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一起,阡妩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逃,在这水上脚不沾地又拥挤的地方打架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尤其是无法确定水下是否还有杀手的时候,若是埋伏了杀手,在你失足落水的瞬间,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得毙命,所以最先做的事情就是逃离这里。

可惜阡妩最大的缺陷就是不会内功,就算将身体的力量用到极限也无法做到在水上蜻蜓点水飞跃,她本来可以选择夏寂宸的,但是她最终还是拉住了齐爵,一是齐爵在恍惚之中,恐怕根本没有发现事情突变,二是齐爵一路赶来疲惫至极,不适合个人应战,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陷入危险之中!

齐爵的轻功极高,速度也不满,却不想后面的杀手轻功也不弱,竟然瞬间反应上来跟着追了过来,阡妩仰头一看,从袖中摸出几片金叶子:“便宜你们了!”

金叶子虽然小巧,但是却是纯金打造,很有分量,这样的暗器最适合待在身上防身了,就是有点贵……

就在那些杀手躲避金叶子的时候齐爵已经抱着阡妩上了岸,快速的从巷子里穿过,却不想前方的巷子里也埋伏了杀手,齐爵只得生生顿住脚步,阡妩看着逼近的杀手,漠然道:“虽然我不介意跟他们打一架,不过可不想不明不白的玩儿,先藏起来再说!”

齐爵此刻完全听阡妩只会,抱着阡妩转到旁边的巷子,几乎用最大的速度躲避,最终消失在了那些杀手面前,一个个杀手从巷子里如鬼魅一般穿过,屋顶上也有轻微的脚步声,在一处民房的阁楼顶上,那里是一处狭窄的通风口,长宽加起来还不够一张桌子大,谁都没有想到那里面可以藏住两个人!

阡妩在那里面无语望天,为什么她要提议藏在这里呢?齐爵把她先放进来,然后自己再下来,结果就是她在下,齐爵在上,两人以一种极为贴近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面对齐爵灼热的目光,她连躲都没得躲,她现在后悔了,愿意出去跟外面的杀手大战一场行不行?

虽然这里的光线不好,可是却遮不住齐爵那双明亮得胜过星光的眸子,他看着身下的阡妩,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得意又嚣张道:“这一次是你主动要爷抱你的,爷不管你什么意思,反正在爷看来就是你回心转意了!”

阡妩:……

见阡妩不说话,齐爵眸色黯淡了一瞬,他微微抬头,一个吻试探的落在阡妩的脸上,而还没等到阡妩的反应,齐爵却已经思恋成狂,一个吻再也满足不了内心的叫嚣,一把掰回阡妩的头,吻向那让他想到发狂的唇!

唇上的吻很深,深得牙齿都磕得生疼,可是齐爵却没有想要放开,手掌不知何时沿着阡妩的脖子一路往下抚摸,甚至越过那平坦的小腹直接去到私密地带,阡妩身子一僵,挣脱齐爵钳制她的手,将他的头扶起:“齐爵!别闹了!”

本想制止他,却不想齐爵一个用力,身体本能的感觉让她身子一颤,声音都颤抖带着娇嗔,莫说阻止了,简直就像是在邀请,饶是阡妩都忍不住红了脸。

尝到了失去的绝望,再一次碰触,齐爵又如何会轻易放手?低头埋首在阡妩的心口,颤声道:“阡妩!爷是你的骑士对不对?让爷做你的骑士好不好?一想到你不要爷了,爷就快要窒息而死,都是你,爷好不容易才喜欢上女孩子,以后再也遇不上让爷这么喜欢的女人,你招惹了爷,不能不负责!”

“齐爵……”阡妩叹息开口,齐爵却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直到两人都喘息了才放开,额头低着她的额头,鼻尖触着她的鼻尖:“爷会改掉少爷脾气,会变得成熟,所以你不能不要爷!夏寂宸能做到的,爷也能做到,好不好?”

