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下意识去找声音的源头,这一眼,脑门子顿时就炸了皮,因为李兵突然发现,声音的源头居然是那具女尸身上,那具女尸的表情,突然间变得狰狞起來,李兵大为惊骇,心说怎么死了还会变脸,!

还沒想明白,只见她的脸像个气球漏气一样,瞬间干瘪脱水,看起來放佛电影按了快进,腐烂的速度简直超乎常理,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本來一具还算完整的湿尸,顷刻间变成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棉絮状的东西,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短短一分钟时间,这具美艳的女尸就化成了一滩脓水,甚至骨头都融化了,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我差点吐出來,喉咙里像卡了个什么东西似地,话都说不出來,

“这”

那个老头,边吸凉气边喃喃道,“这可糟了,窨尸化水,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种情况我是头回见到,虽然比不上以往的经历诡异,但是更加直白,

那中年人一直沒吭声,不过嘴角直抽,脸色更是铁青的一塌糊涂,半响才道,“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他娘的赶在这个时候出事,李兵哪里知道怎么办,先盖起來。”他说完,忽然回过头來对我道,“说起來,你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还不等李兵答话他立刻道,“无所谓了,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这情况你也看见了,快走吧,呆下去怕是要出事。”李兵摇摇头,心说我是找人的,这情况虽然诡异,但跟我屁关系沒有,况且怪事我见多了,也不是很害怕,就说,“这是不是李家村,

李家大宅是不是在这里。”他也不惊讶,只是问,“这里是李家村,怎么,看样子你是來找人的,我看不如过阵子再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都是同行,这样子用不着我了说吧。”

李兵摆手说,“别扯这些,跟我沒关系,你就告诉我李家大宅在哪里,实在不行你告诉我门牌号也成,我找李老爷子有事。”他“咦”了一声,“摸找表老头,

这个时候。”李兵一愣,心说难怪这人样子有几分熟悉了,果然是刘川他家亲戚,就点点头,他皱眉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沒人告诉你规矩。”李兵心说找个人怎么还有规矩,

我他娘的又不是进宫见皇帝,还沒想明白,就听他又问,“你是谁。”李兵无语,心想我是谁说了你还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把刘川搬出來当救兵了,就道,“是李解让我來的。”他愣了一下说,“小解让你來,

是你什么人。”李兵为刘川默哀一秒,心说这小名起的,就道,“我是他朋友,你是。”他点头说,“我是小解表叔,说起來小解好阵子沒回來了,这小子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你最近见过他么。”

我一听,这是有和我唠家常的意思啊,我哪有闲工夫跟他说这些,立刻改口,“李三爷叫我來的,反正你告诉我李家老宅是那间就行了,其他不劳你费心。”他一愣,“这么说你是道哥手下的人。”

刘川他三叔叫李在道,我继续默哀,他又问,“你那个堂口的,叫什么。”李兵心说怎么我长得像马仔么,

郁闷道,“我就是我自己,不是谁的手下。”他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他不相信,终于有些不赖烦了,就说,“老大,我问个路而已,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上去找,你问这么多,又不是查户口,犯得着么你。”

他哈哈一笑,倒很吃这一套,语气也缓和了下來,说,“不是我不告诉你,现在真是不是时候,去了你也见不到表老头,怎么道哥让你过來,沒跟你说清楚么。”李兵一愣,“说什么。”

他说,“这几天村里祭祖呢,李家大宅现在关门了,不进不出,我们自己都进不去,你还是过几天再來吧。”李兵心里顿时一凉,忽然想起來刘川他三叔的确好像是说这几天不方便什么的,不过我当时沒怎么在意去听,

至于乡下祭祖我倒是知道一些,方式虽然不尽相同,但大致步骤还是差不多,比如说关门,除尘,吃斋什么的,一般是三到五天时间,最头疼的是这个过程中,好像的确是有不能见外人这个说法,

李兵心说这还真是不凑巧,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是很严格的事情,毕竟到了现代,大部分都是象征性的意思了,再说我就是來带句话而已,一分钟就把事情说完,这要是让自己白跑一趟,实在是冤枉,

而且刘老爷子我其实见过几次,虽然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记忆中这老头子有点暴脾气,但对我好像还是挺不错的,我盘算着只要能搭上话,见一面总不难的,就说,“我就是给刘老爷子带句话,说完就走,不耽误你们村祭祖。”

他摇头道,“说了不行,现在大宅门都关了,就算我告诉你也沒用,压根就见不到人。”我说,“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告诉我门牌号,我自己去就行。”这个时候,那老头已经指挥着一帮子人把木棺从盖起來的,

但是空气中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还在,甚至在阳光暴晒下,有种越演越烈的感觉,闻起來实在是不舒服,那老头子跑过來擦汗问,“太爷,接下來怎么办。”

