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像放飞的一群鸽子,叽叽喳喳的。他们有的驾祥云飞去,有的骑扫帚飞去,有的没有学会法术的,或是一些离学校近的学生则踏着踏板车,或溜着旱冰鞋,或骑着自行车,或步行,三三两两地回家去了。我住在魔法学校的集体宿舍,四个男生同宿。他们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没有什么特别。在小西国里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有着形形色色的背景,大家对他人的背景都不感兴趣,重要的是个人在此时此刻能否活得充实。如今我拿得是小西国的公民身份证,是个新的移民,一个普通的公民而已。大家彼此相处的还算融洽。

我吃过午饭,走出食堂,沿着林荫小路回到宿舍。我们的宿舍在三楼,305房,宽敞的落地窗朝着蔚蓝的大海。我走进宿舍门,霍尔顿就一脸的笑冲我笑。他还很热情地从自己的床位上下来,拉住我问:“吴平,我有一个历史问题要问你。”他向来是这样一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文明用语在他的脑子里像荒漠里长不出大树一样的贫瘠。他是个地道的大非国的土著人,虽然是大非国的公子,受着良好的教育,但他身上却始终带着无法驯化的粗俗。这份粗俗不是什么令我反感的恶习,而有时还觉得他的粗俗脾性反而是他为人的优点,是一种待人淳朴的品质,不像那些表面彬彬有礼背后却使坏的斯文败类。他高高的瘦个子像立着的细长的树杆,望着我的蓝色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我把手里的书本放到窗前的公用书桌上,然后才问他什么事。

他说:“你知道秦代的三公九卿制度是怎么划分的吗?”

我疑惑地望着他,问:“你一个学西方哲学的怎么对中国的秦朝官制起兴趣了?”

他说:“想知道一点。”又说:“你快点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语气实在让我不舒服,但也不怎么反感。

我说:“这简单,你到图书馆去查一本《中国历代官吏制度》的书吧,那里面比我说的详尽。”

他的脸阴了下来,但立即又笑起来,拍手笑道:“有了。”说完就拔腿向外走去。我忙好奇地问他什么有了?但他像一个突然发作的疯子似的,乐哈哈地跑远了。我真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也懒得理他了。

我走出宿舍,一个人飞到小西国东面竹林岛上,这里满岛竹子,因此而得名。竹林岛四面环海,是一座面积只有一千多公顷的小岛。我走在竹林间,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上午读到的郑板桥诗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不知道他当时作此诗的心境,但对我而言,我只觉得走在竹林里,心灵会得到平静。听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感受着林间的幽静空气。然而,我并没有真正得到解脱,身在此竹中,却无福享受。因为我是一个流亡的太子,一个众人误以为弑父的大逆子。这一切都是骊姬那臭婊子赐给我的痛苦。我要练好法术杀回去,讨回公道。在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唯有用原始的审判方式才能为自己找回清白。关于太子位,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当他,只是自己被众人推到了这个位上,也就顺应众人的意愿当了,仅此而已。我仿佛掉入一个迷宫中,一切身不由己,也很迷惘与痛苦,更加孤独。我走到我竹林深处的空地上,逼着自己驱逐一切享乐的思想,纵身飞起,跃到空中,练起八卦神法来。说起这套八卦神法还得说说二个多月前的事了。

二个多月前在经历过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虐待后,我回到小西国,想了很多。我后来找到胡清魔法师想求他帮我回国揭穿骊姬的阴谋,主要的是替我雪耻,太子之位能否复立,我并不在乎。我要得只是自己的清白,和挫败骊姬的阴谋,讨回自己的自由和公道。但胡清魔法师拒绝了我的恳求,他说小西国一向只传给众生修身养性的道法而绝不介入任何世俗的纷争,小西国只是人世间纷争的中立国,希望我在这里找到心灵的安乐,摆脱仇恨的纠缠和毒害。他说进入小西国的人就得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小西国的公民,不管你过去是王公贵族还是草民,只要进入小西国的人一切都平等,过去的私人恩怨情仇,由自身去解脱或者背负。他人没有义务和道义去为别人的恩恩怨怨,来改变自己做一个小西国安居乐业的公民。他送我出门时摸了一下我的头说:“你有一头光溜溜的头发,而我没有,但我用不着天天洗头。”我不懂胡清魔法师的禅语,因此我想要想找骊姬报仇雪耻只有靠我自己了。

于是我开始了复仇的计划。一个月前藏经阁的朱子文法师,在刘一亮讲师的婚宴上喝高了,是我送他回家的。他单身,为了修成正果而单身,并不是他的鸡巴无能,这点我很清楚,每次跟他在温泉里泡澡时,他的鸡巴也会硬棒棒的。但无论他的情欲如何强烈,他都是个忠实的清教徒。