阡妩此刻被独属于齐爵少年的气息笼罩,这一次齐爵没有流泪,哪怕激动道差点咬到她的舌头也没有流泪,只是这样平静的告诉她他的决定,明明已经陷得那么深,这一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一定比曾经更大,可是他却一个人独自熬了过来,不再质问,不再纠缠,只告诉她他放不开她!

明明已经下决心将他隔绝,明明已经说了那样的狠话,可是她却还是因为少年的话而最终心软,这天下除了澈儿,也只要齐爵能让她一次次的妥协了,抬手抱住齐爵的腰,闭上眼眸:“最后一次!”

得到最想要的答案,欣喜胜过身体的*,他静静的抱着阡妩,仿佛抱着最珍视的宝贝一般,失而复得,更加的弥足珍贵。

在那里藏了许久,确定没有人才出来,齐爵耍无赖赖在阡妩身上:“爷不想出去!”

阡妩无语的推推他脑袋:“你想让我的脚残废啊?”

齐爵轻哼一声,低头抱着阡妩又是啃了一阵,啃到自己心满意足了才起身;两人从那里出来,齐爵是精神焕发,而阡妩则被齐爵啃得一脸绯红,幸好没人看见,不然丢脸死了!

阡妩带着齐爵回到他们住的地方,萧沉雪和夏寂宸早就到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看来那些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齐爵看见夏寂宸,立刻如护食的刺猬将阡妩往身旁一拉,毫不退缩的迎上夏寂宸看过来的目光。

夏寂宸幽深的目光扫过两人,握住一纸信封的手骤然握紧,她没有拒绝齐爵的动作,这是默认了么?他费尽心机夺来,最终却还是敌不过齐爵在她心中的分量么?

眸子敛下将那快要溢出的情绪收敛,沉声道:“董棋发现了端倪,那些杀手就是他派的,只是在半个时辰前董棋被人杀死,而杀手的数量却没有减少,显然是有人想杀人灭口,然后杀了我们栽赃给陈炳,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出了水城再做打算!”

阡妩看着夏寂宸:“我要一把短匕!”

夏寂宸直接从旁边的行李中拿出一把短匕递给阡妩:“这是本王打仗时随身带的,你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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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明明不过是一把匕首,阡妩却感觉到了其中的深沉,夏寂宸这是在试探什么么?身后的齐爵目光也警惕了不少,可惜他没有随身带匕首的习惯,而他也不能让阡妩没有武器,所以脸色自然是不好看。

阡妩轻叹,抬手接过:“走吧!”

与来时的悠闲不同,走的时候简直与逃命无异,一路上都有杀手,好在并非每个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他们选的并非是往城门的路,对方没有收到消息,因此才能一路疾行。

他们挑选的是最偏僻了一道偏门,直接从民房顶上就可以跃出那两人高的城墙,然后用小船沿着河流一路往下,却不想那幕后之人为了诛杀夏寂宸下了血本,用天罗地网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们刚刚踏上小船,突然有几艘小船居然从水底翻上来将他们围住,岸上早有弓箭手待命,配合的天衣无缝。

“十字弓弩!”阡妩看着岸上那些人手中的弓箭,心中一惊,这件东西的出现,这幕后之人的身份都可以不用猜了,就算不是三皇子,却也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果然是他!”夏寂宸显然也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无法定一个皇子的罪,因此才想撬开董棋的嘴,却不想三皇子洞察先机,居然先一步做了准备,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居然连夏寂宸的探子都没有察觉,可见计谋和心机之深沉。

“嗖嗖嗖!”没有多言,密密的箭支飞射而来,速度快得如同闪电,比一般的箭支快了不止一倍,好在四人武功极高,几乎是同时抽了兵器入水,水下早有杀手候着,几人杀人入水,瞬间那一片河水就变成了血红之色。

“嗖!”水下也有箭支破空而来,因为水变得浑浊,箭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竟是让他们无法躲避。

“噗呲!”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那么清晰,显然是有人中箭。阡妩凭借直觉躲开了不少箭支,可是却避不过那密密箭往,肩头中了一箭,很快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那上面居然是涂了药的。

眼前一片蓝白的衣袖落下,意识最终完全消失!