中年人看了李兵一眼,然后转头说,“都暂时先放着,这角兽一动,祖宗传下來的风水局就破了,所谓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这方面我也搞不清楚,只能等表老头出來看了。”

他说着就叹了口气,“希望这几天平安无事吧,不然等表老头出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不知道等不等得到那个时候了。”李兵沒听懂他说什么,那老头好像听懂了,表现得十分害怕,脸都绿了,“不至于吧。”

他叹了口气说,“算了,事情都出了,就别多想,按照我吩咐办就是了,你们找些黑布來,先把东西蒙上,记得千万不能动了,

李兵回去在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出点办法來。”老头答应了一声,就招呼一帮小伙子匆匆上去了,李兵一想,这中年人一副王胖子的嘴脸,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人,估计问下去也沒用,

再说看样子这人在村子地位很高,他不肯说,这边上的人肯定也不会回答,那还不如自己进村去找,干脆不理他了,招呼丫头一声,直接进村,他一愣,立刻就从后面跟上來,“你干嘛去。”

李兵边走边说,“玩去,你不用陪了。”他哈哈一笑,追上來道,“你小子脾气倒是有趣,说你进不去就进不去,还不相信,还怕我李老五骗你不成。”

李兵头也不回道,“行了,那凉快哪呆着去,沒工夫跟你闲扯。”李兵说这话语气已经很差了,他不知道是沒听出來,还是不在意,脸色如常,说,“不如这样,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过几天再來。”

李兵心说我哪來的闲工夫,就沒搭话,直径带着丫头她们上去,从这里上去是个土坡,上去沒多远,就是村子入口,然后是一条青石板路,这条路一直往上,大概有两百米长,稍微有点向上的坡度,

另外青石板路两边都是那种被花里花俏的瓷砖装点成斑点狗样子的民房,十分整齐的排列着,比较奇怪的是,李兵匆匆扫了一眼,发现这里所有的房子大门都是紧闭的,好像这些伪装成别墅的民房根本就沒人住,

走了沒多久,李兵开始有些犯愁了,这村子太大了,它基本已经脱离村子的范畴,可以说是一个镇了,更头痛的是,李兵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祭祖有关系,总之这里根本都沒有行人,村子里非常冷清,我从來沒见过这么大,却这么冷清的村子,

走了十几分钟,一共就看见几个形色匆匆的路人,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理,说起來这种规模的村子,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不至于沒见过世面,但这些人都很奇怪,看见我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就用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们,那感觉就好像这辈子都沒见过我这么帅的一样,

还有更古怪的呢,有时候可以看见一些人坐在自家门口发呆,李兵正准备上去问问,这些人看见我们之后,放佛吓了一跳似地,立刻回身把门关上了,还真是邪门了,我纳闷,心说难不成又得用老办法,千字千元,

只可惜胖子不在,又绕了一阵子,情况越发怪异了,我一路过來,几乎沒有听到任何人们说话的声音,但偏偏这村子里不算安静,鸡鸣狗叫之声络绎不绝,这种吵闹中使得整个村子放佛死了一样,

说起來乡下我去得多,无论是国道边上的,甚至是荒山野岭,李兵自己小时候,也是在乡下生活的,并不陌生,但如此古怪的村子李兵倒是头回遇到,

几乎我们看见的所有人,脸色都十分木然,而且大多数头上包着个白巾,表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霾,一副好像要出事的表情,又转了一会儿,越走李兵越发现不对劲,这从里从外都透着一种怪异,

偏偏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來,更奇怪的是,这里沒有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之我们一路转了两圈,一个女人也沒看见,

不能走下去了,我看了天色,这个时候正是正午,艳阳高照,按道理气温应该很高,但在村子里,偏偏又感觉不到热,甚至我们转了一圈,汗都沒出几滴,那中年人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本來还说几句,到后來也不说了,

反倒是笑眯眯得像看热闹一样跟着,我怀疑村里人表现古怪,跟他估计脱不了关系,但偏偏又拿他沒什么办法,

这情况还真是头痛,我斜着眼看他,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最后我只能认输,叹说,“老大,你好歹也是李家的人,这李老爷子我也认识的,你不用这样吧。”

李兵以为他要跟我扯皮,谁知道他忽然摆正了脸色说,“小子,我看你脾气挺对胃口,才好心提醒你,不然我费这事干嘛。”李兵郁闷道,“我错了还不行么,不然您有事先忙去吧,不用理我了。”

他哈哈一笑,正想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灵机一动的表情來,然后眼珠子贼兮兮的一转,居然改口道,“你这么找沒用,算了,既然你是道哥的人,也不算外人,就带你去试试好了。”

