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土地,地面很空旷,中间有一根闪着亮光的绳子,非常粗大。

那根绳子从天上落到地下,发着红色的光芒,光芒模糊不清像是有人用红色的荧光油彩把绳子整个涂了一遍一样。

那红光里面,一块块白色的物体发着更亮的冷光。我站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只感觉全身冰凉,忍不住用手搂住了自己的胳膊。

我朝着那根绳子走去,慢慢的,那绳子外面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光线,那光线很不规则,像是个人形,不停的摇晃变大。

我好奇极了,继续往前,走到绳子边上才停下来,却发现那白光也停止了流动,像是我的影子一样。

我对着白光抬起左手,发现它也抬起了左手。我再跺了跺右脚,发现它的右脚也动了动。我心里大惊,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神奇的是,它跟着我退后一步变小了一点!这时我完全确定了,那就是我的影子!

可是我的影子为什么会发光?我不是受了重伤躺在树洞里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面前这根巨大的红绳子又是什么东西?

我鼓起勇气再次走到绳子边上,伸手去触摸那红色的表面。我的手居然穿过那红光,伸到了绳子里面!

那绳子就像是一个折射出来的光影现象一样,并没有实物。入手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凉的温度,舒服极了。

我忍不住整个人都走进了那绳子里,冷气布满我全身,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舒服的直叹气。

这时我才看清楚,里面那些闪着白光的东西全是人骨,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杂乱无章的悬空浮在绳子里,仿佛是置身于红色海洋里的生物,随着红光缓慢的流淌移动着自己的位置。

有一块圆圆的白色的骨头在我面前漂浮着移动,我觉得好玩,便伸手去摸了摸它,却发现我的手指径直插到了它里面,指头融入那白光,像是断了一截一样。

我心里突然大惊,这情况之前我也遇到过!

在学校做那个梦的时候,我也是碰不到我亲人的身体!难道现在和当时一样,我已经死了,只剩魂魄,所以才摸不到他们???

这个想法让我惧怕极了,身边的温度这么冰冷,为什么我会觉得舒服?因为我已经死了,惧怕热量和阳光,所以在阴冷的地方才觉得舒服吗?

我的身体随着那流动的红光不停往空中上升着,我抬起头,发现这条绳子很长。

它朝着天空的方向不停延伸,里面的无数发光的白骨在欢畅的游动,像一条竖着的银河一样看不到尽头。

我突然想起那树洞里妖化了的山药藤,和这根绳子差不多粗细。

那里面也有红色的**在不停流出来,和现在的红光有些类似。但是我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人骨啊?

我急忙舞动手臂和双腿,把自己往下面沉,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沉到了地面上。

我低下头,只见脚下踩着的地方是一片黑色的虚无,脚下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块长方形的空洞,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整个空洞发着耀眼的黄光,下面有一个蜷缩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婴儿。

那婴儿浑身发着棕黄色的光线,头朝下屁股朝上的蜷缩在一起。

它两条大腿之间有一根发亮的光线,那线链接着发出黄光的空洞,不仅如此,婴儿的嘴里还插着一根小小的红线,红线颜色甚是妖异,里面的红光隐隐流动,像是在给它传输着供它生长的能量。

地下的一幕更加神奇。无数的红色绳子在黑色的土地里流动着,那些红绳有粗有细,弯弯曲曲,样子千变万化。

但是每根绳子都没地面上的那根大,我心里一动,从红光里挣脱出来站到了旁边的地面上。

这时我才发现,地下的那些红色绳子全部都是从地面上的红绳上衍生出去的,像是植物的根系一样,从地底深处往上生长,到地面上才汇聚成面前的这根红绳。

难道这就是之前流血的那根山药藤?想到这里我更恐惧了,如果这是那根山药藤,为什么会变成我面前这幅摸样?

唐宁和靳勒不是也在那树洞里吗?为什么他们会不见了?

我赶紧四处张望,寻找着他们的身影。

可是我身边,除了这个奇怪的红绳,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眼前的黑暗无边无际,我跑了很久,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也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大声叫着唐宁和靳勒的名字,不停的奔跑着,却还是找不到他们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嗓子喊哑了,身边除了黑暗,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只得再次回到那红色的绳子边上,看着里面流动着的白骨发呆,心里无限惶恐。

突然,我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亮光,把我整个人吸了进去,接着我再次双眼一黑,没了知觉。

“妍妍!妍妍!”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不停摇晃着我的身体。

眼皮很沉,浑身无力,我用力凝聚住涣散的力气,这才能慢慢蜷缩一下手指。

“她手动了!动了!”

唐宁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使劲抬了抬手,睁开眼睛,只见两张血迹模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妍妍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痛?”

靳勒看着我,一脸焦急。

他们两的眼眶都是通红,好像哭过一样。

我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树洞里。身下的红水已经全浸润到了土壤里面去了,地面没有积水,却还是很潮湿。

我只觉得浑身都黏黏糊糊的,难受的要死。

躺了好一会儿,我才有说话的力气。他们两的眼睛里聚集满了眼泪,我扯起嘴角勉强一笑,说着没事。

自己的嗓音极其沙哑,心里又直泛恶心,又躺了好一会儿,神志才完全清醒过来。

我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发现之前断了的肋骨居然完好无损,除了疲累到快虚脱,原本疼痛的地方居然都没有了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