等阡妩再次睁眼的时候,肩头的伤隐隐作痛,不过似乎已经包扎了,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剥衣服,察觉到对方似乎是两个女人,所以她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继续昏迷,任由对方将她的衣服除去,然后又将一身衣服给她套上,将衣服给她穿上之后那个女人还给她画了淡妆,甚至还挽上了发鬓。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三个人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声音问道:“弄好了没有,时辰都快过了,等下老爷等急了!”

正在给阡妩挽发的人乖巧道:“蒋姑姑稍等,马上就好!”

被称为蒋姑姑的那个人走过来,看了看阡妩,啧啧道:“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怪不得老爷会留她一命,这等姿色,城南城北也挑不出几个,你们四个一起把她扶上软轿然后直接送去望鹊楼,记住,不能看的别看,把她放**就走!”

“是!”

四个女人扶着阡妩出去,然后将她平方到软轿之上,两个人抬起轻软轿,然后兜兜转转走来走去,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在停下,然后四个女子又扶着她进了一间大屋子,将她放到**就快速的走了。

确定四下无人阡妩才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堪比她青鸾殿一般大的屋子,有内间,外堂、还有书案,装饰有着西南特色的水墨色,但是也是极尽奢华,古董花到处摆放得是,墙上名家的画作也不少,用来隔开的帘子都是拇指大的珍珠串联起来,刚刚路上的时候她偷偷睁眼看了一下,这里外面建筑还带着水城特色,一路上都有士兵守卫,如果她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水城兵马总督陈炳的府邸,她应该是昏迷之后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她轻轻动了一下身子,除了肩头有些痛之外并无不适,门口守了不少人,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看四周,最终落在那书案上,既然人家把她请来了,她也不能辜负这番美意不是?

快速走到桌案旁,阡妩目光扫了一圈就收回,重要的东西没几个人有胆子放在这桌案上,身后有一排书架,阡妩仔细的翻找,一圈下来一无所获,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了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声音洪亮大笑着过来:“殿下这招请君入瓮真是妙啊,三千精兵守株待兔,还怕他夏寂宸不乖乖落网?”

一个温的声音带着优贵气道:“总督高兴怕是为时过早,等抓到人再说也不迟!”

轰!当阡妩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从心脏开始蔓延,上至发梢,下至指尖,瞬间寒意浸透,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语调,她再熟悉不过,辰皇子果然是你么?辰!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嘿嘿!不瞒殿下说,本官已经抓到了夏寂宸的两个同伙,其中一个……因为中箭昏迷未醒,本官将她关在殿下的屋子里,只等殿下回来……亲自审问,嘿嘿!”陈炳说话的时候带着各种暧昧的暗示,只要是个人没可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那位被称为殿下的人一顿,随即轻笑:“总督有心了!”

“哈哈!为殿下费心应该的,本官现在亲自去看夏寂宸的下落,殿下慢慢审,慢慢审!”陈炳猥琐的说完就在门口止步,那个殿下走向门口,门口守着的两人恭敬道:“奴婢告退!”

他迈步进来,步伐优,不急不缓,犹如闲庭漫步的猎豹,那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落在阡妩的耳里,每一步都是催命的音符,她甚至连逃开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僵在原地,看着那身影从门口一步步走进来,她用死亡才逃开他的禁锢,最终还是要遇上么?

就在阡妩近乎绝望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眼前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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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看来已经醒了,要本殿去请你么?”辰皇子站在中央的位置,目光落在那珠帘身后那道身影上,唇角含着永恒不变的浅笑,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一身白色云锦上金线绣着蛟龙图腾,墨法加冠,身长玉立,只是一个身影便让人觉得尊贵优。

**的人捂着心口起身,轻咳两声:“三殿下别来无恙?”

辰皇子闻言眯眼,依旧优含笑,不过却透着几分危险之意:“萧沉雪!本殿可记得陈炳说过这里面是一个美人儿,莫非你在自己身上动了刀子不成?”