李兵一愣,“真的,他仔细想了一下,点头道,“说起來也不是外人,就算是我给在道哥一个面子,不然万一你在这出事,我也不好交代,就算是让你死心也好。”李兵听他的话,好像真沒有晃点我的意思,

不过这正合我意,李兵心说要是实在见不着也就算了,过几天再來也沒什么,这村子气氛太怪,我也呆不下去了,李兵答应之后,他就带着从村子右面走去,果然沒他找不到,因为根本不是在一个地方,

我们跟着他,七弯八拐的从村右边绕了出去,然后沿着一条小路直走,沒多久四周就变成了小树林,中间我们还穿过了一条小溪,清澈透底,水很浅,大概只有齐腰深,下面全是乳白色的鹅卵石,大大小小铺满了整个河面,看起來美得一塌糊涂,就连赵明都受不住诱惑,看的两眼放光,

不过我深知,这种小溪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溪水的干净程度完全取决于上流上游人家的数量,而且不是固定的,

比如说上面在洗衣服,那么你会在水中看见洗衣粉,如果不巧上面有人方便,同理,你就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虽然溪水清澈的吓人,但其实也不是很美,过了小溪,我们基本就已经看见李家老宅了,远远看去,首先看见的,是一面四五米高的白色石墙,

李兵看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记忆有问題,原本我记忆中就是一座大房子,可看见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豪门宅院,甚至已经不能用现代词汇來形容了,简直像古代的那种诸侯府邸,一眼根本估计不出來有多大面积,

一时间我记忆有些迷糊,这宅子其实我以前是來过的,不过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刘川來过一次,印象中的确是很大,但应该沒有现在这么夸张,而且沒记错的话,四周也应该不是树,而是一片荒土,

李兵看了几眼,觉得可能是后來改建的,同样的,这里更加安静,我们沿着白墙往里走,几乎沒有听到任何声音,寂静的放佛电视上演的那种鬼屋一样,阴气森森,如果不是大白天的话,我可能会以为要碰见黑山老妖了,

走了大概几分钟时间,这面白墙才算走到头,迎面我们看见了一扇紧闭的红木大门,霸气十足的耸立在哪里,正上面挂着一幅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李居,

从正门看,这应该是一座明朝的老宅,后面可能翻修过,但大致样子沒变,很明显的明代梁殿风格,连大门都是那种红漆,看样子刚刚粉刷过,红得像血,上面打满了乳,头钉,李兵特别注意到的是红木大门上的两个鎏金狮头门环,普通的鎏金狮头都是青铜材质的,但这一双却不是,居然是一对环状古玉,

如果我沒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宋代的东西,也就是说,是一双价值连城的古董,李兵心说到底是世家,底气就是足,连门环都这么有个性,这一对东西,市价恐怖不低于百万,这是中国人的习惯,国人向來喜欢讲究一个门面问題,

这一对宝贝就这么挂在门外,等于摆明了告诉别人,门里住着的,可不是普通人家,无论你是闹事还是干嘛來的,看见这对门环,首先就得掂量掂量自己,

正门外还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有两米多高,但是李兵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两只狮子造型太怪异了,居然跟外面挖出來的那只角兽一样,脸朝地下,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

石狮子是有很严格的规矩的,这个东西讲究的是一个势,作用为“镇宅,守财,增势”,也就是一种邪辟镇宅的饰物,一般來说,石狮子都是一雄一雌,成双成对的,而且一般都是左雄右雌,符合中国传统男左女右的阴阳哲学,

放在门口左侧的雄狮一般都雕成右前爪玩弄绣球或者两前爪之间放一个绣球,意思为“张灯结彩、权定乾坤、国泰民安、有“球”必应”,

门口右侧雌狮则雕成左前爪抚摸幼狮或者两前爪之间卧一幼狮,意思为“母仪天下、太师少师、子嗣昌盛、千秋万代”等等,

像这种古怪的造型,别的不少,至少把整个气势破坏的干净,这在中国,就算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肯定不可能是常识错误,那么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怕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存在,

但是,什么原因才能让狮子摆出如此古怪的造型呢,我心说这能有什么用,表示主人家的于人谦虚和善,但是以独眼李的道上偌大的名头來看,就算他老人家现在开始修桥铺路的好像也晚了,

谁信啊,反正我不信,赵明也挺奇怪,她跟着一起我时间久了,耳目濡染之下,总是知道一些,李兵仔细又看了几眼,这石狮一只前脚踏住或者抓住地面,似乎是一个要攻击的前奏动作,摸样倒是凶神恶煞的,

我看不明白,但是一想到村口那具女性窨尸,一种不妙的感觉就浮上心头,总觉得事情恐怖不是巧合,

那中年人也不知是不懂,还是见怪不怪,说道,“这就是祖宅了,现在里面在祭祖,你也看见了,大门都关死了,谁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