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跃意有所指,声音中带着一丝阴狠,他并不笨,否则也不可能与百里流音分庭抗礼这么多年了,百里流音忽然站了起来,正色道:“父皇,儿臣看到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才会一怒之下杀了那几条咬伤柳二少的狗!”

“您是没有亲眼目睹那情形,一只恶狗坐在在柳二少的鼻子上,一边咬他的额头,一边撒尿,还有两只恶狗分别啃咬着柳二少的两只耳朵,还有四只恶狗狠狠地啃着他的四肢,实在是惨不忍睹!”

百里流音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形,柳相气得手指发颤,明明是一件丑事,居然还被百里流音这么惟妙惟肖地抖出来,表面上是在描述案发现场,实际上是在打他丞相府的耳光,而且还是在皇帝面前,柳相觉得他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

“儿臣当时觉得,柳二少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这些狗真是罪大恶极,所以忍不住就杀了这几条狗为二少讨回公道

!”百里流音慢悠悠地说,说话的内容义正言辞,说话的语气却是幸灾乐祸,偏偏谁也拿他没办法。

百里流跃一脸深沉的模样,徐徐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疑点重重,理应彻查,还丞相府一个公道!”

柳相听到自己的外甥如此维护,抚着胡子欣慰一笑,然后向皇帝进言,“皇上,犬子是微臣唯一的儿子,遭逢此事,万万不可就杀几条狗了结,微臣以为,此事定有内情!”

“是啊,父皇,为什么那些狗偏偏咬表弟,却不咬别人?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百里流跃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东延皇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示意百里流跃继续说下去,“儿臣认为,这是有人与表弟结仇,想要借刀杀人!”

“大皇子说的有理。”柳相附和了一声,接着便听到百里流音骚包十足的声音响起,“那依大皇兄所言,会是谁与柳二少结仇想要借刀杀人呢?”

百里流跃被百里流音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百里流音满意一笑,唇角微微牵起,“父皇,柳二少在大街上被狗咬,凤阙城的百姓们袖手旁观,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说明柳二少天怒人怨,被狗咬乃是凤阙城百姓众望所归!”

柳相青筋暴跳,差点爆体而出,百里流音说的话真是太恶毒了,他儿子都伤成那样了,还被百里流音如此挤兑,简直就是要气死他了,柳贵妃发现了柳相脸色很难看,连忙安抚道:“皇上,哥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救二少啊!”

“父皇,母妃,表弟如此重伤,儿臣非常难过,不如这件事交给儿臣调查,定然还丞相府一个公道!”百里流跃旁敲侧击,百里流音掌管整个京城的治安,京兆府尹是他的直系下属,这会儿百里流跃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明显是想要卸了他的权。

东延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百里流跃,他脸上尽是希冀的神情,再看到百里流音慵懒地坐在一旁,手中的玉白骨扇轻轻摇动,嘴角边睥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得不说,百里流音在很多方面比百里流跃更胜一筹。

百里流音的容貌很美,像极了皇后,他的能力亦是无可挑剔的,半月前明黛河上木桥被毁,他亲自处理,才那么几天就建起了一座石桥,大气磅礴,其办事效率让东延皇赞不绝口,要说缺点,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花心了,换女人如换衣服,来者不拒,是凤阙城乃至整个东延的大众情人

但是东延皇私心里却更喜欢百里流跃,尽管百里流跃在能力上略逊一筹,但是百里流跃的长相比较像他自己,所以明里暗里他比较偏爱百里流跃。

“流音,你大皇兄的提议,你怎么看?”东延皇考虑着百里流跃的话,问道。

百里流音手中摇着骨扇的频率不变,斜睨了一眼百里流跃,只见他眼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父皇,大皇兄的意思是,要亲自调查此案?”

“不错。”百里流跃负手而立,胸有成竹,东延皇看到他气度非凡,龙章凤姿,欣慰一笑。

“只不过大皇兄与柳二少可是表兄弟,大皇兄理应避嫌才是!”百里流音笑得十分妖娆,一针见血。

百里流跃心一沉,他的反应能力不会差,见招拆招,“父皇,儿臣定然秉公处理,四皇弟掌管京城两年,劳苦功高,想必也累了,做哥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理应替弟弟分担分担!”