萧沉雪虚弱轻笑:“在下也正疑惑,三殿下什么时候号上了这一口,不过在下跟殿下不是同道中人,恐怕无法满足殿下了!”

辰皇子走过来,掀开帘子,俊朗英挺的容颜出现在萧沉雪的面前,先是看了萧沉雪渗着血的腰部,然后缓缓移到萧沉雪的脸上,戏谑一笑:“也怪不得那些人将你错认,你这幅摸样怕是女子也没有你这般姿容!”

萧沉雪的容颜其实并不女气,公子如玉,温润谦和,平时无欲无求,仿佛不食人家烟火一般,静立之时宛如悲悯时间的神祗;可是他的肌肤太过白皙,此刻头发披洒下来,一身白色的衣袍,乍看之下,当真雌雄莫辩。

萧沉雪并未因此恼怒,只是看着辰皇子,腰间受伤的地方献血流得更多,整个房间都被血腥味弥漫,辰皇子似乎闻到了一抹异样的幽香,可是瞬间又被血腥味充斥,仿佛刚刚那只是错觉,而屋内他也没有察觉到第三人的气息,目光微敛:“你帮着夏寂宸,最终却被他所累,只要你答应本殿曾经的提议,本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在下早就跟殿下说过,决不会效忠任何一个人!”

“本殿要的不是你的忠心,而是你的本事,本殿会给你考虑的时间,希望答案不要让本殿失望才是!”辰皇子勾唇一笑,礼貌的颔首然后转开向外走去!

屋内很快恢复了寂静,可是外面却多了几个看守的士兵,萧沉雪躺会**虚弱一笑:“这下子想要离开怕是难了!”

阡妩从床榻的一方爬上来,直到现在身体都还没有缓和过来,刚刚那一瞬间她从未有过的害怕,纵然换了一个身体,可是记忆却让她的灵魂都在颤抖,她再也不想见到他,那个魔鬼!

萧沉雪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阡妩:“你似乎很怕三皇子,莫非以前认识?”

阡妩刚刚张口想说,却突然感觉心中发慌,直觉的打住,下一刻扑倒萧沉雪的怀里,带着哭腔颤抖道:“沉雪!我怕!”

萧沉雪有一瞬失神,随即看向那道去而复返的身影,抬手温柔的抚摸着阡妩的头顶:“乖!我在!”

辰皇子看着两人,故作遗憾轻叹:“原来本殿的屋子里真的有美人儿,不过似乎有主了呢!”

萧沉雪温润的脸色难得的冷了两分:“殿下还真是警觉!”

辰皇子扫了眼铺在萧沉雪怀中的女子,身姿娇小,似乎年纪不大,而且好像胆子很小,没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僵一下,抱住萧沉雪的手就紧一分,当着他的面,整个人都快埋到萧沉雪的怀里去了,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他却觉得有些碍眼,收回目光:“放心!本殿对你的女人没有兴趣,不过……如今你们两人都在本殿的手里,可有想好做一对同命鸳鸯还是考虑本殿的提议?”

萧沉雪揽紧怀中的阡妩,低头看看阡妩的头,沉默半响之后垂眸:“在下只代表自己,无法做主雪域!”

辰皇子拿了一个茶杯,打算斟茶,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绝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无妨!本殿只需要你自己帮本殿做一件事情罢了!”

萧沉雪看向辰皇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

“自然!”辰皇子看向萧沉雪,深沉的目光带着迫人的压力,似乎将什么压抑在眼眸深沉,平静的下面,是让人震惊的惊涛骇浪:“本殿知道你与皇后似乎交情不错,你要做的便是在本殿回京之前确保她安然无恙!”

萧沉雪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揽住阡妩腰的手微微收紧,同时感觉到怀中阡妩的身子似乎更僵,垂下眼眸,并不多问:“好!”

辰皇子似乎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并不觉得意外,起身负手而立:“不该说的话相信你也不会说,但本殿还是给你提一个醒,那是本殿定下的女人,不该有的心思最好不要有,本殿可不希望有一天你也成为本殿脚下的石!”

