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你只不过实战经验差了一点罢了。”楚静把唐静宜从地上拉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而经历了一场苦战的马广海则微闭着眼睛,正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张乐行在旁边站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是不是应该有人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报警啊?”

楚静放开扶着唐静宜的手,向周围瞧了瞧,然后来到张乐行的面前说道:“这个事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再详细告诉你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了,不用再惊动警方了。”

张乐行看了看四周,前面两辆叠在一起的商务车还在熊熊燃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地面上更是满地的各式各样的碎屑,简直就是一片狼藉,不禁点了点头,觉得楚静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这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

可是一转念,张乐行又想起了今天的约会,不由得一阵踌躇:“但是我已经和子珊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了,这隔得也不远了,要不……”

楚静马上摇了摇头,打断了张乐行的话:“不行,今晚你们最好哪里都不要去,你就呆在半岛酒店,子珊那边我会再请唐静宜带人去保护的。孤狼和柏秋都跑了,他们说不定还没死心。”

回想起之前的凶险,张乐行不由得一阵心悸,放弃了继续前行的打算,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陈子珊也陷入险地。想到这,张乐行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将移动电话拿了出来,对楚静说道:“那我先打个电话过去,稍等一下。”

楚静点了点头,往旁边走开了几步。张乐行拿着移动电话,拨通了陈子珊的号码,说道:“这两天外面不大太平,我们还是改天再出来吃饭,等会还有几个保镖回到你那边去。忙完了,就呆在那边,千万别出来。”

“好吧,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哦。”电话里传来陈子珊的声音。

打完电话,张乐行把移动电话收好,没来由得叹了口气。楚静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对了,你回去的时候还是坐那辆奔驰s600吧,会安全一些的。”

张乐行点了点头,将口袋里保时捷的钥匙拿出来,甩给了楚静:“我看你们的车好像撞得不轻,不如用我的车吧。”

楚静也不客气,一把就抓住了空中飞过去的钥匙:“好,我会替你把油加满的。”

这时马广海已经调匀了自己的气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来到奔驰车旁拉开了车门,正准备让张乐行先上车,可是他发现那可怜的司机还是缩成一团,在那瑟瑟发抖。他把身子探进车里,轻轻拍了拍司机,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陈奎,已经没事儿。”

可是没想到那司机更慌了,一边拼命的把身体往里面缩,一边拍打着马广海伸过去的手,惊恐万分的嘶喊道:“不要,不要杀我啊,我只是个开车的。”

马广海恼了,用手在陈奎的背后猛拍了一下,陈奎的身子往前一倾,一头撞到前挡风玻璃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不过这一撞倒似乎让陈奎清醒了许多,他一边揉着撞疼的头,一边望向马广海,脸上惊恐之色渐渐淡去。

马广海把身体从车里抽了出来,直起腰满是歉意的对张乐行说道:“老板,不好意思,这司机太怂了,看来要重新换一个了。”

张乐行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奎连跪带爬的从车里钻了出来,一头扎到张乐行的跟前,抱着张乐行的小腿,痛哭流涕的喊道:“张先生啊,千万不要开除我。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我家里可全靠着我这点工资养活的,求您啦。”

虽然陈奎的借口很烂,但是架不住他的姿态够低,张乐行的心一软,伸手就想把他扶起来。陈奎卑微的趴在地上,不时的还抽泣几声,但是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他的正面,就会惊讶的发现,应该泪流满面的他却一脸的得色。

陈奎趴在地上,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目标的手越来越低,还差三秒就要进入范围了,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柏秋那个笨蛋,整天自称文明人,其实就他最暴力。明明有这种简单的办法不用,还偏偏要搞风搞雨的,搞出那么大的一个场面,结果还是不是灰溜溜地走了。等老子把目标带回去,看他还神气的起来不。”

“3……2……1”陈奎的心中默默的念着,目标的手已经接触到他的肩膀了,时候到了。一直显得十分卑微的陈奎忽然暴起,右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往上一弹,左手往斜上一抓。如果面对功夫不错的对手,陈奎通常都会抓向他的喉咙,十有**都能得手,不过眼前这目标一点功夫都不会,陈奎怕自己一失手把喉咙捏碎了,所以这次的对准的是目标的左肩。