“四皇弟,你说是不是呢?”百里流跃看向百里流音,眸光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阴鹜。

柳相听到大皇子如此说了,连忙打帮腔,“皇上,微臣也以为大皇子可以胜任,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是百里流跃接管柳二少此案,那么到时候查出来的结果定然是让柳相满意的,而百里流音向来是和丞相府过不去,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柳相自己愿意帮他这外甥一次,拉百里流音下马。

“皇上,您可不能偏心啊!”柳贵妃的手抚着东延皇的胸口,然后娇嗔道。

东延皇被她这句话挠得心都痒了起来,但是还是问了百里流音的意见,这万一要是弄不好可是会引起朝堂动荡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作为皇帝,应当慎重!

百里流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十分主动地拿出令牌交给东延皇,“父皇,刚好儿臣也疲了,有大皇兄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儿臣也乐得清闲一阵子!”

此话一出,东延皇、柳贵妃、百里流跃和柳相都非常的惊讶,原以为让百里流音交出京城的管理权还要再费一番唇舌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而看他的神情,没有一点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柳相暗忖,四皇子此举何意?难道他不知道京城这一块有多重要吗?居然就这样将权力让了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东延皇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百里流音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负面情绪,那用黄金打造的令牌沉甸甸地躺在他的手中,他才发觉百里流音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百里流音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看着这几人呆愣的模样,提醒了一句,“父皇,柳二少伤重呢,方才您已经派李公公去把华国府那个死八婆请来了,也不知道人请到了没有!这万一要是迟了……”

剩下的话他不说在场的人也知道,百里流跃才从方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信心满满,“父皇,儿臣这就亲自去接滟表妹!”

“嗯。”东延皇淡淡地应了一声,将令牌交给百里流跃,百里流跃十分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百里流跃走了之后,百里流音也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了丞相府,然后如同一只花孔雀一般,大摇大摆往去了。

东方华滟坐在轿子里,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着这外面的风景,人来人往,行人如织,一片繁荣似锦,新年的气氛很好,并没有因为早上柳二少被狗咬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

放下帘子,想起柳二少指使丹露给晨曦下蛊,她冷笑一声,就凭这一点,他死一百次都不够,救他?没门儿!

忽然轿子停了下来,深思中的东方华滟回过神来,朱唇轻启,“什么事?”

李公公连忙来到轿门口,弯着腰,小声道:“郡主,是大皇子。”

东方华滟听罢一手掀开轿帘,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她一身雪白曳地裙衫,袖口、领口还有裙摆都装饰着纯白的兔毛,仿佛从画中走来一般,仙姿出尘,绾着一个很简单的发髻,那枚独一无二的海螺簪点缀其上,一阵寒风拂过,雪白的衣袖翻飞若舞,美不胜收。

饶是百里流跃也不由得愣在当场,眼前的女子没有华贵的装饰,不施脂粉,一颦一笑撼动凡尘,灵动与潇洒共存,柔情与傲骨同生

他双手紧紧握着,五年前,他为了拉拢华国府,向父皇提出,想要以正妃之位迎娶东方华滟,门当户对,亲上加亲,当时父皇开始不愿意,但最后还是被母妃说服了,可是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华国府突然出示一纸婚约,声称华国府滟郡主与西玥昭元太子指腹为婚,这件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然而一年后,东方华滟失踪,昭元太子病重,二人的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看到东方华滟,她身后是一轮橘红色的夕阳,那暖色的阳光穿越老树虬枝,柔和地落在她身上,给这个雪白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晕红,清冷中带着一丝温和。

“大皇子,有何贵干?”东方华滟临风不动,风将她的裙摆轻轻吹起,宛若浪花一般在空气中飘舞着,她与百里流跃之间的距离隔着几尺。

百里流跃正准备公事公办,将东方华滟请到丞相府,柳二少和东方华滟的过节在凤阙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东方华滟一身诡异的毒术,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没有多少人敢擅自靠近她。

直觉告诉百里流跃,柳二少的事情恐怕与东方华滟脱不开关系,当他听说柳二少在大街上被狗咬的时候,那些恶狗谁都不咬偏偏咬了柳二少,这让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柳二少身上沾染了什么吸引狗的东西,比如说一些特制的药粉,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正是东方华滟最擅长的。

百里流跃礼节性地笑了笑,试探道:“昨晚王五暴毙,今天柳二少被狗咬,这凤阙城何时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情!”