语速一如既往的温,不急不缓,可是那话中的威胁和杀伐之意却让人不容忽视!优绅士的外表,阴狠残暴如狼一般的内心,偏执、疯狂、霸道、残忍,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重生一世,他依旧还是他!阡妩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却没有觉得轻松,而在他的脚步刚要跨出门的时候突然顿住,似是突然想起一般道:“当然!前提是你得将你的女人留下,本殿一定会帮你好好养着的!”

直到他走了好远,确定不会再回来了萧沉雪才哭笑不得道:“这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辰皇子知道阡妩就在他眼前,会不会呕血?

阡妩从萧沉雪的怀中抬头,在萧沉雪看向他的瞬间突然凑过去吻上他的唇,萧沉雪被她突入起来的动作惊到,瞳孔微缩。

确定自己的心平复下来了阡妩才缓缓从萧沉雪的唇上移开,食指在萧沉雪的心口打一个圈儿,邪魅一笑:“怎么?一个吻就把你吓到了?”

萧沉雪静静的看着阡妩,淡墨色的眸子里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最终他沉寂的敛下眼眸:“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阡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抬手揉

揉揉眉心:“当然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放下手起身,脸上恢复了从容镇定,仿佛刚刚那个僵硬得颤抖的人不是她一般,萧沉雪看着阡妩,他这一刻很像知道阡妩和三皇子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以至于那个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三皇子居然亲口说出她是他的女人,甚至放弃让他效忠的想法,竟然只是让他暗中护她安稳!

阡妩抬手在萧沉雪的眼前挥了挥:“你还是快点把伤口包扎好吧,若是流血死了,我可不想带一具尸体走!”

萧沉雪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的衣襟,抬手点了身体几处穴道:“无妨!在下体质特殊,就算不用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只是那箭支上面涂了化功散,如今内力全无!”

“也还好,只要能走就行!”阡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碍,想要逃离,并不需要飞檐走壁。

阡妩心中快速转动着能逃跑的方法,此刻她必须离开这里,不顾一切!

半刻钟之后,阡妩击晕了门口的六个守卫,从一人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小短刀作为武器,两人换上士兵的衣服,萧沉雪就地取材,将两人易容一番之后两人便拿着兵器出去了。阡妩的身子娇小,所以她的脸上点了许多麻点,面颊透着营养不良的蜡黄,身子穿在宽大的军服里显得瘦弱,看起来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子;萧沉雪则是在衣服里填充了不少东西,看起来有些臃肿,面颊变成小麦色,线条也刚毅了不少,看起来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士兵。

两人拿着腰牌做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一路出去,因为路不熟,阡妩来到一个站岗的士兵面前,一脸着急,声音是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公鸭嗓:“这位大哥,你可知道总督大人在那里?小弟有急事相告?”

那个士兵看了她两眼:“总督应该在城里,你有什么急事?”

“小弟不能相告,这是总督吩咐的,要是出了乱子,小弟会掉脑袋的!”阡妩急得跳脚,差点要哭出来的架势。

那人见她的样子以为出了大事,忙道:“那你去马房骑一匹马,快些赶去城里!”

“哦对!马!”阡妩连忙往前走去,那人却一把拉住她:“走错了,马房在西边!”

“麻烦大哥了!小弟先走一步!”阡妩连忙往西边而去,带着萧沉雪一路向西走。

阡妩并没有挑偏僻的地方,而是带着萧沉雪大摇大摆的走正路,似乎因为城中有事,这里来来往往的士兵并不少,各自都是一副来去匆匆的架势,没有人注意到两人。

终于找到马房,两人解了马,直接将令牌一亮,然后骑着马飞奔扬长而去。

阡妩该庆幸那陈炳抓到了他们却没有声张,而她下手极快,几乎是辰皇子前脚走后脚她就动手,速度快所以占了先机,若不然这森严的总督府他们两个伤员如何能逃出来,很多事情并非难,只看时机的把握,而对于从出生就开始逃亡的她来说,从来都知道把握时机。

虽然逃出来,阡妩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因为她知道,若是那个人的话她逃不了多远就会发现!