和往常一样,陈奎看到了目标惊愕的表情,这是每回出手的时候,最让他感到兴奋的地方。陈奎的手距离张乐行的左肩仅仅只剩下一寸的距离,只要不到一秒钟的时候,他就能彻底控制住自己面的的目标。到那时,身后的那两个死女人和那个**就不足为虑了。

可是就在陈奎最得意的时刻,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背心一疼,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左手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紧接着右臂又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稻草一样向旁边飞了出去,刚一落地,一把剑就瞬间点在了他的喉咙上,陈奎知道自己这回栽了。

半蹲着的张乐行“扑哧”一声坐到了地上,刚才不过短短的几秒钟,但是给他带来的震撼却比之前要强烈得多。他只不过是想把趴在自己面前的司机扶起来,可是手刚一碰到那人,司机忽然就直起身来,一脸狰狞的要抓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飞了出去。

张乐行望着自己眼前的楚静,咽了口涎水,说道:“我说,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先等一下,我看看再说。”楚静的脸色很凝重。说完她就来到被唐静宜逼住的陈奎旁边,抬起右脚轻轻的踩在陈奎的胸口,然后伸出左手在他的脸上摸索了一会,忽然就扯下一张脸皮来,唐静宜看着不禁惊呼了一声。

“果然是你,百变狸猫,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楚静把右手搭在右腿上面,整个微微地往右靠了靠。

“哼,老子落到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陈奎”冷哼道。

“你这个笨蛋,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啊。你以为刚才柏秋逃走的时候,我就真的追不上了?”楚静躬下身,笑容满面的对“陈奎”说道。

“难道……”“陈奎”顺着楚静的话头一想,心中不由的一震,嘟哝道:“难道真的被人给卖了?”

“你好好想想吧。”楚静说完,收回了踏在“陈奎”胸口的脚。

“陈奎”在心神俱震之下,也失去在继续反抗的念头,当然如果他想反抗的话,也不会有成功的机会,因为唐静宜的剑还停在他的咽喉上,而马广海离他的距离也不过二十公分。

楚静走到一脸茫然的张乐行身边,轻轻咳了一声,开始说了起来:“他并不是真的陈奎,也许真的陈奎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个人其实是和柏秋他们是一伙的,有个绰号叫做百变狸猫,最擅长伪装成各种身份的人,不过每次被他伪装的那个人结局大都很不幸。”

“嗯,那这样的话,之前打得那么热闹,他怎么不趁乱下手。”张乐行对此很不理解,明明那个时候的机会要好得多,为什么偏偏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呢。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只有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下手,也许他认为那个时候没有绝对的把握。”楚静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刚才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这也是凑巧,我刚才偶然注意到他的手有点不对,一般经常开车的人握方向盘的部位老茧比较厚,但是他的手上却显得很光滑,如果他真的是司机的话,那肯定也是个不经常开车的人,那样的话自然不可能会被雇来当司机,所以我觉得他有问题,就一直留心观察了的。”

“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张乐行感叹了一番,接着朝马广海招了招手,说道:“广海大哥,咱们回去吧。”

“好的老板。”马广海答应了一声,来到奔驰s600的旁边,拉开门坐到驾驶座上。

张乐行拉开车门想了想,又走到唐静宜的面前,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请恕我冒昧,我感觉以前应该见过你。”

唐静宜当然知道两人什么时候见过,不过她的习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所以只是笑了笑,说道:“也许我们是在哪个商场里见到过吧。”

张乐行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唐静宜,随即释然了,既然对方不愿意承认,这种事总不能用强吧,于是也笑着说道:“也许真是的哪天在路上看到过的,既然大家这样有缘,小姐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张先生,我叫唐静宜。”唐静宜习惯性的抱了抱拳。

“哦,莫非唐小姐是四川唐门的?”张乐行好奇地问道。

“那只是一个传说,张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唐静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如此,那多谢今日唐小姐前来助拳了。”说完张乐行一时兴起也学着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回到了车里。

轻轻拍了拍驾驶座的后背,马广海很快发动了车子,先一路倒车从后面翻倒在地的商务车旁边开了过去,然后将奔驰车掉过头来,沿着来路向半岛酒店驶去。透过后窗向外瞧去,远处的楚静和唐静宜两人的身影看起来越来越小,渐渐的变得难以分辨,张乐行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当奔驰车逐渐消失之后,几名样貌普通的男子穿过烟雾,出现在楚静和唐静宜的身后,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头领样子的男人走上前,说道:“楚姐,柏秋和孤狼已经跑远了,我们没追上。”