“是啊,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人坏事做尽,总是要遭到报应的!”东方华滟粲然一笑,犹如战地玫瑰,明媚的笑靥一次又一次绽放在夕阳流光溢彩的辉煌里,艳丽非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着哑谜,众人不得其解,最后,百里流跃彬彬有礼地请东方华滟上轿,准备前往丞相府,就在李德福掀开帘子,东方华滟躬身准备进入的那一瞬,四周的房屋后骤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身手矫健,手持长剑向东方华滟袭来。

御林军们人数众多,但个人战斗力不强,很多官兵们都倒下了,这群黑衣人杀人的手段十分干净利落,很多官兵都是一招毙命,血溅当场,百里流跃身手不差,却被几名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东方华滟手臂上飘带飞出,身轻如燕,惊鸿踏水,她一身雪白的身姿在一群黑衣人中格外显眼

忽然她飞身而起,足见轻点于轿顶之上,宛若从天而降的神女,睥睨这芸芸众生,手中八枚银针齐发,就在那闪动着绿色光芒的银针即将穿透几名黑衣人的眉心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名头戴黑色斗笠的杀手长剑轻轻一挥,剑气所到之处,八枚银针瞬间化为粉末,饶是东方华滟见多识广,也被他这么强悍的一招给震住了。

那名杀手我行我素,一掌就劈晕了东方华滟,将她劫持,然后绝尘而去,而那八名绝处逢生的杀手见东方华滟已被劫走,被纷纷离开。

李德福从轿底颤颤巍巍地钻出来,看到一群官兵东倒西歪,毫无生机,有的眼睛还睁着,十分恐怖,吓得屁滚尿流,百里流跃受了轻伤,他的手臂被砍了几刀,鲜血直流,恨恨地朝着那名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眺目远望。光天化日之下,华国府滟郡主被神秘黑衣人劫走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传遍了凤阙城大街小巷。

丞相府里柳相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直直将手中的茶杯摔了粉碎,虽然他也恨死东方华滟,但是现在她是唯一能够救他儿子的人。

他曾想过等到东方华滟来到丞相府,即使她不愿救他儿子,他有的是办法威逼利诱她,甚至他还打算让东方华滟有去无回,一旦柳二少得救,就过河拆桥,神不知鬼不觉地整死东方华滟,然后嫁祸给别人,反正想要东方华滟死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居然被人劫走了,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皇上,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劫走滟郡主?”柳相气得八字胡一抖一抖,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的计划搅成了浆糊,焉能不气?

柳贵妃一看到百里流跃受伤了,十分紧张,“皇上,皇儿都受伤了,现在不是追究谁劫走滟郡主这个问题的时候,皇儿的伤要紧啊!”

柳相一看到柳贵妃那紧张的模样,觉得十分刺眼,虽说柳贵妃是她亲妹妹,可是她说的这一句话就好像告诉大家,大皇子的命是命,柳二的命就不是命似的!女人果然就是胸大无脑!

东延皇的目光移向远方,蓝天白云,夕阳无限,怅惘之情油然而生,“如果是去接小华滟的流音,恐怕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

。”

百里流跃听到东延皇这句话心中的不甘更胜几分,凭什么?明明他才是长子,他的母妃才是最得宠的,百里流音除了是皇后所出之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身为皇子,流连花丛,与青楼妓子寻欢作乐,父皇也纵容着,皇后更是偏袒。

和百里流音相比,他从小就要在母妃严格教导下识文断字,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还不能吃饭,有时还被打手掌,百里流音就可以和东方华滟三天两头往外跑,夜不归宿还有皇后帮忙善后,真是不公平,而现在,连父皇的心也开始偏袒向百里流音了。

百里流跃忍住心中的怒火,他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十分谦恭地认错道:“父皇,母妃,这件事的确是儿臣失职,那名劫走滟表妹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当时周围百姓人来人往,车马络绎不绝,附近的百姓有些受伤了,有些受到了惊吓,毕竟刀剑无眼,儿臣为了顾及他们,才让那名黑衣人将滟表妹劫走了。”

东延皇看到自己这个儿子如此孝顺,行事会顾及无辜的百姓,如果皇位传给他,想必会是一名仁君,乃百姓之福也,想到这个东延皇线条刚硬的脸也难得出现了一抹柔和。

“流跃,你也不必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你看你都受伤了,快让太医包扎一下吧!”

百里流跃听到东延皇的话中透着关心,十分满意,嘴角轻轻勾起,继续道:“父皇,不碍事,不管怎么说,滟表妹被劫走,儿臣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愧对父皇!”