想到辰,阡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浓郁的窒息感,昏暗的房间、精制的锁链、项圈还有他疯狂的索求,那让她拼命想要忘记的屈辱一幕幕进入脑海,与其说是怕,还不如说是被折磨之后的后遗症,辰曾经对她说过,就算是恨,他也要将他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里,显然他做到了,她自欺欺人的想要忘记的一切,却因为一个见面而变得清晰,让她逃无可逃!

恨么?他亲手将勒斐杀死在她眼前,甚至眼睁睁看着他的尸体被野兽蚕食,她如何能不恨?可是这份恨最终都被他生生的消磨去,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却杀不了他,她还有什么资格恨?生无可恋只想化作尘土,可是却不想老天都不放过她,连死都逃不开。

“嗖嗖嗖!”一排箭支射在马前,锐利的剑尖钉在地面上,只要马儿再上前一步便会被射死。

“嘶嘶嘶!”马儿被惊得扬蹄嘶鸣,阡妩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儿,抬眸就看见他骑着马缓缓向她走来,虽然不是曾经那张带着皇族特色银眸深刻的脸,可是那熟悉的笑容和目光却让她一眼就肯定,他就是辰!

辰也看着阡妩,与阡妩眼中的排斥和冷漠不同,那里面了许多深沉的东西,可是不可否认,那里面有着深深的狂喜,若非他自制力惊人,恐怕此刻早已经冲了过来,不过他是绅士,所以他不会在别人的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情。

翻身从马背跃下,辰虚空做了一个脱帽的礼,将手放在心口,然后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阡妩,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做一个神圣的仪式:“见过我的女王!”

阡妩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是他在追求她的时候每一次见面都会做的动作,整个贵族,唯有她能享受的殊荣,来自第三顺位继承人辰王子的骑士礼!

刚刚有慌张、有恐惧、有茫然,疯狂的想要逃避,可是此刻真正的对上,阡妩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连死都逃不开,她还能做什么?如果命运注定如此,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走下去而已!

阡妩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虽然她会演戏逃避,但是真当对上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失了自己的优,微微叹息:“你还是追来了!”

辰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并未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一个相貌都看不清楚的人行礼有什么奇怪,他虽然优但是却偏执,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去做:“就算死我也能找到你,阡,你注定属于我!”

当第一眼看见阡妩扑在萧沉雪怀中的时候,他也真的相信她是因为吓到了所有怕,可是他自问不是妖魔鬼怪,何至于让一个刚刚见面的女子怕得连头都不敢

抬一下?而最让他疑惑的便是当他看见阡妩抱着萧沉雪时的那一份怪异的感觉,那种隐隐的嫉妒和排斥,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反应,而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有感觉在乎到哪怕轮回也灵魂颤抖的女人,就只有阡一人而已!

当他说要萧沉雪照顾皇后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反应不对,他那时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他反而不敢猜测,所以他只说出了留下她的话然后便出去,可是没走多远他终究还是因为内心的驱使再次回去,然后就看见了地上晕倒的人,他对阡妩的武功了解甚至详细过阡妩自己,只需一眼他便知道这是出自阡妩的手笔,那一瞬的欣喜让他颤抖,他根本不在乎阡妩逃走,他只知道她来了,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而他不惜一切也要将他留下!

阡妩握住缰绳的手收紧,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兵,其实不需要这些士兵,只要他出手,她又伤了一条手臂,如何能逃得掉?

弯腰从靴子中拿出刚刚搜来的小短刀,反手握刀对着咽喉,坦然的看着辰:“我从未想过我有一天会只有自杀这一条路可以走,你猜猜,若是这一次割下去,还会不会再一次重生?”

“阡!”辰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终于变的脸色,他永远无法忘记她看见阡死去的那种恐惧和绝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敢确定这一次是否还能重生,他可以运筹帷幄,却绝对不敢赌阡妩的生死!