那晚我安顿他睡下后,见他床头有一本破烂的线装书,好奇地拿来一翻,原来是一本法术秘籍——《八卦神法》。当晚我偷着用照相机翻照了里面的全部内容。后来自己偷偷地练习这套神掌。练了一个多月,自己的法术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这套神法是根据中国古代伏羲所造的八卦义理所创,根据八卦互相搭配而成的六十四卦之变化,而编成的。我苦于无人指导练功,目前只学了一点皮毛——前章里的飞乾法,现在我飞天的速度极快,每小时可以达到八十多公里,比有法术的普通人多飞出一倍的速度。最要命的是里面的八卦神法秘诀,全是文言文,文绉绉的,以前我很讨厌学中国的文言文,没有学好,现在只有囫囵吞枣地会意学习了,这方面真是挺后悔,真是读书不用心,要用才知读书少啊。

我念着秘诀,一招鹏腾展翅飞上竹林,在竹林顶上踏叶而飞。练习在空中飞行的灵敏度,以及与敌交战时的反应能力。突然我胸口一股闷气憋住,出不来,眼前猛然一花,身子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我咬牙一挺身,抓住一棵大竹子,滑落到地。嘴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我大惊,心想:完了,练得走火入魔了。少时,我只觉得竹林在晃动不已,天倏地黑了下去,昏了过去。

我觉得有人在动我的身体,他们还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像在做梦,总想睁开眼睛,可我无力睁开。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部压着,一下接一下。我的人中穴上有什么东西在扎着,很痛。我大叫一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全变了,我在一间宽大的有漏窗的中国式的房子里,有好些个人。自己躺在**,床边站着胡清魔法师。他怒容满面,瞪着我。我顿感事情严重了。

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给我把了把脉,然后对胡清魔法师说:“气血已经平和了,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胡清魔法师挥挥手,说:“你都下去吧。”那人退了下去。

我想撑着身子坐起,但见床边站了好些个人,其中有法院的审判法师。顿感大事不妙,瞬间身子像生了根一样,躺在**,尴尬地躺着不敢动弹,等待着他们的发落。胡清魔法师望着我叹道:“嗔火炎炎,烧尽功德之林,能灭菩萨之种啊!你太令我失望了!”

后来,胡清魔法师因为是我的引荐人,由他发话,叫两个法警把我暂时押到后山的禁闭室,等待法院调查清楚后再做审判。

我总是一个被审判者,无论我有理还是无理,像命中注定似的。狭小的禁闭室像一座坟墓,只有一扇天窗,天窗外的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都比我自由快乐。我又成了一个在众人眼里满是耻辱的人,一个偷盗法术秘籍的贼。可又有谁了解我的痛苦!我跪在硬硬的水泥地上,抱着快要炸裂般的头在内心呐喊:我好想得到自由,我好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为什么我是朝阳国的太子,为什么他们要这样陷害我……但这些声音除了自己能够听见之外,别人永远听不到。

咣当咣当的声响忽然响起。我赶紧坐好,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懦弱而又颓废的样子。禁闭室的铁门打开,一个身着制服的法警走了进来,另一个法警则手执电击枪站在铁门口。

进来的这个法警说:“起来!”

我站了起来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他给我戴上手铐和脚镣,说:“上庭。”

噢,今天是第五天了。我被关了五天的禁闭,脑子像生了锈似的,变得这么迟钝。今天又是一个我被他人审判的日子。

我被法警带进三号刑事庭里。旁听席上坐了好些我认识的人,或不认识的人,或变异了的动物。他们其中有我的朋友,但此时我觉得他们跟所有旁听者一样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被押进被告席里,站着面对着审判席上的法官。

他起立宣布开庭,然后他坐下居高临下地问我:“吴平,你于三月六日是不是趁朱子文法师喝醉酒后,用相机偷着翻拍了他的《八卦神法》。”

我说:“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法官敲了一下醒堂木,厉声道:“吴平,请你态度放老实点,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说:“是,法官大人。”这话一出,旁听席上的旁观者哄地笑起来。

法官一个劲地敲着手里的醒堂木,咬牙切齿地像要吃了谁似的敲着,咔嚓一声醒堂木被敲断,木头一个反弹打在法官的额头上,瞬间起了个小包。

众人大笑。

他恼羞成怒的大喊道:“不许笑,肃静!肃静!他妈的什么玩意,一群流氓。你们要是再不遵守法庭的秩序,我就要下令把你们全赶出去。”他这么一吼,法庭里顿时又恢复了肃静。他摸着额头上的小包对我说:“吴平你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本官。”他说着瞪了我一眼,他旁观一个女法官悄声对他说:“形象,以德服人。”这话我听见了。于是法官改口道:“本法官不鸟你。你听着,你的案子,公诉方已调查清楚。休庭十分钟,请各位陪审员下去做个决议。”