楚静摆了摆手,充满威仪的说道:“无妨,这两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就算追上了恐怕也讨不了好。你们先把这个人给带回去,相信他应该知道不少有趣的东西。”

领头的男子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就和其他人一起动手,将躺在地上的所谓“陈奎”给结结实实的捆好,然后押着他转身离开了。

楚静又转向唐静宜,对她说道:“静宜,你也该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了,一有孤狼的消息,我马上就通知你。”

“楚姐,那多谢了。”唐静宜拱了拱手,接着转身来到丰田佳美的旁边,钻进车里,一转弯钻进了烟雾之中。

楚静叹了口气,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坐了进去,把点火钥匙插好一扭,汽车的发动机开始轰鸣起来,然后她一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吃过晚饭后,除了给陈子珊打过几个电话确认平安外,张乐行就一直在自己房间的客厅里呆着,电视机开着,但是他根本看不进去,不时的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晚上八点一刻,张乐行房间外的门铃声响起,马广海凑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然后就把门打开了,随即楚静走了进来。张乐行此时正坐在靠窗的靠背椅上,见楚静来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的靠背椅上。

待楚静坐了下来,张乐行从旁边的矮柜上拿了两个白色瓷杯,放到两人中间的茶几上,问道:“要不要来杯茶,刚沏好的红茶。”

“那多谢啦。”楚静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乐行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壶,往两只白色瓷杯中各自倒了大半杯,然后一摊手:“请用茶。”

楚静再次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说道:“这茶汤色红艳明亮,滋味甘鲜醇厚,更有一种兰花的香气,这应该是祁门红茶。”

“哦,想不到楚静你对茶叶还这么有研究。”

“哪里,只不过不久前刚巧在朋友家喝过这种茶,一时还未淡忘而已。”楚静谦虚道。

张乐行也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偶尔也会转头看看窗外的海港夜景,待一杯茶喝完,张乐行又给两人重新倒上,然后放下紫砂壶,望着楚静问道:“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嗯,好吧,那我先从唐静宜的事情说起。”楚静略微考虑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唐静宜她真的不是四川唐门的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她应该属于隐门的隐者。”

“隐门?隐者?这是什么意思?”张乐行不解的问道,要说什么武当派、全真教、洪门什么的还是听说过的,可这什么隐门听都没听说过。

“在很早以前,江湖上是存在着很多门派的,甚至四九年以前也是如此,每到乱世的时候,江湖门派都会有很大的发展,但是一旦社会安定以后,这些江湖门派大都会慢慢的偃旗息鼓。在历史河流上,有很多门派消散了,亦有不少门派依靠自身的力量存活下来,这里面就包括隐门。其实隐门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些选择在人世间隐藏下来、秘密发展传承的门派,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这样一股力量对于政府来说可以说是很大的隐患,所以在很多年以前,政府就派人和这些门派达成了协议,隐门能够继续发展,政府也能随时了解到隐门发展的情况。所谓的隐者,其实就是隐门中习武的人,当年在双方的协议中有这么一条,隐者非生命受到威胁,不得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出武功,而且也不得向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下手。”楚静解释道。

“可是,现在国内好像也有不少武林门派在公开授徒。”张乐行不解地问道。

“那是明面上的,而且很多也就是强身健体的体操罢了,真正的武学只掌握在少数的门派手中,尤其是隐门中的传承更多。”

张乐行点点头说道:“这点我明白了,那你们说的那个孤狼和柏秋,又是什么人呢?”

“孤狼原来也属于隐者,不过他是韩国的,应该是花郎道的传承,曾经还参加过韩国特种部队。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家伙,因为军纪败坏被特种部队开除,结果一转头他就把下令开除他的上司全家灭了门,就连孩子都没放过。所以他已经上了隐门的追杀名单,不过他很狡猾,始终没把抓到,据说他现在参加了国际雇佣军。”

“那么柏秋呢?他又是什么人?”

“柏秋的身份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擅长军事战略和行动策划,至其他的方面都还是一个谜,甚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居然还擅长国术……”

“楚静,那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不待楚静说完,张乐行突然看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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