不过害怕归害怕,他的理智却不会慌,缓缓从地上起身,优的拂去膝盖上的灰尘:“阡!如果我没有记错,夏寂宸、齐爵,还有你旁边的萧沉雪,还有……皇陵里的那一位小皇帝夏君澈,这四人当中,总少不了一位是你在乎的,阡希望我怎么对他们呢?”

阡妩眼前闪过无数残肢断臂,还有无数凄惨的求饶和叫喊,那些曾经碰触过她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若是澈儿和齐爵,还有夏寂宸和萧沉雪,若是他们……想象到那样的后果,阡妩手中的短刀几乎握不住,她不在乎杀人,她杀的人早已经数不清楚,可是她却不想背负那样的冤魂孽债,更不想看着他们死去。

看到阡妩动摇,辰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果然,他的阡永远在乎别人多过他。

一直在旁边的萧沉雪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抬手握住阡妩的手,声音温柔:“三皇子纵然强大,我们也没有那么弱,你不必死,也不必妥协,女人可以自强,但是太过强大可是很伤男人尊严的!”

话落竟然直接将阡妩从她的马背上拉过来坐在他的前方:“在下可没有做过护花使者,娘娘不如给个机会让在下效劳如何?”

阡妩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沉雪,她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识眼前的男子,那温如清风的男子居然也有这样男人的一面!

“萧沉雪!”辰死死的盯着两人,那双本来温柔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激怒的猎豹,优依旧,可是却是蓄势待发的杀戮:“本殿警告过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的!”

萧沉雪看着辰,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上有些许苍白,不过那双淡墨色的眸子却是异样的坚定:“在下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夙缘,但是在下只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子在自己眼前被人威胁到自杀实在是有失君子之风,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刚刚在下还答应了殿下护她周全不是?”

辰那双糅杂了秋水的眸中尽显戾色:“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去么?”

萧沉雪抬手拂过自己的天灵穴:“殿下不妨拦上一拦!”

话落阡妩就这样看着萧沉雪的发丝寸寸雪白,那双淡墨色的眸子也变成了纯净如雪花的银白之色,阡妩仿佛看见了一朵洁白的雪莲花在自己的眼前绽放,圣洁美丽,动人心魄;恍惚中想起杂记中记载雪域传说中的神族,据说他们是雪神之子,拥有着雪一样的头发、眼睛、肌肤,颜色越白,代表着越纯净,代表着身份越尊贵,而那雪域最尊贵神秘的神子便是拥有着世间最美丽的白发,银白色如水晶的眼眸,还有白得透明的肌肤,只是那只是传说……

萧沉雪揽住阡妩凭空飞起,然后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空中,辰眸子深沉,这世间莫非真的有神族?不过不管你是神还是鬼,阡是他的,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阡妩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逃出来,葱葱郁郁的芦苇从中,四周出了风声水声之外再无别的声音,静得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许是刚刚的画面太过震惊,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辰给她带来的回忆,扶着萧沉雪坐下,看着他那纯净如仙的头发,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莫非就是雪域的神子?”

萧沉雪盘腿而坐,然后在阡妩的注视下,他那雪白的发丝退去白色变成墨黑,除了肌肤白得吓人,那双眼眸也变成了淡墨色,虚弱一笑:“我虽是雪域之人,可是母亲却是中州之人,因此并非纯净的血脉,只有在催动雪域秘术的情况下才会变成雪域人的摸样!”

阡妩扶着虚弱的他,心中有些愧疚:“但凡秘术都会有代价,都因为我才让你走到这一步!”

萧沉雪无力的靠在阡妩的肩头,此刻他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心静,没有纯净的血脉而动用秘术就必须以寿命为代价,他刚刚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动用了秘术,代价更是比一般的术要大,可是他却没有后悔,以往每次见到阡妩遍体伤痕的时候他都觉得很是无奈,总是被她奴役,可是这一次他心甘情愿,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想要救她一命,也可能是因为她那突兀的一吻……

她可是第一个靠近他,且吻了他的女子!