十分钟休庭是给陪审团一个做出决议的时间。我被押到法庭的候审室里,这里空荡荡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他们会对我做出怎样的裁定?我向法警要了一根烟吸着,这是我平生初次吸烟,呛得直咳嗽。法警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一旁。一根烟还没吸完,开庭的铃声就响起。法警把我押上法庭,又关进被告席里。陪审团最后根据小西国的刑法第三十七条规定,依法判决我有罪。依法折断我的奇经八脉,永世不能再习武和习法术,并剥夺我的小西国公民权利终身,逐出小西国,立即执行!我一听到这些头嗡地一声像炸开了似的,一片空白,浑身像掉入了冰窟里。

两个荷枪实弹的刑警押解我上了囚车,直奔刑场。不知过了多久囚车停了下来,两名刑警把我押下囚车向一座高大而又古老的中西合璧的城堡里走去。城堡内阴森森的,一个个来回走动的人或怪物们都穿着宽大的带头罩的衣服,浑身上下金闪闪的,看不到脸,只见到阴森森的头罩里面有两只发光的蓝幽幽的眼睛。他们像幽灵一样穿梭其间,干着他们的活计。

我惊恐地问刑警:“这是哪?”

刑警说:“刑宫。”

我大惊失色地推开他们,拔腿就跑,但还没跑几步,因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一跑就绊到在地。

刑警抓住我用电击枪朝我腹部连开几枪,电得我像有刀子在绞我的肝肠一般,痛得我在地打滚不止。他们教训完我后,便架着我上了电梯。我被他们折磨得已经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像一只布袋似的软绵绵的。

他们把我架进一间房里,我没看清这房子有多大,有什么摆设,只觉得是一间房子。他们把我抬上一张电子**,四肢瞬间被铐在电子**动弹不得。一个篷头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光束似的电子棒,阴沉沉地走向电子床,两个刑警肃立在侧。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猛然,我听见耳边响起哧哧的两声细音。

我惊心动魄地睁开眼睛,只见两名刑警已倒地,不知是死还是昏过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个陌生的男人按了一下电子床旁边这台电子器上的一个键,铐住我四肢的铐子便自动弹开。

他说:“跟我走!”

我忙坐起问:“你是谁?”

他拉我下床说:“不要问这么多。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就是。”

我疑疑惑惑地跟着他,他给我一套从头裹到脚的白袍子。

我穿上后,跟上他从容而又匆匆的步伐,乘电梯下到楼下的大厅,走出城堡的大门,上了一辆停在大门旁的红色小轿车。

他一路走来,众人都向他致敬,称他:“刘法医!”

他没有回答,只是高傲地走过去,有时只略点一下头。

他是谁?是不是又是一个隐阱?我上了车,还在脑子里飞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把车开到出城堡的岗哨前,有个警卫员从岗亭里出来向他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道:“请出示您的证件。”他把证件给了对方,对方验完证后递给他,又向他敬了个礼,岗哨前的栅栏自动地徐徐缩开,让出一条通车道。

他开动车。

忽然,身后传来大喊声:“拦住他们!他不是刘法医。拦住他们!”

一名警卫员端着枪冲到车头,他猛踏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冲过去,撞飞了拦在车头的警卫员,冲出了岗哨。

他大骂道:“混蛋!”说着按了一下前盘那电子仪表上的键。顿时,车窗全部封闭起来。前挡风玻璃立即显出电子数据和一些操控程序——是一台智能电子屏幕。他用手指点击了一下上面的一个激光键。只见电子屏幕上显示出车子升空的示意图,示意图上的车形在像鸟儿一样伸展出双翼,沿着指定的路线飞行着。车飞行的很平稳,感觉不到它的飞行速度和飞行时的震荡。

突然智能电子屏幕上显出几个绿点,愈逼愈近。

他大叫道:“坐好了!”说着紧锁眉头,右手抓紧操纵杆,一按,车身轰然颤抖起来,只见智能电子屏幕上的绿点顿时变成一点火光,片刻消失了。紧接着电子屏幕上的绿点愈来愈多,一颗颗炮弹向我们的车子射来。他启动自卫反击系统。车了加速飞行,渐渐地把绿点甩在了后面,或击毁,逃出了敌人的追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他打开车窗的护罩,窗外一片绿茵地。他说:“到了,下车。”说着他径自推开车门下去了。我糊里糊涂地跟他下去。这里绿地开阔,一望无垠,远处有几座小山冈,山冈这边有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田里的青禾已在灌浆时节,微风拂过,泛起阵阵绿浪。田埂上有人在走动。好一幅田园风光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风景。顿时,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被这美妙的田园风光消解了我满心的恐惧,真是不可思议。

“喂,你愣着干嘛?”他喊道:“走啊。”