看到百里流跃认错态度良好,与百里流音简直天差地别,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百里流音身上,那么百里流音肯定会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模样,然后说,“死八婆被人劫走那也是活该,谁叫她貌美如花,人家最喜欢劫色呢!”

东延皇对百里流跃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柳贵妃心疼百里流跃,没好气地说:“皇上,也不知道皇后姐姐是怎么教孩子的,滟郡主一向是水性杨花,在外面不知道惹了多少事,肯定是仇家找上门了。”

柳相一想到他儿子如今可能没救了,也顾不得什么了,东方华滟被人劫走,凶多吉少,华国府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果东方华滟死了那也省了他亲自动手了,“皇上,贵妃娘娘说的是。”

偏厅里方才还神采奕奕讨论八卦的太医,这会儿如同老黄瓜一般蔫了下来,他们的脑袋不保啊

华国府里,当众人听到东方华滟被神秘杀手劫走的消息后,乱成了一团麻,晨曦扯着玉清魂的领子,不停地哭嚷着,“娘亲,我要娘亲……”

“爹爹,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娘亲身上香喷喷的,软软的,没有娘亲我晚上睡不着……”

“我肚子饿了,我想吃娘亲做的香露鸡块……”

就算是再天才再聪明再成熟的孩子也离不开母亲的怀抱,晨曦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全都擦到了玉清魂身上,结果还一直哭,小手儿抹着眼泪,索性直接擦到玉清魂的脸上,众人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昭元太子周围三尺之内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一张俊颜都黑成了锅底,可是晨曦居然毫无知觉,小手继续往他脸上招呼。()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哭累就睡着了,玉清魂低头看着怀里的软体动物,白白嫩嫩的小脸,和他有七成像,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眼泪,那粉红的嘴唇倒是像极了他娘亲,怪不得这么贪吃!

晨曦的手虽然小,劲道却不小,紧紧地揪着玉清魂的衣袍,生怕他离开了似的,如果不是晨曦不停地哭闹,他早就出去找东方华滟了。

“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嚣张地劫走滟儿,真是不把华国府放在眼里!”华国公坐在主位上气愤至极,然而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又自责了起来,“都怪我不好,如果方才李公公来请滟儿去丞相府,我竭力阻止,滟儿就不会出事了。”

东方霏云幸灾乐祸,这东方华滟真是倒霉,一出门就被杀手劫持,说不定会被人一刀砍死,或者被人侮辱,那真是皆大欢喜了,想到这个她的脸上就情不自禁地出现了一种名为喜悦的表情。

华国公余光一瞥,看到东方霏云,心中甚为不悦,“你妹妹被人劫走了,你还这么高兴,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是啊,大姐姐,二姐姐不见了,我们都在着急着,你笑这么开心,莫非是知道二姐姐的下落?”东方霏雨不忘推波助澜,再加一把火,如果东方华滟死了,东方霏云又失宠,那华国府岂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了?

东方霏云没有想到她居然喜悦溢于言表,十分恼恨,“你胡说些什么?今天是新年,我高兴有错吗?二妹妹被人劫走,我也十分担心,再说了,我担心有什么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干什么?”

东方霏雨顿时哑口无言,东方霏云说的确实不错,她们不过是女儿,能做什么?

“老爷,霏云说的是啊,今天是新年,谁知是多事之秋呢?柳二少、滟儿出了事,大家都着急,可是过大年,一年就一次,喜庆的气氛,难不成还哭丧着脸不成?”东方夫人一边给东方傲整理衣襟,一边道

老国公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躺在藤椅上,“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吵得我老头子耳朵都快聋了!”

“那臭丫头命大得很呢!她又不是一两次玩失踪,哪一次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照我说,那丫头就一个麻烦精,连阎王都懒得收!”老国公六十多岁了,精神却依旧好得不得了,经历的大风大雨,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加上东方华滟实在是前科太多了。

大多数人都知道小孩子浅眠,可是到了晨曦这里却将浅眠发挥到了极致,华老国公话音才刚落,他便撑开了黑亮的眼睛,然后再玉清魂身上蹭了蹭,坐了起来,捏着小鼻子啜泣道:“可是祖爷爷,万一娘亲不爱我了,一回来就给我带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回来怎么办?”