眼皮觉得沉重,他连回答她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靠着她的肩头沉沉睡去,鼻尖是芦苇的清香混着她的体香,比雪莲盛开的味道还要好闻!

阡妩跪坐在地上,一手揽着萧沉雪的肩让他稳稳的靠在她

的肩头,清凉的风吹来,她似乎闻到了雪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从没想过这么早可辰对上,可是命运永远不会如自己想的那般,而她也更清楚一旦落入辰的手里的结果,她以为今日会是自己的绝路,却不想被他以这样神奇的方式救了!

重生在这里这么久,她跟萧沉雪之间似乎根本没有认真说过话,可是她却一直在被他救,一次又一次,如果没有他,她恐怕有几条命也交代了,这是否也算一种缘分?

至于辰……阡妩看着远方,那应该算是孽缘吧,也不知道她是哪一世欠下了那样深的孽债以至于让辰那样疯狂如魔!

辰是一个绅士,不管是任何时候他都可以保持风度,无可挑剔,是所有王储中最俊美优的男子,银色的眼眸让他显得高贵,而当他含笑用那双眸子看着里的时候,是所有女人都拒绝不了的温柔陷阱,却只有一个人列外,那就是阡妩。

她对情事后知后觉,只觉得不讨厌,而自己也有需要就可以,至于心动什么的,她的心早就死了,所以当灼手可热的辰王子以天神之姿出现在她生日宴会,温柔深情的吻了她的手的时候,她没有如别的女人那般欣喜不已,只有淡淡的惊艳,然后收回了被他烙下一吻的手。

国王先后娶了三位王后,生下三个王子,两位公主,而在他们的国家,公主同样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力,也就是说是五个人争夺王位!从表面上看白家只是一个拥有巨大财富的顶级豪门世家,单是这一点来看,似乎不值得王族拉拢,因为就算钱再多,大选之时也只能投上一票而已,可白家却掌握了整个世界一半以上的军火交易,能动摇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而已!

为了王位,放低身价来白家拜访的王子公主绝对不止他一位,而阡妩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绝对不会比一个王子低,因此她无需放下自己的高傲,然而她却估错了辰到来的原因,他不是为了王位而来,而只是为她阡妩而来。

刚开始的两年辰保持着惯有的绅士风度,邀请她共同进餐,甚至想方设法挤走她身旁的勒斐成为她的男伴陪她出席大小宴会,然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白家的家主会嫁给三王子为妃,阡妩不以为意,不过传闻而已,她何必较真,况且那时的她并不讨厌幽默风趣的辰。

而就在那时,辰遇到了一个从她房间里出去的男人,当时的辰并没有多大反应,可是过两天那个人就死了,听到消息的时候她只是挑了一下眉,并没有多在乎,不过一个一夜情的男人,她没那么多心思理,然而就在那之后她发现每次跟她有交集的男人,哪怕只是握一个手,第二天也能看见有人被砍了手的新闻!

辰说他爱她,爱得很深很深,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份爱从何而起,而等到她察觉到的时候,辰的霸道偏执几乎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也就在那时,他杀掉了勒斐,那是在阿弟惨死后她再一次尝到了失去在乎之人的痛,她几乎崩溃,疯一般的想要他的命,却一次次被他躲开,然后在她精力透支的时候将她禁锢。

因为她要逃,所以他将她关在三十多道加密守护的地下庄园,因为她对他出手,他不惜以链子将她锁住,以屈辱的姿势任他索求,却在疯狂之后颤抖的抱着她,然后消磨掉了她的高傲,也消磨掉了她的恨,以至于在一个杀手潜入那里的时候,她几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选择了被杀,那一瞬间她有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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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样写并不清楚,咱准备番外连载阡妩的现代如何?阿弟、勒斐、辰和阡妩一起的纠葛,不知道妞们想不想看!阡妩的童年凄惨,小小年纪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男女之情明白得比较晚,所以没有察觉到辰的心意也并不奇怪!而辰爱阡妩也没有错,怪只怪他用错了方法,爱得霸道偏执,逼得两个人走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