他真是个粗人,这么美妙的风光在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产生一点儿激动。

我说:“哦。”跟着他走向前。没走几步,眼前一道强光闪现,片刻过后显出一架高大的飞机。像一架法国幻影2000战斗机。机舱门徐徐地缩上去,打开了,里面下来一个女人。我一眼就认出是女巫红雾。他见到她立即显出真身,是一只巨大的像狗头人身的怪物。他恭敬地立在舷梯下,说:“主人,我把人给你救出来了。”

女巫从舷梯上下来,说:“你办得很好,你先回去。他交给我就行了。”怪物便恭身退去。

我站在她面前,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是主人,还是女巫。我一时不知所措,嘴张了张就是没叫出声。

她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上舷梯,鼓起勇气说:“谢谢你!”

她回头对我说:“你太丢偶的面子喏。”

“对不起!”我嘴里这么说,内心却很痛苦,是的我的确给她丢了脸。是她把我介绍到小西国避难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她这个介绍人难免要难做了。可我的难处她能理解吗?我也不想做偷学法术的勾当,可不这样他们何时才教我法术呢?我何时才能报仇雪耻呢?

我们进入机舱,舱门徐徐缩下关上,里面有人在几台正在运行的电脑前工作着。

女巫命令道:“起飞!”

一个坐在驾驶座上的头长角的小矮人应道:“是,主人。”

女巫请我坐在她对面的坐位上,她自己也坐下,问我要不要来点咖啡。

她不但不责怪我,反而态度友好地请我喝咖啡,我一时倒接受不了她这种友好,显得更拘束了。我说:“要——哦——不要。”

她撩了撩额前一缕垂下的秀发,笑了笑,说:“什么?”

我不自然地说:“不要咖啡。”

“噢,那么来点茶吧。”她不等我回答,就对一个仆人叫道:“达利给这小伙子来杯绿茶,然后给我来杯咖啡。谢谢!”

飞机飞上了蓝天,从窗子里可以看见云海,白茫一片。机舱内的空调凉爽怡人,但我却因紧张,却汗水止不住地渗出了额头。不一会儿仆人把一杯清淡的绿茶端到我的面前,放在搁物台上。女巫喝着她的咖啡,很平静的神态,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像对待一个很亲近的亲人或者说一个友人一般坦然地面对我。因此我渐渐地恢复了常态。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给你丢脸了。”

“噢,知道错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不过要记住‘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古训。不然,你下次再犯错误,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我感激地点头说:“谢谢你!”真是个好女巫,我过去常听人说女巫是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婆子,她们大都脾气古怪。没想女巫会有这么漂亮的,而且还这么善解人意。

我说:“女巫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她说:“什么事?你问吧。”

“你为什么把我送到小西国去,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朝阳国的逃亡太子呢。”

“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出你的身份,而是在你住在我家的那晚,作噩梦时的大喊大叫引起了罗克的注意。他把这些告诉了我。我便指使他把你的相貌特征输入电脑,通过人类信息互联网,查询倒你的一些资料。但我不敢肯定你就是朝阳国逃亡在外的太子。因此我才叫罗克把你送到小西国去,让胡清魔法师查一查。要是你真是朝阳国的太子,就把你移民到小西国做一个普通公民。”

“后来的事我知道。”我叹道:“都怪我复仇心太强了,以致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把你和胡清魔法师害苦了。”

“这也不能全怪你,你毕竟年少不经事。经历事情多了,我想你今后会变好的。”

我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据我们调查,你上了朱子文的当。”

“什么?”我睁大眼睛问。

“朱子文法师其实是骊姬阴谋集团的爪牙。他故意制造出醉酒的假相,使你上当偷走《八封神法》。你要知道,在小西国偷学法术是最严重的犯罪之一,要不是我们救你及时,这时你已经沦为废人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愤恨叫道。

“因为你是他们政治利益集团的绊脚石,不除了你,骊姬阴谋集团就难保太平。你活着一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祸害,他们就会难眠一天。”

我纳闷地问:“朱子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干嘛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呢?”

她笑道:“你还太不晓世事了。在小西国要直接谋害一个人比登天还要难。他们国家虽小但侦查手段相当高明,还有全国上下,到处都有警报防卫和监视系统。一不留神就会被暴露,朱子文不敢冒这个险。朱子文是个聪明人,他打入小西国,定有重要目的。”

“有什么目的?”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该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多问了。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心想:好复杂啊,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弄成这么复杂呢?!真的好累!

她又说:“朱子文之所以用此计害你,是因为你只出岛一次,而他们又失了手。之后你从没出岛,在岛外除你的机会太少,而他们现在急于除掉你。因此想出此计让你这个小笨蛋钻进去。”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她淡淡地说:“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我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危机四伏的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