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湛柯站起来,朝着远处的三人走去。

靳勒笑了笑,看着我们说道:“下次要散步叫上我们啊,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找了好久。”

我一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呐呐的看着靳勒:“让你担心了,靳勒哥哥,对不起啊。”

说完我转头去瞅唐宁,他还是一脸阴沉,看不出喜怒。

往回走的时候,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和他一起落在了人群的后面。

夜风微凉,我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也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对你安的什么心,你就跟着人家跑出来!再说,要是那恶灵来了怎么办?你两对付的了么?”

我吐了吐舌头,轻轻说道:“祖母说,恶灵被他们打伤了,暂时不会来的。”

旁边的人一听,眉毛挑的更高,他转头看着我,狭长的眼眸里散发着寒气:“这么说来,还是你的理了?”

我一听,赶紧再次扯了扯他的衣袖:“哪能啊,是你的理,全是你的理,我错了,求开导,求教化,求鞭笞!”

那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我只得摇了摇他的袖子,结巴着开口:“别……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唐宁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拿眼睛一直瞅我,瞅的我一阵心惊肉跳。

过了好久,那脸色才好转了一些,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语句里带着沉闷:“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那个凤落桃花格太厉害了,要是那湛柯真……真……你抵抗不住咋办?”

听到这里,我噗嗤一笑,锤了他肩膀一拳:“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说我和他才认识多久,都不了解,怎么说得到这个上面?”

唐宁伸出一只手,理了理我额头上的碎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你一天没点头,我这心始终是放不下来。”

“唐宁……我……”

眼前的眼眸让我有些心疼,他原本幽深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看起来有些孱弱,这样一个原本骄傲自我的男生,现在对着我说话的语气却如此软弱,委屈求全。

我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放心吧,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的。”

他叹了口气,紧紧握住我的手:“没事……我都懂,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的。”

夜风温柔,连带眼前的人也变得柔软起来,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瞥起的眉尖,笑着点了点头。

等闭魂盒回来的这几天,靳勒每天都在不停画着符纸,湛柯湛南两兄妹时不时也会出门,做些老太太交代他们的事情。

我和唐宁反而变得无所事事。他不会法术,而我的敛骨术只有在准备启动擒魂阵的时候才用得上——太早去敛骨,会打草惊蛇。

无聊之余,除了做饭洗碗,照顾大家的起居和陪归零道人说话,更多的时候,我会去这医巫闾山到处走走看看。唐宁呆着也无聊,总是和我结伴同行。

我们所有人中,得益最多的是流火。老太太遵循她许下的诺言,配置了好几副草药给流火熏染身体,让它的火灵之气又重新提高了一个层次。那家伙高兴的不得了,时常在我面前显摆个不停。

到了第四天,闭魂盒终于被寄了回来。

靳爷爷打来电话,说靳盈盈的魂魄已经被放出来,并且归位了,人也苏醒了,身体状况什么的也没有问题。

第七天的时候,快递已经到了锦州市,当天晚上,湛柯就把闭魂盒取了回来。

“明天可以行动了。”湛柯把闭魂盒放到桌子上说道。

一瞬间,原本放松的心情再次绷紧了。大家坐在堂屋里,都没有说话。

“明天正午十二点,你们和妍妍先去敛骨。下午去把阵布了,晚上等他来。”

归零道人一脸严肃的朝着我们分配任务。

“为什么要正午十二点啊?”

我觉得奇怪,便问道。

“正午十二点,是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它不敢出来的。先把他骨头上的阴气全都散了,起码能耗费他三分之一的灵力。”

湛柯看着我笑道。

“需不需要用黑狗血之类的东西把阵围起来再贴锁魂符?那样效果会大点?”

靳勒看着归零道人问道。

归零道人摆摆手:“用不着,我们有现成的东西可以用。”

说完她手一抬,朝着院子里的七彩花树指去。

“用这两棵树的树干?”

唐宁瞪大了眼睛嚷道:“那多可惜啊,这么漂亮的花树,就这样就没了。”

湛南嗤笑了一声,说道:“谁告诉你要用树干的~用上面的花就是了啊~”

唐宁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湛南,再转头看着归零道人问道:“祖母,是真的吗?”

归零道人点头:“恩,这花每天吸收阳光,又是用七彩骨供养起来的,本身就聚满了阳气,你们把它摘下来,围在擒魂阵周围就可以了。”

“可是,那恶灵的冤骨在哪来啊?我们的擒魂阵,又要设在哪里?”

湛柯听了我的话,扯起嘴角,笑道:“在向天峰。”

“向天峰?在哪里?”

老太太笑着接口说道:“就在我们家后面那座大山的山顶上,那里阳气最甚,所以蓬莱散仙才把存放二师兄魂魄的闭魂盒埋在峰顶。”

商量完了之后,当天晚上很早我们就睡了,为第二天的战斗储备精力。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把七彩花摘下来收好,带了些干粮,湛柯,湛蓝便带着我们出发。刚走出门,归零道人就追了出来,非得叫我们多带几件衣服。

靳勒扬了扬手里的书包,对着老太太笑道:“祖母,放心吧,冷了画道符就好,您别担心。”

爬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向天峰顶。

整个向天峰的景色是极美的,大片的草坪和树木为它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可是向天峰顶上,却是光秃秃的,别说树木了,就连一棵野草都看不到。

我们三人都啧啧称奇,湛柯却说,这很正常。

“这里阳气太重,火力太大,阴阳无法调和,动植物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所以千百年来,这峰顶一直是这样。”

“可是,这二师兄的骨头,在哪里?”

我看着脚下这片平坦的石面,好奇的问道。

整个向山峰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被从中切开的巨大岩石。光洁的峰顶就是它的横截面,尽管被岁月和风霜侵蚀了不少,但是它依旧是一个巨大的整体,找不到任何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