众人狂汗,“……”

玉清魂听到晨曦那么说,脸都绿了,他觉得他这辈子的耐性都快没了,直接把晨曦扔给了华老国公,然后一溜烟地跑出了华国府。

面对这一变故,晨曦倒是十分淡定,这一点比较像玉清魂,拉扯着华老国公的花白胡子,“祖爷爷,爹爹怎么了?不会是爹爹也不喜欢我了,也要学着娘亲一样捡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回来?”

“你这小鬼头,敢算计你爹爹!”华老国公抱着晨曦小声地说,他真是太喜欢这个小曾孙了,这么小就如此灵气逼人,聪明得不像话!

东方华滟被人劈晕后,她天生比较警觉,很快便醒了,而方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意识到掳走自己的这个男人武功很强,硬拼也是两败俱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向来不干,于是选择继续装晕,静观其变。

忽然感觉到耳边的风停了下来,斗笠男子将东方华滟放到了柔软的**,然后便飞了出去锁起了门窗,东方华滟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了一座大房子里,古色古香,雕梁画栋,一旁的炭火还在燃烧着,整个屋子里十分温暖

“看来,囚犯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东方华滟小声嘟哝着,本来她就不想去那个丞相府,这万一要是有人让她把太监变成正常男人,那也太恶心了点儿。

东方华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谁没事找事把她掳走啊?看起来对方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昨晚上有那么几个杀手中了她的樱夜之花,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如果找不到她,会不会那晨曦要挟她呢?

想到这个东方华滟就不由得一阵担心,但随即想到了晨曦和玉清魂在一块儿,那个男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用,眼皮底下要是还弄丢儿子,这么没用的男人要是认作爹一定会拉低儿子的智商的!

东方华滟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毕竟逃跑也是需要一点道具的,可是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东方华滟开始气馁了,扯着嗓子对外面大喊,“那个臭王八敢掳老娘,你们是哪条道上的?赶快报上名来!”

外面守门的男子跟没听见一般,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根本不理睬她的叫喊,东方华滟踢了踢门,却发现那木头做的们非常的坚硬,如果是平常的门她这么用力地踢肯定早就散架了,可这扇门居然一点儿裂痕都没有,这一点让她感到非常郁闷,而且在踢门的时候她可以听到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由此断定门外必定已经上锁了。

事实证明,人被开水烫的那一瞬并不觉得烫,但过那么一秒钟肯定会觉得烫,因为神经介质传递需要时间,同样的道理,踢门的时候东方华滟觉得十分兴奋,干劲十足,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她开始觉得脚疼了,“没有人在外面啊?真是的,把我捉来这里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啊?老娘要钱没有,姿色也比不上流音公子、昭元太子之流,你们去劫他们吧!”

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然而隐在暗处的人听到东方华滟的声音都偷偷笑着,没有人理她,东方华滟顿时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脑儿坐到一张书桌上,感觉到肚子空空,自言自语,“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怎么还没人给老娘送饭啊?要饿死了!”

忽然窗子打开,外面一个托盘上从窗口递了进来,之后迅速掩上、上锁,东方华滟看着那个托盘,心情郁闷啊,早知道就注意一点儿了,在窗子打开的那一瞬飞出两枚毒针然后要挟一下被毒针射中的人了

东方华滟腿一蹬走过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看到那托盘里菜肴和米饭,东方华滟一愣,不错,就囚犯的待遇级别真高,山珍海味呢!

“喂,你们难道都不用吃饭吗?”东方华滟知道外边有人,问了一句,尽管她知道人家不会理她,可是就她一个人待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她真的觉得非常无聊,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不玩游戏不研究毒药,这种日子简直是能将人逼疯。

到了东方华滟这个程度,根本就不需要用银针去试饭菜有没有毒,她看一眼饭菜的成色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就算是吃到了毒药她也没什么事,反正她吃过的毒药也不少。

于是她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吃起饭来,心中无比纠结,“这是不是最后一餐饭了,所以才这么丰盛啊?”

暗处的隐卫们听到她这句话小心肝一抖,接着又听到东方华滟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大年初一当囚犯,这种火星撞地球的小概率事件都给碰到了,真是流年不利!”

都说新年要说吉祥话,可是像东方华滟这样说话的人真心没有,也不怕一年到头触霉头,她吃完了饭后便将托盘随手一扔,那声音怎一个大字了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大发雷霆呢!

“真是,你们去开酒楼肯定是不合格的,连茶水都没送上!”

