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尴尬地笑了笑，和老人说话一向他也比较忌惮，因为你无法说服他们，他们的那套人生哲学早就定了型，无论你怎么说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你不能去反驳他，但光听着他说听到不对的地方又会特别别扭。如果不是办案需要，冯剑还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卞老太太已经走进了屋里，冯剑和柳梅也站在了厅的中央，整个厅确实给他们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旅游的时候站在某一间寺庙里，那种摆设，那种气氛，那种感觉，一模一样。只是如果真的是旅游还好，毕竟那是人文风景，心理上也能接受。可现在这是在一个人的家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都住这样的地方，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不是在自己吓自己吗？

卞老太太的人已经坐在了一张古铜色的木椅上，椅子看样子也有些年数，还是雕着镂花的那种古木椅，现在几乎只有到了旧货收藏市场上才能看的到。椅子是背着窗户放的，卞老太太坐下后，正好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这让她的人在椅子上显得格外晦暗，几乎都看不清面孔。而且卞老太太的个子又小，人老了坐下后腰就会往下沉，整个的人就像是收缩了堆在那里的一堆肉。

冯剑四下看了看，墙上挂的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没有让他感到一丝灵性，反而是森气逼人。柳梅根本就不敢看，冯剑尴尬地笑了笑，卞老太太指着旁边的两个圆凳子说：“你们坐吧。”冯剑和柳梅看了看，就坐了下来。这时猫又出现了，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一下子

冯剑咳嗽了一下，然后说：“是这样的，大娘，我们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卞老太太似乎没有理会冯剑的话，而是在对猫说着话：“二宝，听话，不要像大宝那样没良心。”

冯剑扭头看了看柳梅，柳梅也是一脸疑惑，心里却在想，说不来吧你偏来，看看吧，就这样一个老太太，神经兮兮的，能知道什么？冯剑停了一下还是问：“大娘，七年前你就住在这儿吧？”

卞老太太这回似乎是听清了，不紧不慢地说：“我在这儿住了七十年了，除了这儿，我哪儿也不去。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呢！二宝他爷爷是给地主当长工的，二宝他爹在集市上打铁，我们就这样把他们兄弟几个拉扯大，可现在他们的翅膀都硬了，都飞走了，看不上这个家了……”

二宝不是那只猫吗？怎么又他爷爷他爹的？冯剑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老太太一定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时间太长，对子女太思念，于是就用他们的名字来喊猫。于是就说：“大娘，我问的是七年前的事情，就是五楼的那家，叫马强的，还有一个女的，叫秦雪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