道:“阎王爷看到我就对我说‘你就是古疯子’。我回答他说,‘是的,我就是古疯子。我是来报道的’。阎王就对我说,‘我赶你走了几次,你为什么老来这打转?你快走快走,你来我的地府,想把我的地府变成疯人院吗?这的小鬼可不是你捉弄的对象,你还是快返回阳间捉弄该捉弄的人吧’。于是我就回来了。哈……连阎王都怕我了,哈……”

吴声对南门飞道:“你说这是你租出去的?”

南门飞瞅了一眼罗絮,答道:“是。”

吴声嘴角**了一下,冷笑道:“我若想将这改建成一座无声阁,你答应么?”

“当……当然。”南门飞显得非常地高兴。

“你知道怎么做了。”吴声眉角一挑,回身之际瞟了一眼古枫影,然后甩头就走。

南门飞回身对罗絮道:“你也听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走得有自尊一点。别让我叫人把你们强行赶走,这样,谁的面子上都过得去。”说完,带着仆人走了。

罗絮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南门飞离开,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唇都被她咬破。这是一个怎样的噩梦。罗絮不相信,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相信南门飞会这样无情地对待她,一定有什么隐情,一定有。至少她这么想,这么坚持。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罗絮一回头就撞上古枫影,她一声尖叫“啊——”

古枫影塞住耳朵道:“见鬼了,叫那么大声。”

罗絮的脸色还是苍白,结巴着道:“你……你……古枫影,古大侠,虽然我罗絮平常有一点蛮不讲理,但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求求你,快走开!我……我虽然小器了一点,但……但已经让战春愁去买纸钱与棺材了。求求你快回去吧。求求你,求求你。”

古枫影眨了眨眼,道:“你让我回哪去?”

罗絮道:“当然是回地府去。”

“我才从阎王爷那回来,你又让我回去,你什么意思。”

“我……我……死人不是去地府去哪?”

“我象死人?”

“啊——不要过来——救命啊——”

古枫影立即塞住耳朵,大声叫道:“有鬼在大白天出现的吗?不死也被你咒死!”

罗絮上下打量古枫影,道:“你……你没有死?”

“僵尸是在晚上出现,这是大白天。”

“明明……明明是断气了的。怎么……”罗絮不敢相信死人能复活,吓得立即就晕了过去。

阿旺与阿财这时醒了过来,阿旺立即接住罗絮道:“老板娘,怎么了?”

阿财道:“一定是被南门飞那个混蛋气的。”

阿旺道:“老板娘真可怜。如果我会武功,一定替老板娘出这口恶气。”

阿财道:“如果古枫影还在,不用你出手。”喃喃地接着道,“我刚才看到……”

古枫影将脸凑了过去道:“在说我?”

阿财两只眼睛突然鼓出了眼眶,大叫道:“啊——”

阿旺看到古枫影,同样大叫不止,然后就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古枫影道:“阿旺……阿财……,我有这么可怕?死?”突然想到被吴声刺中的伤口,他没有一丝伤痛的感觉,反而觉得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全身十分地舒服。他扯开胸口的衣服,胸口上的衣服虽然染了血迹,但看不出有受过伤的痕迹。古枫影感到纳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我好像是去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前方远远的有一个光点。我记得自己正朝着光亮的点前行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话。是媚眉哭泣的声音。我怎么能让她哭泣呢?我……我好像当时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我……我死了?我真的到了地府?不会!死人怎么会复活?可是黑暗、光亮、呼唤的声音、哭泣的眼泪,那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发生什么事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来告诉我?媚眉?媚眉呢?怎么没有看见媚眉。我脸上的湿痕真的就是她的眼泪?”古枫影抓起阿旺大声地道:“阿旺——告诉我,媚眉呢?”又抓起阿财大声地喝道:“阿财——,媚眉呢?该死!”古枫影并不知道在他死去的三天里有多少人为了他而流眼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起死回生的。

当晚,罗絮约了南门飞在老地方见面,等了一个晚上,南门飞始终没有出现。在破庙里,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等啊,等啊,等。仿佛过了十年,一百年,一千年……那等人的滋味何其难受。漫漫长夜多寂寥。在这里,她回忆着与南门飞的相亲相爱,甜言蜜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门飞终于出现,他没有对罗絮多说一句话,上前就给了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罗絮呆在那儿,她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南门飞将银票抛向了她,然后转身就走。罗絮从后面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哭道:“不要离开我!我什么地方错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请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南门飞回身不由分说地甩开罗絮,不客气地道:“下贱!”然后就离开了。

罗絮感到自己把自己卖了,只值一百两银子。那张被风吹落的一百两银票就象一张一百两的卖身契,那样地刺眼。罗絮有千万种猜测理由,也许是她与古枫影走得太近,所以南门飞误以为那孩子是古枫影的;也许是南门飞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被逼这么做;也许他们的事被老太爷知道,老太爷要对她不利,南门飞为了保护她,所以演了这出苦肉计……种种猜想在罗絮的心头翻滚。她不敢想南门飞的真正用意,她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南门飞已经没有必要与她再纠缠下去。

罗絮带着种种幻想回到一醉方休酒楼。那日夜,风特别的冷,月特别的寒,尽管圆月当空,却没有一丝婵娟的情意。罗絮一个人坐在了屋顶上喝酒。

阿旺与阿财不敢相劝,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娘这般地伤心、忧愁。

战春愁从外地买回上好的棺材与一些用品,见到冷冷清清的一醉方休酒楼,就不由伤感起来。

这时,古枫影手捧着酒坛子上了瓦顶,他坐在了罗絮的声旁。

战春愁突然看到了古枫影,他吓得几乎魂都出壳。

战春愁结巴地道:“古……疯子?他……他……我没有请捉鬼的道士,是不是我买棺材回来晚了,他……他没有地方安息,就到处……到处……”突然用力地拍阿财的肩膀,道:“都怪你!我说了随便买一副棺材就好了嘛。你偏叫我去什么什么镇去买。那的棺材质量好,百年不坏。现在好了,他……他……死不瞑目!”

阿旺与阿财忙解释了古枫影起死回生的事,这才让战春愁定下心来。可是谁都无法解释古枫影为什么能起死回生。只有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瓦顶上的古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