接着窗子一开,送来一杯茶水,东方华滟眼睛一亮,看着那个神奇的窗子,袖中丝线飞出将那一杯茶水取来,掀开杯盖,那玫瑰香茶的气味扑鼻而来,这是她最喜欢的茶水。

东方华滟适应能力极强,随遇而安,前世虽是古武世家传人,然而那个世界天地灵气太低,家族里的那些老古董们毕生修炼武功也就有那么一点点成就,她觉得大好的青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简直是太愚蠢了,所以她满天下地跑,特工们训练的方式、地点变了又变,她跟着他们到处走,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养成了她四海为家的性格,唯一让她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份孤独感,医术卓绝,独步天下,高处不胜寒。

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她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她想办法逃出去,奈何这房子十分坚固,她就算用武功轰出一个洞也没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守着呢!万一又被那武功很变态的男人捉住了,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她堂堂江湖毒娘子,三山十八寨龙头老大怎么可以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呢

那火红的炭火让整个屋子的空气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刚刚被丢进这间屋子的她心烦气躁,只顾着翻箱倒柜,还没好好观赏一下,这会儿她静下心来,才发觉这屋子给人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陈列简单,没什么特别,但是那些简单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到十分和谐,看得出来,主人在这方面造诣颇深。

东方华滟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来到了书桌前,眸光一扫,发现书桌上有很多书本卷宗,封面上是棕色的羊皮纸,她站了起来,指尖轻轻抚过,寻思着要不要打开看看呢!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向来是行动派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何时会为是否打开一本书而思考这么久?

最终,她十指相扣,交叠在后脑勺,靠在了椅子上,望着那精致无匹的天花板,心中十分纳闷,把她带到这里,好吃好供着,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见她呢?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昨晚追杀她的那一群杀手干的,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捉到了她就逼着她给那群人解毒才对,不管是什么毒,都是越往后拖越麻烦,更何况是樱夜之花呢!二次感染的人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可是那直接感染的三人是活不过七天的!

就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横竖是一刀,东方华滟对自己的自信来自于前世今生非凡的经历,她本身存在这利用的价值,仅凭这一点,她不会轻易地死去,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的正确性。

脑海中晨曦的模样浮现着,她浅笑嫣然,可爱的儿子,那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这个世界上天生就属于她的人,即便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晨曦也不会!

倏然,东方华滟捂着小肚子,“好疼啊……我的肚子好疼啊……”

耳力极好的她感觉到在她喊疼的那一瞬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了一下,她断定里里外外必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在关注着她,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给她开门看病呢?

“喂,我知道你们都在看着我,我肚子好疼,快疼死了,你们怎么能虐待囚犯呢?”东方华滟可怜兮兮地喊。

“今天好歹是大年初一呢,你们没听说过,大年初一肚子疼,以后每天肚子都会疼吗?”

“真是一群没人性的哑巴

!”

……

东方华滟说了很多,可是人家就是把她当空气,最后扔出了一枚重型炸弹,“再不理我我就割腕自杀!”

说完这句话后,就连东方华滟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极品了,割腕自杀?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这个热爱生命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东方华滟说了那么多,可是一滴水都泼不进,她气馁地躺到了那柔软的**,“我渴了。”

果然,她刚说完话,窗口打开,递进一杯水,十分迅捷,她确定她无法趁机脱逃,目测她的武功和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棋逢对手还可拼命一搏,差太多连挑战的**都没有了。

东方华滟乖乖喝水润喉,这个年过的简直是太憋屈了,口中自言自语,“唉……这种一年才有一次的大好日子居然没有酒喝,真是太扫兴了!”

窗子迅捷地被人打开,一壶酒很快便送了过来,东方华滟暗暗咋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求必应?

她从**爬了起来,然后搬了一张椅子到窗台处,然后趴在那儿倒酒,手指触及酒壶时,她感觉有些奇怪,这酒壶好像是暖水城特产的酒壶,暖水城与凤阙城距离不远,然而却是东延最温暖的地方,那儿有一口泉眼,常年冒温泉,用那里的泉水酿制的酒香气馥郁,味道极好。

她在暖水城研究百里流云的的寒毒时还调制过很多酒水,这个酒壶,好像也是她设计的,只不过她当时只是画了一图纸,没听百里流云说有烧制啊……

东方华滟看到那小小的杯子,一皱眉,这么小的杯子怎么能尽兴呢?于是仰起头将直接将酒水灌到了自己口中,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认知,仿佛这里是她家一样任她为所欲为,反正只是她一个人而已,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忧明日愁!

