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陶棣？”冯剑惊叫道：“大娘，你是在说陶棣吗？”
这回卞老太太又不理冯剑了，在自言自语说：“陶子一定是做了亏心事，要不然不会有鬼回来找他偿命的，那个鬼一定很冤的，她叫的声音可真吓人啦，把我的二宝都吓坏了。你们没有听到吗？那天晚上，整座楼里都是她的声音，她到底有什么冤屈呢？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柳梅摇了摇听的有些入神儿的冯剑，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冯剑看了看柳梅，示意她先出去吧。柳梅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连招呼也没打就匆匆跑了出去。
卞老太太这时说：“这个姑娘一定不相信有鬼，是不是？这么年轻的姑娘，还年轻呐。”
冯剑说：“大娘，你都把我说糊涂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卞老太太又重新低下头，用手摸着猫身上的毛，喃喃地说着：“二宝，你可一定不要做坏事，鬼会回来找你的，你看楼下的陶子，就让鬼给抓走了。妈就你一个孩子了，你可一定不要再离开妈了。”
冯剑咬了咬嘴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的老太太，即使是再伶牙利齿也派不上用场。冯剑又四下看了看，屋里的烟气似乎更浓了，在微弱的香烛光里，那个菩萨像忽明忽暗，暗的时候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亮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的嘴脸，那眼角似乎像人一样在流露着一种不屑的表情，是在嘲笑世间万物的庸俗，还是在讽刺人类生灵的愚蠢？
卞老太太这时又说：“小伙子，真的有鬼的，你不要不相信，冤鬼也真的会回来报仇的。所以我每天都烧香拜佛，你看看我这里，只有这样神仙才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
冯剑勉强地挤出了点儿笑容，然后他站了起来说：“大娘，我不打扰你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让人去找我，有事我也会回来找你的，我先走了。”
卞老太太听完冯剑的话竟然站了起来，冯剑忙说：“不用，你坐着吧，不用送了。”可卞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冯剑的话，而是踮着她那双小脚，慢吞吞地把冯剑送到了门口儿，就在冯剑转身准备最后向她告别的时候，卞老太太又说：“小伙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真的有鬼的，楼下的陶子就是让鬼给抓去的，多好的人啊！”
冯剑觉得这里他也一刻呆不下去了，就匆匆告别卞老太太，一溜儿小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