“哼,要是在眼皮底下儿子还被人劫走,那肯定是没用的男人!”东方华滟也没有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喝的时候没感觉,可是当她喝了整整一壶后,便觉得整个人摇摇晃晃了,迷蒙着眼睛自言自语。

“怎么回事呢!老娘不是千杯不倒吗?”东方华滟晕晕沉沉,有些郁闷,这酒根本就没加什么蒙汗药之类药,怎么就那么晕呢?她自认为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在三山十八寨的时候,就是那些男人都拼不过她,更何况她试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早就变得百毒不侵了,怎么还会醉酒呢?

东方华滟扬了扬酒壶,准备继续,可是那壶嘴居然只滴了一滴酒下来,那一滴酒如同一粒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在了她的眉心,沿着那曲线优美的鼻梁一路滑下,直到嘴唇上,感觉到唇瓣那痒痒的感觉,她娇憨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

“你们真不够意思,棋逢对手,酒遇知音,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东方华滟的脸上浮起两多红云,霞光飞溅,明媚至极,美艳无双。

躲在暗处的隐卫们窃窃私语。

“是谁给她送了玉楼春的?醉成这样公子会不会拿我们出气啊?”一隐卫斜躺在横梁上,一手持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公子不是说了,不许出现在滟郡主面前,不许放她出去,其它的有求必应么?”他身边一名隐卫若无其事地端出这句话回答。

“嗯,也对,话说滟郡主喝了一整壶玉楼春居然还能说话,真神奇,一般人不是喝了一小口就醉三天吗?”另一隐卫也参与了进来。

“弟兄们,你们说为什么公子不让我们出现在滟郡主面前呢?”一隐卫八卦之心突发,问了一句。

“可能是公子怕滟郡主喜欢上我!”一个十分自恋的隐卫摸着自己的脸十分骄傲道。

“切,你和公子比差远了,是个女人都不会抛弃公子选你!”众隐卫纷纷嗤笑。

“别这么打击人嘛!”

……

东方华滟自是不会听到隐卫们窸窸窣窣细微的讨论声,因为喝醉了的缘故,时不时傻笑,害得一群隐卫们心惊胆战,以为她喝了这么多玉楼春人变成白痴了呢!要是那样他们可就惨了!毕竟没有人一下子喝过这么多的玉楼春,所以出现什么反应他们也不知道,给东方华滟送玉楼春时只是想着她喝一杯就醉,可谁知道她居然喝了一整壶。

忽然,一个阴沉到极致的声音响彻而起,“本太子还不知你们这么喜欢谈天说地啊

!”

玉清魂黑着一张脸来到了无痕山庄,一进来就听到那些个隐卫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地在讨论东方华滟,十分不高兴,这一路上天知道他跑得有多快。

一想到除夕夜出现在明黛河的那群专业杀手,他的眉毛就不由得拧了起来,滟儿说守株待兔,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找上门来,这样子就相当于在自己的周围埋下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这种被动的感觉他不喜欢。

这就是玉清魂,他总是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头戴斗笠的隐卫用白布擦拭着手中的剑,寒光闪闪,仿佛剑就是他的珍宝他的生命,在见到玉清魂的那一刻立即将手中的银剑回鞘。

玉清魂走到了门口,手轻轻地按在那把金锁上,金锁应声而碎,“叫他们滚!”

“是。”斗笠男子恭敬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玉清魂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除了那群爱八卦的隐卫还有谁呢!

玉清魂推门而入,这是他的房间,他自然十分熟悉,可是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酒气,皱了皱眉,接着便看到了趴在窗台的女子,她面色红晕,呼吸均匀,身上的酒香与药香混合,十分醉人,玉清魂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心中忍不住荡漾了一下。

“真是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给你送了酒,本太子非宰了他不可!”玉清魂自言自语,愤愤不平道。

送酒就算了,干嘛送玉楼春啊!这得多少天才醒来啊!真是气死他了!

忽然想起东方华滟一直这么趴着,等到醒来时肯定会脖子酸,于是将她揽腰横抱起来,准备放到**去,东方华滟脑子晕晕沉沉,眼皮重得睁不开。

她费尽气力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白璧无瑕,芝兰玉树,玉清魂见她居然睁开了眼睛十分惊讶,有人喝了玉楼春还能睁开眼么?他的滟儿果真与众不同,还是说他对她太有吸引力了,滟儿都不舍得闭上眼睛了,某太子十分自恋地想着,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东方华滟玉臂舒展,勾住玉清魂的脖子,衣袖滑至手肘,露出一截洁白的藕臂,樱红的唇瓣轻轻上翘,像极了挂在天边的上弦月,玉清魂将东方华滟轻放在**,正想起身,却发现东方华滟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一时不查两人都倒到了**,承受着两人重量的棉垫瞬间下凹,她胸前的两份柔软挤压着他坚硬的胸膛,没来由地让他觉得喉间一紧,全身的热流都涌到了身体的某一处

东方华滟眉毛弯弯,双眼如同雾气一般迷蒙,她身上的酒香、药香、女儿体香夹杂混合在一起,包裹在他的周围,让他不想离开,他留恋这种味道。

玉清魂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个女子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一个娇憨的笑容就能让他沦陷,在她面前,那傲人的自制力瞬间瓦解,荡然无存!

东方华滟的脸上彤云朵朵,玉清魂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有些温热,玉清魂这才反应过来,玉楼春的酒劲发作了,他看了一眼那歪倒在地上的酒壶,十分无奈,“居然喝了一整壶,你真是……”

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又爱又恨,又恼又怒,却又深深地爱着她,舍不得骂她……

东方华滟只觉身体中的热量随着血液的流动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燃成灰烬,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小块肌肤,那原本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此刻也洇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精致的锁骨魅惑动人,这一幕在玉清魂看来就如同美人盛情的邀请,他知道,在东方华滟清醒的情况下她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黑暗的瞳眸中燃烧着两团暗火,薄唇紧紧抿着,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想要低下头去一亲芳泽,可是担心的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会令人上瘾,忍不住索取更多,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金丝细软铺成的**,帷幔飞扬,暖意融融,那燃烧的炭火,仿佛也具有了生命一般不断跳跃着,东方华滟愈发觉得热,全身的酒气让她觉得格外难受,葱白的手指撕扯着胸口的玉扣,却不得其解。

“好热……”东方华滟小声嘟哝着,解不开自己的衣裳,心烦气躁,两只手臂在空中乱晃,不知怎么就贴到了玉清魂的脸上,感觉到手上的沁凉之感,她对着玉清魂甜甜一笑。

仅仅是一个笑容便能让他反应如此强烈,玉清魂只觉得身体的某一点肿胀得难受,蓄势勃发,此时此刻,理智与情感天人交际,东方华滟却不知这些,她的手沿着玉清魂的脸一直向下,如同羽毛一般拂过脖子,再向下,男子的衣服不像女子的那般花样繁多,她的手只是轻轻地一撩,便将玉清魂的外袍给褪下了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玉清魂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想要她很久了,只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有人给他泼冷水,反正她早就是他的人了,连儿子都生了,他要她是天经地义。

玉清魂突然俯下身子,疯狂地吻住她的唇,激烈而炽热,双手动作十分灵活迅捷,片刻便解开了她的衣裳,丢到一旁,那一层薄薄的亵衣下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炙热的吻从她的脸颊一路向下,东方华滟感觉到那凉凉触感在她的脸上徘徊着,十分舒服,很快,他的薄唇便吻上了她微微翘起的上唇,她唇齿间溢出一丝呻吟,生涩地回应着,她的回应,取悦了他。

东方华滟炽热的手不知不觉伸到了玉清魂的衣服里,那里的清凉是她所想要的,小手不停地动来动去,激情瞬间点燃,她撕扯着玉清魂的衣衫,褪至腰间,露出精壮的胸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一只蓄满能量的猎豹,撕碎了君子的外衣,露出狂野的本性!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汗水交织,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那嵌入对方,融入骨血,玉清魂抱着怀里的佳人,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子。

东方华滟的手不停地撕扯着他滑落至腰际的亵衣,他可以感受到她微乱而急促的心跳,正准备蓄势勃发与她融为一体时,他思考了一瞬,俯身问道,“滟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她黑玉般的眼珠子停留在他如玉如瓷的容颜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明媚一笑,“知道。”

玉清魂喜上眉梢,好看的唇角牵起一抹性感诱人的弧度,他一直都知道,她清醒时,他对她怎么无耻怎么流氓都可以,可是她昏迷时让他趁人之危他却是不愿,因为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那样的事,而如今,东方华滟说她知道她在做什么,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和她……

正在兴奋之际,便听到东方华滟那甜美到了极点的声音,“晨曦,来,娘亲帮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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